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獄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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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獄的魔鬼

1985年，s聯科拉半島。

掘進機的鑽頭從井口拔了出來，冒出一陣白色的水汽。

舒裏克和他的工友們給這個巨大的掘進機又換上了一個四軸鑽頭，伸入他們腳底的井口，連接上發動機。

舒裏克已經在這裏乾了五年了，這是個政府特批的鑽井工程，說是用來研究地球科學。s聯人為了這個項目甚至自己研究製造了一台掘進機，連鑽頭的合金硬度都是自己試驗的，可見他們對這個項目很重視。可是這項目很不爭氣，到現在他們都已經鑽了1200多米，還是冇有任何成果。

鑽頭是一個消耗品，要不斷用液體冷卻，還要頻繁地更換，舒裏克對這種工作已經厭倦了，他看著轟鳴的發動機和流進流出的冷卻液，站在一旁。

“鑽到這個深度，再往下就已經很困難了。”一個絡腮鬍在舒裏克後麵說，是隊長。

舒裏克回過頭來，看到隊長，他又回頭看了看掘進機，說：“嗯。冇錯，這個工作已經接近儘頭了，再往下就困難了。”

啪呲一聲，鑽機處冒出煙來。從鑽頭下方發出支呀呀的聲音，掘進機機身開始震動。

“怎麽回事？”隊長走過去看著搖晃的鑽機。

“地下是不是有碎渣？”舒裏克說。

“有可能。”隊長說。

“舒裏克，怎麽回事？”一個工人在遠處喊道。

“不知道啊，突然就這樣了。”舒裏克說，“走，咱們下去看看。”

幾個工人順著腳手架爬下去，操縱機器將鑽頭提了出來，水汽馬上從井口冒出來，遮住了眾人的視線。隊長走過去，湊近看了看鑽頭，鑽頭表麵磨損嚴重，表明紅通通的，好像是溫度過熱了。舒裏克也湊過來，對著那鑽頭端詳了一會兒。

“哦！”舒裏克皺著眉頭，看著那變形的鑽頭，“天哪！是什麽東西能讓這鑽頭磨損成這樣？”

“不知道，真奇怪，這鑽頭的強度應該已經夠硬了，怎麽會磨損成這樣？下去看看！”一個工友說。他說著就要從鐵架的梯子上走下去。

隊長伸出手把他攔了下來，“別動，現在先不要去井口旁邊，別被蒸汽燙傷。”

工友看看隊長，點點頭又走了回去。

“先站在原地別動，看看情況。”隊長喊道。

“是。”工人們說。不知道為什麽，工人們總是十分信任隊長。

隊長背著手，一副領導風範，站在鐵架上的欄杆旁，看著井口，舒裏克站在他旁邊。

“很久以前我們就知道了，這個地球的大體結構，也就是地殼地幔地核，冇什麽特別的。”隊長說。

“嗯？”舒裏克轉頭看看隊長，很奇怪隊長突然冒出這句話，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麽。

“可是我們聽說的那隻是推測，那隻是理論性的推測而已，從來就冇有人真正的到地底下看過。我們甚至連最薄的17千米的地殼都鑽不透。根本就冇有人知道地下到底是什麽，而我們即將見到的，就是這些神秘的無人知曉的地下的東西。”隊長說。

“你的意思是？”舒裏克說。

“舒裏克，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會有這種感覺，我們可能會遇到前所未有的怪事。人類的經驗教訓是建立在無數失敗經曆的基礎上的，畢竟咱們現在做的事是人類的第一次，這次咱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我們自己成了別人的教訓。”隊長說。

舒裏克點點頭，“是，我知道了。”

“嗯。”

兩個人繼續望向井口，思緒萬千。

井口冒出來的水汽漸漸變薄。

“我估計熱量散得差不多了，下去看看吧！”隊長說。

工友們跟著隊長走了下去。薄薄的水霧加上昏暗的天氣，給這裏營造了一點魔幻的感覺。

幾個人一起湊到巨大的井口，剛要探頭往下看，一股熱浪從下麵撲到眾人臉上，他們眯著眼睛，向裏麵張望。

黑漆漆的洞口，一眼望不到底，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白色的水汽慢慢地從底部升起來，在頭頂散開。這情景，就像是到了地獄一樣，工人們想著。工人們的瞳孔慢慢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他們慢慢看清了深井的底部。在那裏，似乎有一點光亮······光亮熄滅了······又亮了……又熄滅了，一閃一閃的，就像是心跳和呼吸，又像是剛剛睜開的惺忪的眼睛。在這昏暗的環境下，這景象給人平增了一分恐懼。

“哦！天哪，那是什麽？”幾個工人小心翼翼地張望著井底的景象，這情況大概誰也冇見過。

“難道是地幔的岩漿活動？”舒裏克說。

“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咱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現在貿然繼續往下挖會很危險。”另一個工友說。

“嗯，說得冇錯。”隊長說，“我們都不知道藏在下麵的是什麽鬼東西，拍幾張照片，把這個情況上報。”

“是。”

工人們正要起身乾活，井底突然閃出一陣亮光，亮光瞬間照亮了眾人的臉，井底冒出濃濃的白氣，刷啦啦一陣聲音從井底傳來，工人們嚇得連連後退，望著井口。更濃的白氣從那裏冒了出來。

“怎麽回事？”舒裏克問，“岩漿溢位來了？”

“這不可能！”一個工人說。

“這是煙還是水汽？我怎麽聞到了一股油味兒？”

“這······這難道是地獄的魔鬼？！”另一個工人說。

“我們挖到地獄了？”

“為什麽會有這種味兒？”

“別瞎說！總之先遠離這個地方。”隊長說。其實他自己心裏也冇底，雖然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但誰也保不準這是真是假，畢竟從冇有人到這麽的地下來過。他現在必須做的應該是將工友們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都給我離遠一點，保不準下麵會竄出來什麽東西。動作都快點！”

“是。”

取完樣本，拍完照片後，工友們都陸續退了回去，隊長轉頭，看到舒裏克還在靜靜地站在井口，向井底張望。

“舒裏克！”隊長喊道。

舒裏克回頭。

“快退回來，那裏不安全！”隊長說。

舒裏克還是冇動。隊長臉色變了，他感覺有些奇怪。

“舒裏克？”隊長走了過去，和舒裏克並肩站著。奇怪地問道：“你乾什麽呢？”

舒裏克緊盯著井底，一動不動，“隊長。”

“怎麽回事？”隊長說。

“你有冇有聽到什麽聲音？”舒裏克說。

“聲音？有什麽聲音嗎？”隊長環顧四周，並冇有看到什麽東西。

“記得你剛纔說，這是人類的第一次，咱們很可能遇上什麽怪事。”舒裏克說。

“我剛纔的確這麽說，難道？你……你可別瞎說。”隊長轉頭看著舒裏克。

“你閉上眼睛仔細聽聽。”舒裏克說。

隊長閉上眼睛，水汽徘徊在他身旁散發著熱量，周圍十分悶熱，但他還是在努力使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一片寂靜。

還是一片寂靜。

好像聽到一點聲音了。

他首先聽到的是水汽散發的吱吱聲，伴隨著熱流一陣一陣地從井底傳過來，緊接著是機械和鏈條的叮噹聲，十分清脆，一聲一聲擊在他心口上，隊長深呼了一口氣，緊閉雙眼，凝神諦聽。他隱隱聽到有聲音從下麵傳來，但他還不能辨別是什麽聲音，他繼續凝聚精神聽著，慢慢地，這聲音似乎在他耳邊清晰了起來，好像是呼吸聲，一吸一喘，越來越厚重，又好像是在絕望中瘋狂奔跑的人。

吸氣，喘氣，吸氣，喘氣，吸氣，喘氣！

聲音漸漸清晰，他好像又聽到了嗬斥聲，怒罵聲，就跟在呼吸聲後麵，幾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另隊長有些心慌。

奇怪，那是什麽聲音？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嗎？隊長想。他又深吸一口氣，皺緊眉頭聽著。

“啪！！！”

一聲巨響猛然炸在他耳邊，嚇得隊長一驚，他睜開眼睛，眼球裏滿是血絲。

他的呼吸急躁起來。

剛剛那是？那好像是······鞭子抽打的聲音？！！！

“呀啊啊啊啊啊！！！！”尖叫聲從井底傳來！

舒裏克睜大了眼睛。隊長也一臉驚慌地看著井底。

“怎麽了？”

“是誰在叫？！”

“上帝啊！”

剛剛那尖叫聲，響徹整個井口！那是人的尖叫聲！或是魔鬼的！從地底傳來，一直響到他們耳邊。兩個人呆在原地。

這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尖叫聲！

往外撤退的工友們也驚呆在原地。

更濃的水蒸氣從井底升騰出來，像是魔鬼出來時的前奏。

“天哪！那真的是地獄！”工人們瘋狂地逃竄。

隊長回過神來，連忙對身旁的舒裏克喊道：“愣著乾什麽？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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