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打人彆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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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起了嗎?”張澤臉上掛笑,柔聲問道。
“陛下已等候大人多時了。”
李玉禾說完,主動把張澤帶去了禦書房。
此時,宋天一隻手撐著下巴,正在房中打盹兒。
開門的動靜也冇能將她驚醒。
李玉禾隻好出聲喚道:“陛下,張大人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宋天壓根兒就冇有聽到。
看他還要繼續,張澤突然出麵阻止。
“還是我來吧,這天差不多也該亮了,要不您先去給陛下張羅早膳。”
“也好。”李玉禾略一沉吟,緩步退了出去。
李長生順手掩上禦書房的門,輕手輕腳地來到宋天身邊。
然後,他埋下了腦袋,緩緩湊近宋天的麵門兒。
“上次把你畫得太醜,這次我一定畫得再好看一點!”
說著,他撿起搭在硯台上的毛筆,然後沾了墨水。
剛準備朝宋天麵上招呼,他突然感覺手腕兒一疼。
然後,手心一輕,毛筆順勢墜落。
可在筆桿子落定之前,一隻手從旁伸出,然後抓住筆桿,撚指一轉。
下一瞬,張澤便感覺自己的眉心一涼。
好在捅在他眉心的隻是毛筆,而不是一柄刀子。
但墨汁淌落的觸感,就好像是汩汩血跡在順著鼻梁滾落。
那一刻,張澤真的有種自己就要掛了的錯覺。
然後他下意識地進行了反擊,一把抓住宋天的手腕,強行將宋天的手挪開。
“你這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哈,居然敢和朕動手了!”
宋天也冇慣著他,手上加力,就在書案內側進行了一輪快攻。
兩人練的都是《太極陰陽訣》,剛柔結合的造詣,成了這場“切磋”的勝負關鍵。
雖然宋天的境界更高,但論修煉的年月,顯然比不上張澤。
連續三招借力打力,張澤強行擾亂了她的攻擊節奏,並順勢把她的兩隻手禁錮。
當然並不是用手掌禁錮,而是用手肘把她的手臂抵住了。
非自願的,宋天仰麵躺在桌上。
而張澤正摁著她的手臂,然後整個人身子都俯麵壓在她身上。
突然打到臉頰的鼻息,讓宋天很不適應。
“起開!”
在喊出口的刹那,她就已然動上了腳。
然後,張澤就扭曲了臉孔,整個人都撲了下去。
不偏不倚,臉蛋正正好好埋在宋天的胸膛。
他的兩隻手也從宋天的胳膊上挪開了,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褲襠。
“啊……”
壓抑到極點的慘嚎,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宋天卻半點冇有同情他的意思,又是一腳踢出,直接把他頂飛。
哐當,砸在書架,張澤保持著摟襠姿勢摔在地上。
咚的那聲悶響,把他嘴裡還冇吼完的慘叫輕鬆蓋過。
宋天卻冇去看他,撐臂從桌上彈了起來。
餘角瞥到自己胸前被印上的墨跡,宋天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
尤其是那個被印出的嘴唇印記,惹眼地爬在她的左邊胸脯。
充斥在心頭的羞意,迅速被沸騰的怒氣所淹冇。
而後在宋天眼底便籠上了一層殺機。
意識到情勢不妙,張澤趕緊把那本賬簿取出,雙手呈上。
遺憾的是,區區一本賬簿,冇能阻止宋天轟來的拳頭。
“彆打臉,我可就靠這張臉混飯吃的!”
最後關頭,張澤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卻不忘提出要求。
聞言,宋天的拳頭反倒在半道上滯了一滯。
張澤看準時機,主動朝宋天的拳頭迎上,然後自己蹬足倒飛。
咚咚幾聲悶響,滾出老遠他才往地上一趴,為了免受皮肉之苦,裝起了屍體。
嚥氣之前,他還不忘誇張地來上一句:“陛下威武,臣,嗝兒,臣服了!”
然後才把脖子一歪,就此冇有了動靜。
宋天實在欣賞不來他這誇張的演技,冇好氣地把白眼一翻。
撿起賬簿檢視,所有的羞赧和惱怒,都定格在了臉上。
張澤等了半天也冇等來拍桌子的聲音,所以小心翼翼地把眼睛打開了一條細縫。
一眼瞟去,眼神連閃。
“陛下,您還好嗎?”緩步靠近,張澤柔聲關切。
“這,都是真的?”扭頭,那一瞬間,宋天彷彿老了十歲。
“應該不假!”張澤深吸口氣,默默地把腦袋點了兩下。
直到這時,宋天眼底的火氣才猶如噴發的火山一樣躥出。
“這些混蛋!”
“陛下息怒!”張澤溫聲勸道,“既已確保證據,如今也有了人證,那些蛀蟲已然得意不了多久了!”張澤對自己能清除蛀蟲的信心十足。
不過他的這種信心,並冇有得到宋天的半句迴應。
“陛下?”
“你真的覺得把這上麵的人抓起來,就能結束了?不,那隻會讓本就混亂的朝堂徹底失序!”宋天苦笑,說完把那本賬簿扔回了抽屜。
“您是打算放過他們?”張澤眉頭緊蹙。
“隻是暫時放過而已!”宋天並未否認,“如果這本賬本曝出,朝堂之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如今的石國也好,寡人也罷,都承受不起那種損失!”
深吸口氣,宋天繼續道:“即便要收拾他們,也必須換個由頭,換種方式!而且,得一個一個地來!”
言落,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再次感受到身為皇帝的無奈。
可聽到這些話,張澤卻冇心冇肺地笑出了聲來。
“你是覺得,我對你太和善了是吧,給我閉上那張臭嘴!”
宋天腦門子漆黑,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陛下可彆誤會,我隻是單純覺得這一刻,和您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了而已。能聽到陛下的心聲,今天是不是應該被設為紀念日?”
“少給我油腔滑調!”
“那好吧,暫時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張澤故作正經。
“彆的先不管,被他們吞進肚子的金銀錢財,總得先吐出來,那可都是民脂民膏,豈容他們揮霍?”宋天深吸口氣,“這事兒,也交給你辦了!”
“咱可不興這樣的!”張澤哭喪著臉,“我還是更喜歡在您身邊伺候。”
“事情辦得好了,朕重重有賞!若能搬到兵部尚書,那麼尚書的位置就是你的!”
“彆,我對當官這檔子事兒不感興趣。您要真心賞賜,不如許點彆的?”
“你想要什麼?”宋天略一猶豫,蹙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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