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路英雄
-
第四章
各路英雄
“佐前先生，這真的是我的疏忽！我冇料想到對手會早我們一步在倉庫前埋伏。真的對不起！”藤條跪在地上，頭低得快碰到地板了。他不得不低頭，後麵幾個專業暴徒手裏的獵槍就頂在他後腦勺上，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他畏畏縮縮地看著眼前的上司，但這屋子漆黑漆黑的，他隻能看到那裏的一個人影。
佐前貴民端坐在藤條麵前的沙發上，旁邊兩個身形巨大的黑衣人抱著雙手立在他兩邊護衛著。
佐前閉上眼睛，把玩著自己手指上的幾枚戒指，說：“藤條君，我喜歡你這種直白的人，你敢於承認錯誤，而且辦事也很有效率，你是我手底下的得力的一員……”
“不敢！佐前先生您錯獎了。”藤條臉色扭曲，頭壓得更低了些。
“……但是這改變不了你疏忽的事實。”佐前說。
藤條心中一凜。
佐前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走到藤條麵前，從懷裏抽出一把肋差刀，扔到藤條眼前。
看到眼前的刀，藤條臉刷地一下子白了——這是要讓他切腹。
“佐前先生！”藤條說。
“因為你一個人小小的疏忽，我們五十多個兄弟死在對手的陷阱中！”佐前淡淡地說，他的聲音很低，但充滿威懾力。
藤條張著嘴巴，他艱難地說著話，“是！我愧對組織！我這種人怎麽還有臉活在世上！”他已經滿臉淚水，他顫顫巍巍地拿起肋差刀來，旁邊的黑衣人同時抽出介錯刀。
藤條解開外套，掀起自己的襯衫用牙齒咬住，露出腹部。
一乾人冷冷地看著他。
藤條滿頭大汗，他抬頭看看上司，又低頭看看自己，他慢慢抽出刀對準自己的腹部。
“佐前先生！抱歉我以後不能效忠您了！”
他猛地一捅！
“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藤條呆了。
一個涼冰冰的東西擋在了刀前——黑衣人用手裏的介錯刀擋住了藤條那瞄準自己的刀。
藤條低頭看了看，很是震驚，“這……這是？”
佐前還是把玩著手裏的戒指，依然淡定地說：“藤條君，抱歉了，我本來就很懷疑，這麽簡單的任務怎麽會遭到敵人的埋伏？這事一定是因為有內訌，你是組長，所以我首先懷疑的是你……現在我可以確定不是你了，這事其實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責任，你千萬別在意。抱歉，我雖然喜歡你這個人，但我為了保險，還是試探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嗯……這麽好了，找叛徒這件事就先交給你了，有什麽需要，隨時找我。”
“這……這……”
剛從鬼門關走過來，藤條還冇反應過來，他背後的冷汗搞得他渾身發冷，他連忙回過神來應道：“是，是！”
“嗯，好。多謝你了，藤條君。”佐前站起身，不容分說地拍了拍藤條的肩膀，然後在黑衣人的簇擁下離去，留藤條一個人滿頭大汗地看著他的背影。
門外，十多個黑衣人為佐前在人群中開出一條道來，佐前正慢慢走著，一個黑衣人疾步走過來，“佐前先生！”
佐前停下轉頭。
黑衣人遞上一個電腦，“剛剛來的匿名訊息，說是有急事要您親自看。”
“急事？”佐前奇怪地接過電腦，打開裏麵的訊息，隻見電腦螢幕上直接呈現出幾個大字：老大有難。
黑衣人在旁奇怪地看著這條簡短的訊息，恭敬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漢字嗎？”
佐前臉色變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他隨手將電腦扔給旁邊的隨從，“我的一個朋友而已，這事和組織是冇關係的，我現在恐怕要出個遠門，你們不用跟去，我不在這幾天組織的一切事
務都給我打理好！”
“是！”黑衣人同時鞠躬。
佐前快步離去。
此時此刻，地球另一端，地下酒吧裏，重金屬音樂響著，一堆人碰著手中的大號啤酒杯，大聲歡笑著。
在酒吧中心，人們意外地以不尋常的密度聚集在這裏，一個個舉著拳頭對中間的人叫著，人群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圓桌，圓桌兩邊坐著兩個體型壯大的人，兩個人的臉都皺成一團，緊咬牙關，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都能看到裏麵血液的流動——他們是在掰手腕。這種單純考驗力量的遊戲雖然原始，卻仍然能讓人熱血沸騰。
周圍的人尖叫著。
“切皮爾加油！”
“成功哥加油！”
圓桌左側的是一個光頭歐洲人，胸肌大得差點能將他那白色背心給撐破。圓桌右側是一個亞洲麵孔的人，黝黑的肌肉跳動著，狠狠撐起那麵積有限的皮膚。兩分鍾已經過去了，雙方依然是不分上下，兩個人的手臂連同身體顫抖著，旁邊的人看得驚心動魄，這麽巨大的力量如果放在他們自己的身上，骨頭早被肌肉扯斷了。
雙方依然在僵持。
又是一分鍾過去了，叫做切皮爾的那個歐洲人用力用得腮幫子都股了起來，臉皮上湧起一層層波浪，而亞洲人顯然有些吃力了，手臂漸漸被對方壓了下去。
切皮爾這邊的人們尖叫聲更大了，“加油！切皮爾！我們看好你！”
“加把勁！成功哥！別讓f佬贏了！”亞洲人這邊的人喊道。
叫做成功的亞洲人臉憋得通紅，他努力想翻過局來。
圓桌震動著，兩個人再稍用點力，這個脆弱的桌子恐怕就要垮了。
成功哥的胳膊越來越低，眾人看得驚心動魄，切皮爾臨終拚儘全力，大叫一聲，將成功哥的胳膊壓了下去。
“耶！！！”切皮爾這邊的支援者大喊。
“果然切皮爾又贏了！”
“他今天晚上已經贏了六個人了！”
“這裏恐怕冇有人能贏得過他了。”
“切皮爾太強了！”
周圍人議論著。
切皮爾在眾人歡笑聲中得意地站起身來，揉了揉胳膊和脖子，大喊道：“還有誰？！”
“他還要比嗎？我的天哪！他已經和別人掰了那麽多局了。”旁邊一個人議論道。
“難以置信，不過切皮爾的體力確實很可怕。一般人掰個兩局體力應該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你看著，今晚肯定又是切皮爾稱霸！”另一個人拿起啤酒瓶。
看著周圍人都冇有迴應，切皮爾更加得意了，“終於冇有人了嗎？”他走向櫃檯，抓起上麵盤子裏的那一把現金，舉起來，“那今晚的錢又歸我嘍！”
切皮爾很開心，今晚的押金分成果然又是不出意外地歸自己了。
“等一等！”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但這聲音被觀眾的尖叫聲蓋過去了，人們都冇聽到，切皮爾將錢揣到口袋。
“等一等！我跟你比！”同樣的聲音再次傳來，較第一次聲音更大了一點。
觀眾們回過頭來，一同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還有人？”切皮爾將自己得意的臉色放下來，同樣向人群看去。
“我跟你比！”聲音的主人舉起手來。
看到那清朗聲音的主人，一乾人失聲笑了起來——那是一個精瘦精瘦的年輕人，個頭也不大。
“什麽情況？這小子居然要和切皮爾掰手腕？！”
“嘿！小夥子，你可別太天真了！”
“小子別不自量力了！”
切皮爾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臉，他很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麻煩讓一讓。”年輕人好像冇聽到旁人的議論，從人群中擠了過去。他走到切皮爾麵前，“還有我，我要跟你比！”
“小夥子別傻了！”
“切皮爾你千萬別跟這小子當真！”
觀眾們叫道。
年輕人還站在那裏，目光堅定。
“小夥子，你……要和我比？你覺得你能贏得了我嗎？”切皮爾笑著，指了指年輕人，又指了指自己。
“當然！我和你！你不敢？”年輕人堅定地說。
切皮爾又笑了，他將自己的大臉湊上前去，“你當真要和我比？”
“當真！”
觀眾們也笑起來，看著那年輕人的細胳膊和切皮爾那青筋暴起的肱二頭肌，任誰都不相信這小子敢挑戰切皮爾。
切皮爾轉頭看了看四周，“唉……真冇辦法。”他將口袋裏的錢掏出來，放回到櫃檯上，“我就和你掰一局吧！你贏了，這錢就歸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眾人鬨笑起來。
“切皮爾你小心點，別傷到他！”
“別跟孩子較真！切皮爾！”
“小子！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掰手腕這種活可冇那麽安全！”
年輕人不管旁人的閒言閒語，徑直走到圓桌前坐下，他伸出右手臂放在桌子上，衝著切皮爾說：“來！”
“喔！”眾人一同起鬨。“可以啊！小子！”
切皮爾搖了搖頭，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伸出自己粗大的手臂握住年輕人的手，“小子，你可小心一點！”切皮爾說。
不料年輕人卻一點也不緊張，還搖了搖頭。
“怎麽了？”切皮爾奇怪地問道。
“你剛剛已經比了六局了是吧？”年輕人說。
“呃……對啊。”
“你已經耗費這麽多體力了，我如果贏了有點勝之不武啊！這麽吧！你用兩隻手！怎麽樣？”年輕人說。
“喔！”眾人再次起鬨。
切皮爾很意外，他笑笑說：“不……不用，我一隻手就行。”
“你真的行嗎？”年輕人說。
“當然行啊！”切皮爾對眼前的年輕人很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天真的年輕人？
“那開始吧！”年輕人說。
切皮爾點點頭。
旁邊走過來一個裁判，立在兩人中間，眼前的場麵令他哭笑不得，但他努力控製自己不笑出聲。裁判舉起一隻手，“來，預備！”
觀眾都等著好戲看。
“開始！”裁判喊道。
所有人都以為切皮爾的巨手能瞬間將那細胳膊壓倒，他們都在瞪著大眼，等著看年輕人輸掉比賽時那沮喪的眼神。
一秒鍾過去了，人們以為切皮爾還冇開始發力，年輕人和切皮爾持平。
又是一秒鍾，切皮爾的臉色有點變了。
又一秒鍾，切皮爾臉扭曲起來。
而旁邊的觀眾們冇意識到什麽，還在等著看年輕人的笑話。
“別愣著！切皮爾！給小夥子一點厲害瞧瞧！”眾人道。
又是數秒過去了。
現在觀眾的臉色也變了，因為他們看到了切皮爾那極度充血的肌肉和扭曲的臉。雙方還在持平，而年輕人的表情卻十分自然。
“切皮爾？快別開玩笑了！把這小子壓倒！”觀眾察覺到有點不對了。
切皮爾的臉通紅通紅的，他吞吞吐吐地說：“我不……不是不想啊！”
“怎麽回事？”觀眾們很奇怪。
年輕人就坐在切皮爾對麵，攥著切皮爾那粗壯的大手，神情自然，“真是不好意思，我要贏了。”年輕人說，說著他一點也不費力地將切皮爾的手臂壓了下去。
“通”地一聲，切皮爾的手撞在了桌子上。
旁人看懵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怎麽回事？”
裁判也很吃驚，“切皮爾，你剛剛是在認真比嗎？”裁判很好奇。
切皮爾麵色凝重，他一句話冇說，隻點點頭，“我剛剛是在認真比，是我輸了。”
裁判又把吃驚的眼神轉向年輕人，年輕人還是那副眼神，平靜而富有自信，他看著裁判。
裁判頓了頓，收回吃驚的表情，攤開左手指向年輕人對觀眾說：“是……這位小夥子贏了。”
觀眾們唏噓不已。
裁判又轉向年輕人說：“櫃檯上的錢歸你了，小夥子。”
“謝謝！”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抬著頭禮貌地回答。
“天哪！”
“那小子居然贏了切皮爾？！”
“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量？”
觀眾們又議論開了。
聽了一會兒觀眾的議論，年輕人有點不耐煩了。
“誒呀，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年輕人說著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甩下一句話，“櫃檯上的錢就留給各位喝酒吧！”說完這句話就作勢要走。
“喔！！！”眾人再次起鬨。
“等一下！”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年輕人又回頭。
“等一下！”是切皮爾，他正朝這裏走過來。
“有什麽事嗎？”年輕人微笑著說。
“我還冇請問你的名字。”切皮爾說。
“衛青。”年輕人微笑著說。
“衛青……好名字！”切皮爾說。
“謝謝！”這個叫做衛青的年輕人說，他轉身離去。
即使是在晚上，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十分擁擠。
嘀嘀嘀！
衛青正走在路上，自己的個人電腦響了，他看了一眼，有個人訊息。他打開電腦，螢幕投影在他的手腕上。
訊息隻是簡短的幾個漢字：老大有難，速回！！
衛青急促起來，他隨手叫來一架停在路邊飛行器，登了上去。
老大這傢夥怎麽可能出事？他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