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
“小醜在哭泣，
夜鶯在高歌，
啞巴張著青蛙的嘴，
無禮的訴說著上位者的故事：
你看那高塔的女王，
她的華服剝落，她的畫像斑駁，
她的軀殼被分離，裝進寶箱還帶著鎖，
那曾經高傲的頭顱，在塔尖沉默。”
百米的尖塔，是方圓百裡最高的建築，也是國王送給他最疼愛的繼承者的禮物。
十四歲的夜鶯公主，是年邁的國王唯一的掌上明珠。
外來的馬戲團承諾為公主的生日帶來前所未有的演出。
於是，生辰那天，國王陷入了癲狂，公主化為了夜鶯，被關進高塔。
馬戲團的小醜畫了公主的妝，偽善的接過國王的權杖。
忠誠的侍衛被施了魔法，無法說出當日的真相。
搖搖欲墜的高塔傳來了夜鶯的歌聲。
誰又能來完成公主的願望？
藤原織仰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現在是週四的淩晨兩點半。
一個普通的星期四，一個社畜上班學生黨上學的普通工作日。
對今年剛升入私立高中的藤原織來說，今天也是奠定她整個學期獎學金能不能拿到手的——開學測試的日子。
但本應該養精蓄銳，調整狀態的藤原織，完全！完全！冇有睡意！
藤原織，女，15歲，夢想進入東**律係的普通女高。
最多相比於同齡人來說，成績好一點點。
但這在藤原織就讀的私立貴族學校反而不那麼重要。
不管怎麼說，藤原織此人，應當是再為普通不過的日本女高。
但是，世界意誌發現了她。
從藤原織12歲生日起，她被世界意誌綁架了！
那個無賴意誌不知道是通過什麼破機製，鎖定到了藤原織身上。
美名其曰，成為拯救世界的暗之魔女，穿梭在光的背麵。
其實就是，在夜半三更，像個小老鼠一樣竄到各個奇奇怪怪的夢泡裡。
去打破每個過分合理，世界邏輯完整的可怕夢境。
按照世界意誌的說法，
人們的每個夢境其實都是不同位麵同位體真實經曆的投射。
正常情況下，受到位麵世界意誌的保護，大家的夢境都會被一定程度上扭曲對映。
所以大部分人做的夢都是斷斷續續，且故事鏈條不太完整的。
這樣子的夢境就像是免費的日播電影，除了能給本人增添一段模糊的記憶外，冇有任何影響力。
但總會有一些奇特的夢境，引來了世界意誌的關注。
你是否會有這樣子的感覺？
有的時候在夢境中或者一覺醒來，忽然發現自己曾經做過相同的夢。
夢的場景，故事走向，以及人物，都令你倍感熟悉。
你會發覺，在過去的某個不知名的時間節點，你也曾陷入過同樣的夢境。
大部分人都懷疑過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嘗試用科學的方法來解答自己的疑惑。
但人的大腦有的時候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重複做相同的夢，被世界意誌解讀為，他位麵的頻繁投射。
世界需要錨點，這種重複的、相同的、反覆的夢境就可以被認定為是錨點。
當屬於一個世界的經曆，重複的出現在另一個世界的夢境裡，就會產生世界連結。
這種連結有彆於物理層麵的，發現外星人的遭遇。
它更類似於精神層麵的聯通。
不同位麵同位體的經曆的輸送，會讓本體產生精神上的錯誤認知。
隨著這種夢境的重複次數增加，本體的錯誤認知會不斷加深，最先受到乾擾的是大腦。
當夢境反饋到現實，大腦會對夢境裡某一個片段產生錯誤的投射。
當人體在活動時無意擺出某個姿勢，或者經過某個地方時，這種錯誤的投射會產生錯誤的記憶因子。
從而誤導人體對某個動作或場景產生無法忽略的既視感。
“我做過類似的事情”或“我到過相同的地方”，這種強烈的感覺會讓根本冇有在現實裡出現的記憶，折射在人的大腦裡。
當現實的重複產生，就是世界連結的下一個階段。
如果不能及時斬斷世界的聯絡，這種重複會變得極為頻繁。
人類會逐漸分離出本我和他我兩種意識。
某些精神上的症狀也會接踵而至。
這並非為他世界的有意侵略。
說實話，任何世界都經曆著此種乾擾，每時每刻。
相比於在真實世界裡發生的世界戰爭或者病毒等，對世界能切實造成無法挽回的創傷的事件。
這種一直存在著的世界之間的乾擾，顯得過分微小。
但是，任何放任不管的石子，最後會像滾雪球一樣龐大。
世界意識深勘此種哲理。
所以它會在世界裡按照它的標準選定零星的幾人，作為打破世界連結的代行者。
Anyway，在經過一係列篩選後，藤原織被挑選為其中之一。
當然，鑒於當時世界意識選中藤原織時，她年紀還小。
世界意誌換了一種小小織能理解的說法。
“少女啊，你體內的力量正在覺醒，你生而非凡。穿梭於無儘黑暗中的魔女啊，請與我締結契約吧。”
如上。
正處中二期的小小織，絲毫不意外的接收到世界的指派，並且驕傲地認領了自己的新身份。
全年無休，晝夜交替的新身份。
一個隻要傻傻的簽訂了契約，就要一直白打工的新身份。
當然，為了避免自己的代行者猝死，世界意誌也做出了微不足道的努力。
畢竟是穿梭於他人的夢境之中，被裹挾進他人的精神中的滋味並不好受。
所以，每一個代行者都被世界意誌贈與了比常人更為強悍的精神力。
這使得代行者對他人的夢境感應能更為敏感的，也精力更旺盛。
說回當下，自從乾了這一行，藤原織冇幾個晚上能在十二點前入睡。
但今晚，其實又有點與眾不同。
今晚，她的工作來源於一對雙胞胎兄弟，或是姐妹？
藤原織也分不太清，畢竟她隻接觸了夢境中的她們。
從晚上十點之後，東京的上空就會斷斷續續升起一個個夢泡。
它們隱在高樓大廈間，但對藤原織而言，卻又清晰可見。
夢泡發出的熒熒微光，在藤原織眼中，是組成不夜東京的最大光亮。
藤原織總是在解決完一晚的危險夢境後，任由自己輕巧而又散漫地穿梭在這些夢泡之間。
最為安全的夢泡其實從外觀上和霓虹燈冇有兩樣，一個一個的小燈泡漂浮在人造燈光逐漸暗淡的城市之間。彷彿置身於一場虛幻的夢境，一個未曾到達的未來。
藤原織要進入的夢境，從外觀上極易好區分。
它們就好像在一片鄉野的螢火蟲之間忽然閃爍的4D可視屏一樣，光亮巨大，甚至在未進入之前，就可以窺得一點夢境的碎片。
夢境是處理不完的，昨日正常的燈泡會在今日忽然故障的閃爍。
正常的夢泡可能因為夢境主人在現實裡收到的刺激，而演化為連結的胚胎。
當藤原織年齡更小，力量也無法很好控製的時候，世界意誌為她選定的夢泡雖然明亮，但都較為無害，畢竟它也會擔心自己的代行者過早夭折。
而等藤原織逐漸成長，篩選夢泡的權利便被完全交到她自己手中。
雖然如此，夢泡畢竟有個優先級。
當有過分明亮的“大燈泡”出現時，藤原織必須能夠及時地進入夢境，去解決這樣子的大麻煩。
這次的夢境就是這般。
當藤原織從自己臥室的窗戶上一躍而下，乘著世界意誌托付給自己的一縷清風，盤旋於天地之間時，一個過分明亮的夢泡好像天空的眼睛般，擋住了藤原織的去路。
光亮之中，閃爍著夢境的幾條片段。
遮天的高塔上有夜鶯被塔尖穿過胸脯。
不祥的火光中小醜故作誇張的接過王手中的權杖。
王國內彷彿是節慶一般張燈結綵，無人在意處城堡的陰影好像一頭怪物般張牙舞爪。
一幕幕的畫麵讓人毛骨悚然。
“任何故事帶著童話風，就一點也不可怕啦！”
“見多識廣”的藤原織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色厲聲茬的給自己壯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