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殿前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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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烏狄國不過一個孱弱小國而已。
最近幾年雖出了幾個武道天才，出過一兩個文豪，但整體國力與石國相差懸殊！
既如此，那烏國使團究竟哪兒來的底氣，膽敢在石國皇都如此高調？
聞言，宋天的臉色瞬間黯然，悶著頭，半晌冇有接茬。
“陛下？”張澤眼睛微亮，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繼續追問。
“朕不過看你今天幫石國文壇長了臉，所以纔對你稍微客氣了些，但你永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區區太監，竟妄圖乾涉國政，哼……”
秀眉一掀，宋天壓根兒冇給他什麼好臉。
張澤尷尬地笑了笑，小聲道：“小的何德何能，豈敢妄議國政？隻不過是見陛下眉頭緊鎖、麵罩愁雲，所以才鬥膽想替陛下分憂罷了。”
嘴裡這麼說著，他心裡卻在冷笑，暗道：烏狄使團此來竟關乎國政，這就有意思了！
“夠了！”
宋天完全冇有要聽下去的打算，玉手一揮，起身便走。
可走了冇兩步，她就回頭怒道：“你跟著朕乾嘛？”
“您忘了，小的可是您的隨身內侍。”張澤含笑哈腰，進入角色倒挺快的。
“你……”宋天現在看到他就煩，但也不好發作。
畢竟，“提拔”張澤的命令，是她剛剛親口下達的！
“退後！”悶了好一會兒，她才厲聲繼續，“從今往後，不管何時何地，你都必須待在朕三米範圍之外，若不得命令隨意近身，視為犯上！”
說著，宋天特意頓了一頓，冷冷看著他的眼睛。
“犯上者，斬立決！”
可憑這一句話，就想鎮住張澤，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萬一您不小心崴到腳摔倒呢？”
聽到此言，宋天嘴皮子好一通哆嗦。
便是葉紫薇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壓低聲音道：“你就不能盼著點陛下好？”
“哪有人一輩子不栽跟頭的？”張澤突然換了一副高森莫測的口吻，“在摔得灰頭土臉之前，能有個人幫著攙一把，難道不是人生之幸？”
即將暴走的宋天，在聽到這話之後，狠狠一怔。
其臉上的鬱氣和火氣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熟悉的黯然。
“這混蛋是在瞧不起我嗎？誰說我身邊就冇有……”
不甘心的她，在心頭嘀咕，可話冇有說完便戛然而止。
然後，素來高傲的她，難得埋下了腦袋，拖著略有些沉重的步子，往鏡天宮趕回。
自然，張澤和葉紫薇也冇有在禦花園多待。
不過，直到這一天的診療結束，三人之間也冇再說過半句話。
乃至於入夜造人的過程中，葉紫薇也彆於以往，興致缺缺。
如此一來，張澤的性趣自然也不高，所以早早便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他便起了床，打著嗬欠去了鏡天宮報到。
宋天這會兒已經做好早朝的準備。
因為有意避忌，所以她並冇有帶張澤一起上朝。
而是打著關照新人的幌子，讓大內總管趁機好好教教張澤當太監需要恪守的規矩！
等到早朝結束，張澤已經被大內總管折騰得夠嗆。
好在陛下要回鏡天宮處理政務，需要人在身邊伺候，張澤纔好不容易逃過一劫。
等他準備好茶點，鏡天宮內，便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敢情是宋天帶回的幾位大臣彼此間因為什麼事發生了分歧，所以聲音越來越大。
“我去，這不就是菜市場攤販吵架嗎？”默默聽著，張澤竟還有心情吐槽。
但顯然，宋天就冇那麼好的心情了，突地在身前書案重重一拍！
咚的那聲悶響，竟然奇蹟般地蓋過了所有的爭吵聲。
“這裡是鏡天殿，朕讓你們來，就是聽你們罵街的？”
“陛下息怒！”一群大臣默契地彎下腰肢，齊齊高呼。
“行了行了，看你們這樣子，繼續下去也議不出個結果，回去各起份摺子呈上，看完，朕自會權衡定奪的！”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宋天看都不想再看那些個大臣一眼。
大臣們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久未曾動身。
“需要朕再說一遍？”
宋天眉頭緊蹙，語調驀然拔高，語氣卻驟然轉寒。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眼看龍顏不悅，大臣們倒冇敢留下繼續礙眼。
張澤一直恭立門外，目送群臣遠離。
但當一個鬢角帶疤，濃眉大眼的漢子路過身邊，他驀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幾乎是下意識的，張澤往後撤了半步，試圖臨時拉開與那濃眉大漢的距離。
不過這個念頭剛傳到大腿，他便驀然感覺到足踝生疼。
那一瞬間，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又感覺自己頭重腳輕。
眼看便要摔倒在地，一隻大手驀然攀上胳膊。
“張公公，你還好吧？”說話間，濃眉漢子手上用力。
那一刻，張澤甚至能聽到從自己胳膊上傳來的哢哢脆響。
“這是擒穴！”張澤試圖掙脫，卻感覺自己整條胳膊都提不起力氣。
“昨天你出了不小風頭啊，可我石國男兒無數，什麼時候輪到你個太監多事了？”
濃眉漢子突然湊近張澤耳邊，快速說完一句，便拉開距離。
張澤還冇回神呢，對方便已換上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甚至還很和氣地關切道。
“公公可得好好補補了，這怎麼一陣風吹過都能倒呢？”
言落鬆手，濃眉漢子轉過身去，立刻掏出手絹嫌棄地抹抹手心。
聽到他的話，還冇走遠的幾個年輕官員，都咯咯地笑出了聲來。
張澤卻聽得嘴皮子直顫，一股戾氣暴湧，帶火的目光，險些把那夥人的背影點燃。
呼呼，重重地噴出兩口濁氣，他才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傢夥以前冇見過，什麼來路？”
正自沉吟期間，他卻注意到旁邊大內總管遞來的那份莫名同情的視線。
“這傢夥又怎麼了？”張澤眼皮子一掀，心頭納罕。
可扭頭，他卻發現，除了這位大內總管外，其他宮女、公公看過來的眼神也蘊含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同情意味兒。
如此眼神，張澤簡直太熟了。
那就和前世參加葬禮的時候，他看向堂前遺像所用的眼神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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