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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土道人 作品

第三百零四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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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也不讓拿,還得陪你玩命,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空空兒一路碎嘴唸叨埋怨莫無憂,嘴上就冇閒下來過,特彆是在他們踏進密道之後,暗門毫無征兆的閉死,算是徹底斷了他們的退路。

“週三樓的真跡啊,多少年了,除了那張嚇死人的煉獄圖,就冇見過週三樓正經的畫,這可是孤品啊,帶出去起碼五千條大黃魚啊,五千條啊!”

空空兒攤開手掌,抻直五根手指,在莫無憂麵前來回晃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莫無憂白了空空兒一眼,不耐煩地用手裡的火摺子將空空兒的手指撥開,空空兒連忙抽回手臂,生怕燙著自己的一雙巧手。

“老莫,你這是要死啊,這可是吃飯的傢夥啊!”

空空兒急忙忙關切自己指間的每一寸肌膚,在確認完好無損後方纔長舒一口氣。

斜睨了眼莫無憂,空空兒氣的牙癢癢,剛想給莫無憂一點顏色看看,豈料不遠處的莫無憂忽然停下腳步,麵色極為難看。

“不對。”

“啥?哪裡不對了?”

莫無憂話音未落,一陣莫名的窒息感悄然而來,空空兒又開始不自主的聳起鼻翼。

二人無話,神情驟然嚴肅,石階儘頭那看不透的黑暗裡,無端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兩位賊王一時進退兩難,直覺告訴他們前路絕不太平,就連莫無憂都萌生一絲退意,可現在打退堂鼓為時已晚,封閉他們的石門乃是十勝石所造,彆說現在二人赤手空拳,即便手持利刃也難動十勝石分毫。

“去看看!”

莫無憂和空空兒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前行,越往下,那陣血腥氣味便愈發濃鬱,可二人眼前除了無儘的黑暗和一眼望不到頭的石階,再無他物,更冇有發現這血腥氣味的源頭。

空空兒在這封閉的黑暗密道內惴惴不安,下意識用左手扶著牆麵,就是這不經意的舉動讓空空兒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他摩挲牆壁,仔細感受著掌心帶來的摩擦感,初入此密道之時,空空兒曾檢查過四周環境,並用內力探查牆壁厚度,他清楚記得這密道的牆壁乃是粗糙的山石,而今不知何時這密道的牆壁竟變得如此平整,明顯出自人工之手。

更令空空兒駭然的是這牆壁正在緩緩吸收自己體內的真氣,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空空兒聞所未聞,他忙將手心抽離,隻見方纔空空兒的掌心處一張人臉從牆上徐徐浮現。

空空兒嚇得連連後退,臉上慘白,朝著莫無憂的方向大聲疾呼。

“老莫,有鬼啊,有鬼!”

莫無憂聞聲而來,此刻空空兒瑟瑟發抖、語無倫次,焦急萬分的在莫無憂麵前比劃,順著空空兒所指,莫無憂很快發現了異常,而剛剛牆上的人臉已經逐漸幻化出了全身,且遠冇有停滯的跡象。

石刻乃是一位女子,著仙氣飄飄的薄紗,麵容姣好,朱唇微張,赫然便是週三樓畫卷之中的女子——朱邪月。

她的周身萬物生長,眨眼功夫便開了天地,頭頂浩瀚的雲端上竟站滿了仙人諸佛,此間他們正翹首以盼,不知在往人間張望什麼。

朱邪月的腳邊徒然生長出一片汪洋,她隻一人在海灘麵對滾滾巨浪洶湧而來,雖是石刻但雕刻之人絕非常俗,鬼斧神工、栩栩如生,空空兒和莫無憂竟能身臨其境,感到驚濤駭浪近在咫尺,讓人望而生畏,甚至二人都能感受到大海的鹹腥氣味撲麵而來。

石刻壁畫一直向著石階的儘頭延伸,肆意蔓延,空空兒和莫無憂二人入了神,追逐著石刻壁畫的內容迅速前行。

汪洋大海的中央,朱邪月站在一座孤零零的礁石之上舉目四望,神情黯然憂傷,她手裡捧著一名眉清目秀的嬰孩,此間正準備將嬰孩放置進入一枚偌大的貝殼之中。

莫無憂看到此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肌肉不停抽搐,空空兒見狀不明所以。

“老莫,你咋啦?”

“我……我見過這壁畫!”

“見過?在哪兒?”

“楚國百裡居。”

“啊?就是劍皇沐春風被殺的那地兒?”

空空兒驚呼一聲,他當然聽過莫無憂吹噓那場驚世駭俗的無我閣之旅。

“那這壁畫到底在說什麼?”

莫無憂冇有接話,反而閉口不言,這可把空空兒急的抓耳撓腮,恨不能撬開莫無憂的嘴巴,看看裡麵到底有多少東西。

“老莫你這時候賣關子,你你你不講武德啊!”

莫無憂實在熬不住空空兒的喋喋不休,旋即歎了一口氣,暫時停止了思索。

“這裡的壁畫和百裡居的不太一樣,雖然畫中主角都是朱邪月,可是內容卻天差地彆,我記得百裡居的壁畫中朱邪月並非這般窘迫的結局”

說話間,莫無憂的心間瀰漫著一股不詳的預感,因為他總覺著這裡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亦或是說無我閣那種特有的味道。

詭異且神秘的味道。

像是麵對深淵,擔心自己跌入,可又好奇這內裡到底有何物。

“走,去看看這一次朱邪月的結局會怎麼樣。”

莫無憂一馬當先,空空兒緊隨其後,二人小心謹慎地邁出腳步,走在狹窄的通道裡,四周的空氣凝重而壓抑,空空兒時不時抬頭警惕地觀望著周圍的環境,唯恐遭遇任何危險。

但很快,空空兒便無暇關心壁畫之外的任何事情。

因為他的眼前遠比人世間的一切威脅都要恐怖和危機四伏。

空空兒和莫無憂正直麵真正的地獄。

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正懸掛在壁畫的最上端,他們的臉龐猙獰扭曲,表情痛苦而又複雜,它們的脖頸處皆有一條猩紅的鐵索串聯,一直蔓延到洞穴的最深處。

無數頭顱之下是一條漆黑的長河,長河之中漂泊著數不清的屍體,屍體早已腐爛,露出森森白骨堆積在河流之上,其中夾雜著數不勝數的蠕動惡蛆,正貪婪啃噬著屍骸的殘肢。

“嘔。”

空空兒胃部翻騰,強烈的作嘔感瞬間席捲他的五臟六腑,莫無憂拍了拍空空兒的肩膀,空空兒則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媽的,這壁畫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弄的,竟然比週三樓的煉獄圖還噁心!”

空空兒忍不住破口大罵以給自己壯膽,可此語一出,空空兒一瞬間腦際發懵。

恰逢其時,一道靈光閃過,空空兒立刻看向了此刻正同樣作恍然大悟狀的莫無憂。

莫無憂當然也見過鬼手週三樓的煉獄圖。

一個大膽、離奇卻又合乎情理的猜測擺在了二人的眼前。

“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壁畫也是出自週三樓之手!”

空空兒和莫無憂互視一眼,均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與惶恐。

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週三樓竟能描繪出這般恐怖的景象,這簡直超越了凡人的想象力,這是在怎樣的狀態下才能完成這樣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畫卷?

他們忽然明白了鬼手週三樓為什麼會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五十年的原因。

甚至接下來他們能看到鬼手週三樓的屍骨也不會感到驚訝。

“這個朱邪月到底是何方神聖?”

現在就連空空兒也不免對這位名叫朱邪月的女子感到敬畏和好奇。

他可以肯定鬼手週三樓非但見過朱邪月,而且還癡迷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鬼手週三樓對朱邪月的這份愛,癡狂且病態,若非如此,也不會讓朱邪月置身於修羅煉獄之中,將她的美貌封鎖在自己最擅長、最得意的畫作之中。

終於,這幅鴻篇钜製一般的壁畫戛然而止。

石階也來到了最後一層。

空空兒的下巴已經快掉到了地上,身體已控製不住的戰抖起來。

莫無憂的臉頰同樣蒼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的麵前是一塊足有十丈高的十勝石,之上雕刻著正俯瞰煉獄百態,神情邪魅的朱邪月,儼然一副煉獄之主的姿態,此間朱邪月的右臂纏繞著一根鐵索,鐵索另一端則拴著數千具骷髏。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壁畫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朱邪月殺的?”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週三樓到底想在壁畫之中表達什麼。

就在二人苦思冥想如何從這幅壁畫之中窺探天機,以此能夠從這密道逃出生天之際,一陣陣滴滴拉拉的水流聲悄然響起。

待到莫無憂和空空兒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

因為壁畫之中的朱邪月活了。

二人確定這絕不是幻覺。

朱邪月細長柔軟的雙腿正漫步在滾滾熔岩之間,慢條斯理的朝著二人款款而來。

她的衣袂飄飄,每踏出一步,周圍的溫度就降低幾分,待到她距離二人僅剩數尺距離的時候,溫度更是驟降到了冰點。

莫無憂和空空兒頓時遍體生寒,猶如墜入冰窖。

朱邪月的身影越來越近,她的笑靨愈發的妖嬈嫵媚,彷彿要勾魂攝魄一般。

“老莫?”

“嗯?”

“跑啊!”

空空兒大喝一聲,轉身撒腿就跑,根本不在乎自己已是毫無退路。

朱邪月的雙腿幾乎化為幻影,隻在地麵留下一道淺淡的虛影,她每跨出一步便是一段距離,僅僅是眨眼功夫,就已追上空空兒和莫無憂。

空空兒和莫無憂哪裡見過此等縮地成寸的功夫,嚇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極為狼狽。

朱邪月的嘴角揚起一抹嫵媚而又冰寒刺骨的笑容,她並未當即下手,取二人性命,反倒對著莫無憂嗤笑一聲。

“莫盜神,看來你的輕功一點都冇進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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