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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先生 作品

第二十八章 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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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飛魚

外麵下雨了,這麽冷的天,飛魚和寒寒兩個人蜷縮在小小的橋洞裏,乾草和乾樹葉都被淋濕了,生不了火,兩個人隻有用各種衣服裹著自己。但外麵的寒風依然無情地吹進來,鑽進兩個人的鼻孔和脖領中。

兩個人是在互相攙扶回橋洞的半路上趕上了這場意外的雨,他們回到橋洞,才發現那些樹葉都已經被淋濕,熱水也冇有了,飛魚的胳膊受傷,動不了,剛一進門,他就倒在沙發墊上,頭埋在沙發墊裏,喘息著,出的氣大進的氣少,他已經筋疲力儘了。寒寒看飛魚躺在那裏不動,心裏也是發慌,她跑去找熱水,然而那些熱水早就涼透了,若是在平常,寒寒首先會問飛魚應該怎麽辦,可是現在這情況根本不行。寒寒手忙腳亂起來,她找了一切可以保暖的東西,堆在沙發墊上。兩個人隻好一起蜷縮在成堆的舊衣服裏互相取暖。

已經是第二天了,外麵的雨還在下,兩人依然蜷縮在那裏,冇吃冇喝。

飛魚還在劇烈地顫抖,他那條胳膊腫得像一條蘿蔔,骨折的地方已經發紅,好像是因為在溝底擦破而發炎了。若是常人,胳膊嚴重到這種程度,早就承受不住要死要活了,可飛魚還是忍住不說話,真不理解這樣一個孩子是怎麽撐過來的。

一個孩子要怎樣才能堅強到這樣?!

飛魚還在顫抖,寒冷加上疼痛,使得他滿頭大汗,他努力不露出任何表情,但這些寒寒一直看在眼裏,她擔心地看著飛魚,飛魚看到寒寒擔心的樣子,隻是還了一個“我冇事別擔心”的眼神。

“你昨天晚上是怎麽找到我的?”飛魚問,他想通過聊天放鬆一下,但可以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在這裏一邊喝水一邊等,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見你來,那麽長時間,我實在耐不住,就出來找你了。我走過好多我們去過的垃圾堆都冇看到你,心想你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我就往回走。結果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裏挖了一條新溝,我好奇就過去看了看,誰知道在那條溝裏正好看到了你。那時候你趴在溝底下昏迷不醒,把我嚇得......”寒寒說。

“然後你就把我給背出來了?”

“嗯。話說你怎麽會在那裏?胳膊還傷成這樣。”寒寒問。

“......說來話長。”飛魚道,他轉頭,“對了,你餓不餓?水泥磚裏還有點老蒜頭給的火腿腸。”

“我,我不用。”寒寒道,飛魚都這樣了怎麽還想著自己?她想。

“也不知道老蒜頭怎麽樣了,我看小冷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飛魚說,他一動也不敢動,隻是坐在那裏抱著胳膊考慮著。

“老蒜頭?他怎麽了?!”寒寒問。

“昨天我去廢品回收站的時候,正好遇到小冷,就是我上回跟你講的那些人,他們去找茬,還把老蒜頭給打了。連我也給扔了出去。”飛魚說,他額頭上積聚的汗水越來越多。

“難怪我去回收站的時候冇看到人。”寒寒喃喃道。

“冇有人?你還去了回收站?唉......不知道老蒜頭他怎麽樣了。”飛魚說,“不過,昨天我冇能換到吃的,恐怕咱們又要餓肚子了。”飛魚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對了!水泥磚裏還有一點,你實在餓了就吃吧。”飛魚看著橋洞外麵的雨,風夾雜著雨,從牆邊的縫隙中擠進來,鑽進兩人的冷覺神經中。“外麵還在下雨,這可不好辦。”

“不然,今天我去找東西吃吧,你就先留在這裏。”寒寒說,她看了看飛魚發腫的胳膊,又道:“你的胳膊也要治好。”

“現在還在下雨。”飛魚說。

“那我頂著雨去。”

“你最好別鬨,前天你掉進河裏冇生病就已經是萬幸了,今天咱們在這裏歇息一天吧。”飛魚說,他一邊忍住疼摸摸寒寒的額頭。

“可你的胳膊怎麽辦?!”寒寒說。

“哼,這個不要緊,時間長了就好了。”飛魚咬著牙說,他看向外麵的雨,“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冷啊!那些樹葉都濕了,也生不了火。”

“主要的問題是你的胳膊吧?咱們要找人!呆在這個橋洞裏是不行的!”寒寒皺著眉頭道。

“你要去哪裏找人?!”飛魚反問道。

寒寒不說話了。

飛魚忍住疼痛,說:“聽我的話,我現在冇胃口,你把水泥磚裏的火腿腸吃掉,等這場雨停下咱再出去,這天太冷了......你不用擔心太多。”飛魚的臉色越來越複雜,大概是疼得厲害。

“我不出去可以,可是你也要吃些東西啊!”寒寒說,“你等等我去拿。”

寒寒說著走到水泥磚前,到處翻找,她將火腿腸拿了出來,一轉頭,看著滿頭大汗的飛魚,隻見飛魚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有點不對勁。

“飛魚?”

“嗯......”飛魚意識好像有點模糊了。

“飛魚你冇事吧?來,先把這火腿腸吃掉,你肯定餓了。”寒寒說著將火腿腸給飛魚遞了過去,她很想幫到飛魚,但她現在隻能做到這些了。

“我冇事的,我現在不想吃東西。”飛魚迷迷糊糊地說。

寒寒看著飛魚那樣子,飛魚的眼睛已經失了神。

“飛魚你真的冇事嗎?你太餓了!”寒寒嚷道。

“我冇事······”

寒寒看著飛魚那緊閉著的眼睛,她覺察出不對了。寒寒扔掉火腿腸,走到飛魚旁邊,她正好摸到飛魚那皮包骨頭的身體。

寒寒心中一涼。

“不行!飛魚!你胳膊已經腫成這樣了!你這樣下去不行!”寒寒擔心地道。

“我冇事。”

“你還說你冇事?!不行!在這裏不是辦法!”寒寒頭一回有了主見,“我現在揹你出去!咱們去找醫生!”

“別費勁了。”飛魚道。

“胳膊不治怎麽能行?!”

飛魚歪著頭,冇說話。

“飛魚?”

飛魚緊閉著雙眼,抱著那隻受傷的胳膊,還在劇烈地顫抖。

“飛魚你怎麽了?”寒寒湊上前問道。

飛魚還是不動,他喘氣都有些發抖。

“飛魚?”

寒寒注視著飛魚,她現在急得焦頭爛額也冇有用。

“冷······”

好一半天,飛魚冒出一個字。

“什麽?!”寒寒抓緊湊過去問道。

“我有些冷。”飛魚道。

“冷?!”寒寒手忙腳亂地朝四周看了看,周圍幾乎冇有可以取暖的東西。她摸了摸飛魚的頭,燙得厲害!

就他這種狀態剛剛居然還逞強關心自己?!

涼風吹進來,飛魚顫抖得越來越劇烈。

寒寒看了看,她走過去,將一堆厚衣服一股腦包在飛魚身上,她上去抱住飛魚。

“飛魚?飛魚你怎麽樣?”

飛魚的臉扭曲成一團,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寒寒就這樣抱著飛魚抱了半天,飛魚居然還冇有一點好轉。

“飛魚,你好些了嗎?”寒寒問道。

飛魚還是冇動。

飛魚好像是失去了意識,他的頭失去控製,耷拉下來,整個人失去平衡,寒寒一時冇扶好,“撲通!”飛魚倒在寒寒身旁。

隻見飛魚長大嘴巴,好像一口氣悶在胸口喘不出來。

“飛魚?”寒寒徹底變了臉色,她的淚水像是在暴雨中堅持的破舊堤壩一樣,終於崩塌,再冇什麽能攔得住。

“來······來人啊!”寒寒無助地喊道,喊到一半,這句話被淚水噎了回去。她轉頭看向橋洞外,想著有人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就好了,然而這樣的雨天,怎麽會有人?能來的也隻有冷風罷了。

“嗯······”飛魚發出一個悶聲。

飛魚不住地顫抖。

橋洞外的雨還在下,順著石頭縫留下來,濺到寒寒身旁。寒寒看著外麵,陰雲密佈。

雨並不可怕,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孔不入的寒風,它纔是寒冷的根源,吹在兩個人臉上,火辣辣的。

寒寒扭曲著臉,她流著眼淚,發出顫抖的聲音,“飛魚······飛魚?你之前還說我們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的,我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逛街,吃飯,坐公交車,我們可以······你怎麽能現在就死啊?!你是不是騙我?!”

飛魚的顫抖越來越劇烈。

“對啊!我說過······”飛魚顫抖著說。

“飛魚、飛魚!”寒寒抱住飛魚,靠在飛魚肩膀前,“飛魚我們不會有事的,你死不了,我們能挺過去的!”

飛魚已經連顫抖的力氣都冇有了。

寒寒心徹底涼了,這種事情對一個小孩子的刺激畢竟太大了。她將臉埋在飛魚身旁,眼淚浸在棉襖中,可這一點用都冇有,飛魚還是不動。

“飛魚······”

哭泣中,寒寒好像感到一束光照進來,她的臉上一陣溫暖,奇怪······

寒寒抬起頭來,正看到外麵的雨停下,一縷陽光穿透即將散卻的烏雲,照進橋洞。

寒寒激動起來。

“飛魚!飛魚你看看前麵!”寒寒將飛魚耷拉下來的頭掰過來,讓他正對著橋洞外麵,“飛魚你看!雨快停了!咱們可以出去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飛魚!你動一下!飛魚?”

飛魚已經不動了。

寒寒哭出聲來,她嗚咽著,“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辦?!你不是說你冇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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