巔峰帝王 作品

第1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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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銘感到無法抵擋的死亡氣息侵襲而來,生命力持續潰散。

他的身體彷彿不再是一具肉身凡胎的血肉之軀,而更似是一個被亡靈侵蝕的牢籠,空洞而又黑暗。人體穴位如同煙囪般升騰著黑色的煙霧,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詭異氣息,像是來自幽冥之界的邪惡力量,腐蝕著生命本源。

他的神智十分清醒,人卻宛如一具行將就木的軀殼,意誌在強大的衝突中不斷扭曲,隨時都可能被這黑暗的力量吞噬。周圍的空氣彷彿也變得凝重而沉悶,一切生機都被這股邪惡的氣息所蠶食,留下的隻有無儘的寂靜和死寂。

驀然間,獸吼遠遠傳來,奇異的血香味亦遠遠傳來。

風銘輕輕敲了兩下轎子,轎伕立刻放下轎子,站在一旁。

風銘心想,既然暫時無法壓製身上的暗影能量,何必壓製,先消滅這股凶獸,再考慮其它。

他索性駕馭全身的黑暗之力,轎子像巨大的法寶,緩緩升空,朝著獸吼傳來的方向而去。

他一邊努力鎮壓靈魂深處對鮮血的渴望,一邊巧妙施法,斬殺凶獸,不使凶獸的屍體上留下絲毫邪惡力量的痕跡,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用不多時,這一小股嗜血異變的妖獸,變成山野裏的一具具屍體,被元始盟的人迅速清理著。

冇成想,施展法術後,全身的暗影壓力減輕不少,氣息舒暢,很快他便發現另一股力量從“心”上滋生,向全身蔓延。可很快就發現,能夠隨意驅使的暗影能量,旺盛了一分。兩股力量一退一進,此長彼也長,互相糾纏著滋生。

風銘身上的“衝突”尤為明顯。

他駕馭轎子返回,沉聲道:“小小妖獸,不足為慮。”

劉侃僤等人更是心驚,暗自尋思著盟主應是在裝病,隻為讓更多的人承擔壓力,快速成長。

風銘借著妖獸潮,將自己的萬神殿建在擎嶺的通天峰上。

命令劉侃僤率天兵營前往被摧毀的龍膽要塞,重建龍膽要塞。

戰略架構上,北邊的龍膽要塞、西邊的通天峰、東南邊的太皇沙丘形成正三角,廣闊的地域可容納龐大的人口。太皇沙丘正南邊的虎牢塬,與元始山脈北麓的七城,便如被嚴密保護起來的糧倉溫室一般。

元始門眾長老見風銘如此佈局,遙相呼應,將一門的精英部署在七城裏,嚴陣以待。

逃出妖族封鎖與屠殺的人族,蜂擁而至,悉數被接納,在指定的範圍內重建家園。

風銘時刻注意著各方的動向,難免分了心神,時常對身體內洶湧澎湃的暗影能量無可奈何。

日複一日的痛苦煎熬中,終將佛家的“天怒心經”與“龍象般若經”修煉得穩固,兩經之間架構的“鋼絲”橋梁漸粗。而在潛心參悟下,竟用“陰陽咒”彌合了“玉清訣”、“風雪經”、“上清訣”、“骷髏經”、“神農經”,一經運轉,整個人彷彿被裝進了一個五角星,力力相生,生生不息,暗合五行相生之道。

木生火,對應神農經與骷髏經。

木,始於寅,旺於卯,接地氣於辰。

火生土,對應骷髏經與玉清訣。

火,始於巳,旺於千,接地氣於未。

土生金,對應玉清訣與上清訣。

土,旺於四季,四季之末月:辰、未、戌、醜,皆為土。

金生水,對應上清訣與風雪經。

金,始於申,旺於酉,接地氣於戌,秋高氣爽,凝為露水。

水生木,對應風雪經與神濃經。

水,始於亥,旺於子,接地氣於醜,天寒地凍,履霜堅冰。

子時時分,“天怒心經”與“龍象般若經”運轉,身如寂滅,與外界隔絕,內循環煉化暗影邪能。

寅時時分,“五大”真訣運轉,陰陽二氣自生,五行之力漸長,外放暗影邪能,用天地浩然之氣取而代之。

古語雲:天開於子,地辟於醜,人生於寅。自混沌鴻蒙,開天辟地,人立其中,天、地、人三才立,萬物成。

風銘參悟到這一境地,彷彿站在了懸崖邊,再也冇有路可行。

有時,在懸崖另一邊,那遙遠的虛空中,彷彿存在著一個東西,是那樣的縹緲。

好在精力開始恢複,亦可正常見人,處理盟中事務。看著那些關於妖族的殘暴行徑,時常慨歎心有餘而力不足。恨不能殺儘妖族,劍飲妖血,亦感天地如牢籠,將他牢牢封鎖在通天峰上的萬神殿。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年初時,正月初一的一場大雪席捲承影世界。

風銘站在通天峰上,遙望山川大地,壯麗山河,五分之四已落入妖族之手,悲從中來。

那些素來以救世主自居的修道中人,不見救生靈於水火,反有不少人投靠天妖皇,助紂為虐,其殘暴更甚於妖族。

風銘決定東出,攻打天諾森林。

時逢妖族初定承影世界,亦將全部精力集中在西邊元始盟占據的肥沃大地,那裏已是人族最堅固的堡壘,足可提供人族繁衍生息,是必須要毀滅的地域。

風銘做出決定後,重新佈防各地,貶的貶,升的升,能者上,弱者下。然後,親率三萬精銳,直撲天諾森林。趕到眠霜穀時,元始門的六位長老竟在此等候多時。風銘自忖著齊春秋失蹤的事,隻怕已在宗門內傳開,事已至此,他有應對之策,對方自然察覺不到任何行跡。

風銘一麵指揮眾人搭建營地,一麵招待宗門長老,問道:“曾師叔,諸峰上,一切還好吧?”

曾藥師淡笑道:“如今,隻剩下本門還好了。料來,師侄手眼通天,已對當今之危勢瞭然於胸。隻是不知萬一妖族分數路攻擊虎牢、擎嶺、沙丘,師侄該如何應對?”

“走一步是一步,儘人事而聽天命。”風銘肅然道,“風銘隻做自己能做的事,風銘從來冇有以天下為己任,隻憑良心而行罷了。”

林斬道:“在你看來,我們這些老傢夥是冇有良心的了?”

“風銘眼拙,看不出來。”風銘直言道,“尤其是那些投靠妖族的人族,定是冇有。他們比妖族還殘暴,我定要將他們斬儘殺絕。”

林斬冷笑一聲,正色道:“風銘,你可曾見過我師兄?”

風銘心中冷笑,暗自道“終於說到正題上了”,臉上卻十分驚訝,思索片刻,反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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