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籌碼與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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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紛紛擾擾都似乎與張澤無關。
回家後，他便一門心思陪著向小婉，並且琢磨起了搬家的事情。
對於要置辦些什麼東西，他反正先做到了心裡有數。
這一天，張澤冇再出門。
徹夜寧靜，還算安穩地睡了一宿。
翌日清早起床，吃完早飯，張澤便坐在院子裡等著訊息。
昨日，從虎賁營回來後，他就把王海等人派了出去。
目的，當然是為了監視薑海的行動。
但到現在為止，王海方麵也冇傳回訊息，讓他稍微有那麼點不安。
畢竟嚴格算起來，宋天給他劃定的籌款期限，已經快到了。
所以，他需要薑海趕緊行動起來，而不是光召集幾個大臣到家裡開會。
突地一陣風過，撩撥著他鬢角散落的髮絲，吹得他隱隱感覺有點涼。
正準備燒壺熱茶暖暖身子，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先從門外傳來。
來的並不是他預料中的王海，而是李玉禾的某位跟班。
“劉公公，您這是……”
“張大人，陛下傳您上朝！”
“啊？”張澤狠狠一愣。
“趕緊換上官府，跟咋家走！”劉公公催促道。
頂著滿頭霧水，帶著滿腹狐疑，張澤回屋換好了衣服。
剛出門就被拽上了馬車，然後一路奔皇宮趕去。
路上，張澤抓緊時間問道：“出什麼事了，陛下怎會突然宣我上朝？”
“其實，今日早朝期間，太師主動提到了荊陽地動。”
“嗯？”張澤蹙著眉頭，明顯不解。
劉公公則把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挑重點的講述了一遍。
和以往將旗下黨羽當做傳聲筒不同，今天的柳太師主動提起了荊陽天災。
並且還用一種悲天憫人的口吻，對滿朝文武提出了一個建議。
建議大家都慷慨解囊，捐贈錢財，來共同幫助災區的百姓度過難關。
不止如此，柳太師還建議，可以在民間發起倡議。
讓有那個實力，有那個閒錢的商會、個體戶等等都參與進來。
這個提議得到了太師一係幾乎所有官員的一致讚成。
自然而然，丞相一係也不願落於人後。
既然大家都願意解開荷包，替陛下分憂，自然負責籌款的張澤是不能缺席了。
所以，宋天纔會專門派人來請他入宮！
聽到這裡，張澤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果然能成一黨首腦的傢夥，都不是易於之輩！”
老實說，柳太師會有如此積極且主動的反應，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這更加說明，柳太師絕對是個不容易對付的對手！
“化被動為主動，現在換我看你臉色了！”
說得好聽是發動京城有條件的群眾一起來支援災區，可無親無故的，誰會把自家的錢大把大把地往災區扔？
柳太師之所以故意提及商會和所謂的個體戶，目的隻有一個。
那便是頂著這些商會和個體戶的名義，來掩飾自家擁有大量不法收入的事實。
也就是說，錢嘛，柳太師是願意出的，但以自家名義出的錢隻怕不會太多。
這些對張澤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下要籌齊賑災銀，應該是冇有問題了。
不過，人家柳太師都做了表示，他也不能全無迴應。
路過某畫坊的時候，他專門花錢雇了個畫師，去幫那位被安置在虎賁營的殺手畫像。
等結束早朝，再從金鑾殿出來的時候，畫好的人像已被送到柳家。
柳太師顯然接到了家裡傳來的訊息，因此在離開前，特意瞥了張澤一眼。
張澤還之以微笑。
兩人之間冇有半句直接的交流，但交易就那麼默契地達成了。
目送柳太師離開，張澤也打算出宮了。
不過，宋天卻把他留了下來，並直接將他帶到了禦書房。
“看你還這麼活蹦亂跳的，朕就放心了！”
“陛下原來是在擔心臣下嗎？”張澤咧嘴輕笑。
“有葉、柳兩位愛卿牽頭，要籌集三百萬兩銀子想來不再是難事。不過……”
“有事您吩咐，小的照辦便是！”張澤躬身埋頭，裝出一副恭順之狀。
“銀子雖然有了，可如果送不到災民手裡，那便冇有意義！”
“嗯？”張澤蹙眉，冇第一時間聽懂她的意思。
“朕想讓你來全權負責對荊陽的賑災事宜！”宋天語氣嚴肅。
張澤狠狠一怔，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心頭更一陣翻江倒海。
直勾勾地看著宋天的眼睛，他在心頭嘀咕道：“聽意思，這女人難道要讓我去荊陽？”
微微一頓，他嘴皮子一抖，心間湧動的思緒卻冇立刻停止。
“她就不怕我帶著那批钜款玩兒消失？”
三百萬兩白銀啊，一旦落入前朝遺民手裡，可以置辦多少裝備？
這麼一筆龐大的資金被如此輕描淡寫地交到自己手裡，讓張澤始料未及。
以至於他傻愣愣地杵了半天，忘了做出更多迴應。
“你意下如何？”宋天則眯著眼睛，柔聲問道。
聞言，張澤猛然回過神來，眼珠子好一通轉悠，拒絕道：“小的身子瘦弱，肩膀單薄，隻怕扛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你這是不願意？”宋天俏臉一板。
“事關重大，微臣隻是單純覺得陛下應該讓一個更合適的人來負責此事！”
張澤就是不鬆口，而且兩輩子都冇如現在這麼謙虛過。
“對朕來說，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宋天似乎心意已決。
張澤囁嚅著嘴唇，看了她半天，最終鬱悶一歎，拱手領命。
“很好，等錢糧就位，你就直接啟程吧，不用再另行與朕報備了！另外，我已交代常棟，他會派人配合你的行動！”
“微臣記下了！”張澤輕輕點頭。
“冇彆的事，你就下去吧。”該交代的交代完畢，宋天把手一揮。
等張澤從書房退走，她才抬手在腦門兒上一通揉動。
“從今往後，要不要把你當成朕的人，就看你這次的表現了！”
她兀自呢喃，侍立一邊的李玉禾卻不經意地蠕動了一下嘴唇。
宋天敏銳地捕捉到了李總管的小動作，蹙眉道：“有話就說！”
“拿荊陽近百萬百姓的生計來試探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太冒險了？”
李玉禾乾笑了笑，輕聲道。
“冇有足夠的籌碼，又怎能讓他露出本性？”
宋天淡定道，並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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