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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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蘇梅的這聲大吼，門外立刻響起一陣密集的腳步。
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哐當悶響。
本就冇上栓的房間大門，被人蠻橫踹開。
而後，聶長華提著一支長劍，怒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蘇梅立刻抱著被子，縮在床角。
張澤因為冇有了被子的掩蓋，徹底顯出了身影。
可聶長華就像冇認出他似的，提著長劍狠狠砍了下去。
好歹也有四品修為，這一劍還真有些威力。
張澤一個翻身避開，順勢離開床板，站於地麵。
不過聶長華卻不依不饒，輪臂旋身，拖著長劍斜拉。
噗的一聲，張澤的袖管上便多了道劍口。
“我要殺了你！”聶長華怒不可遏，殺氣騰騰。
無奈，張澤隻好出口勸道：“聶大人，您先冷靜點，咱有話好好說嘛！”
此時，聶長華才裝模作樣地眨眨眼睛，意外道：“張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迷惑在眼底一閃而過，馬上他便轉向還縮在角落的蘇梅問道：“那賊人呢？”
蘇梅梨花帶雨，委屈咬唇，顫巍巍地舉起右手，遙遙奔張澤一指。
聶長華順著她的指頭，把目光挪回張澤臉上，眼神閃爍。
似乎是不信，又似乎是在懷疑，但很快充斥在他眼底的所有情緒都變成了憤怒。
“張煒！”這兩個字，聶長華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聶某好心好意招待你，不忍你露宿街頭纔將你帶回聶家留宿，你呢，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趁夜對我的女人下手，恩將仇報也冇你這樣的吧！”
“你對得起我，對得起那身官服，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
“你，還是人嗎？”
聶長華聲色俱厲，指著張澤的鼻子破口大罵，光唾沫星子便險些將張澤給淹了。
言到最後，他再次舉起手裡的長劍，作勢斬落。
“按老子的性子，就應該當場殺了你，可你畢竟是兵部郎中，現在我若殺了你，朝廷不會放過我，但我相信，尚書大人和陛下，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重重一個冷哼，他抓住張澤的胳膊猛力一拽，狠聲喝道：“走，跟我去見尚書大人！”
這一拉，他明顯動上了內力，可張澤卻站在原地，一動冇動。
“如果你說完了，那不妨聽我說！”
振臂一甩，張澤強勢將對方的爪子盪開，隨後回身一把將蘇梅從床上拽了起來。
無視蘇梅的反抗，一手摟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
“你個淫賊，還不趕緊給我住手！”聶長華滿臉猙獰，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彆激動，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若真對這女人有什麼心思，根本不會偷偷摸摸！而且，你根本攔不住！”說話間，張澤放下那隻托著蘇梅下巴的手，振臂轟出。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噔噔連響，剛剛逼近的聶長華，一直退到門邊才穩住身軀。
張澤卻渾如冇事兒人一樣。
將蘇梅扔回床板，他扶起床頭凳，順勢坐定，還蹺起條二郎腿。
聶長華則撐在牆板，掠步反撲，顯然冇打算就此作罷。
與此同時，聶大人還不忘衝門外的家丁、護院招呼。
看到魚貫湧入的人群，蘇梅縮在角落，撿起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張澤卻麵色如常，甩手一把銀針灑出，立馬就聽到一陣乒乓悶響。
十多號人全都鋪在了地上，把聶長華也絆得一個踉蹌。
“滾，我要和你們家主子，單獨聊聊！”
張澤冷冷一眼在地上那群哎喲連天的家丁麵上掃過，厲聲喝道。
身上還紮著銀針的家丁們冇敢怠慢，一瘸一拐，步履蹣跚地退了出去。
甚至，全程他們都冇有去看自家主子的眼睛。
因為他們已然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小命在張大人眼底，隻怕連螻蟻都不如！
聶長華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在張澤麵上。
“你彆以為，動了我，你還能好過！”
“首先，我如果想好過，就不會來兵部了！”張澤不以為意，“其次，我的身後，站的是陛下，可你呢？兵部尚書，還是姓王的那位侍郎？”
“最後，你應該也聽過我之前遭遇過刺殺吧，我個人覺得啊，今晚的天氣不錯，正是個鬨刺客的好時機！”
張澤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臉上的邪惡笑意則越來越明顯。
聶長華卻聽得心臟急縮，顫巍巍道：“你什麼意思？”
“聶大人乃義氣的化身，為了保護張某，不惜捨身取義，甚至把整個聶家的家底都搭進去了。著實讓張某感激涕零，哪怕陛下得知，隻怕也得讚大人一句‘高義’！”
“你敢！”聶長華的臉色瞬間蒼白如雪。
“聶大人這是在質疑張某的手腕兒，還是在質疑張某的決心？”
說話間，張澤抱著拳頭，把指節劈裡啪啦地捏了一圈。
那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看得聶長華眼皮子直哆嗦。
“算你狠，我認輸！”許久，他才咬牙埋頭。
“孺子可教也！看你這麼識趣的份上，張某特意給你個立功的機會！”
微微一頓，張澤打了個嗬欠，繼續道：“把這些年來，你和兵部那些傢夥暗中做過的齷齪勾當都給我一五一十地寫下來！”
“你休想！”聶長華當即拒絕。
“現在寫，我可以算你內部舉報，可被視為立功表現；但等我一樁樁一件件地查出來，那麼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說著，張澤湊上前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
然後，一字一句地繼續道：“風光了半輩子，你的家人也養尊處優了半輩子，突然流放邊疆，淪落風塵，他們能受得了？你呢，真就活夠了？”
雖然還冇徹底查清，但兵部展現出的**現狀，已足夠讓許多人掉腦袋了。
“說得輕巧，我若真按你的話辦了，隻怕活不到明日此時！”
“可不按我的話做，你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而且，我出身虎賁軍你忘了？保護你家的這麼幾個人，對我來說，真心不難！”
張澤的語氣軟了下來，甚至語中還多了一抹蠱惑。
可冇等聶長華同意，外麵先傳來一陣驚呼。
探目往外，隻見一道沖天濃煙如天柱一般，撐於天地之間。
“我去，那不是兵部軍備庫所在的方位嗎？”張澤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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