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癆鬼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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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和王家主會談期間，脫出牢獄的那夥書生已齊聚聚賢齋。
齋主文道親自接待的他們。
是日傍晚，各種關於柳文浩在牢裡濫用刑罰，並縱容獄卒撈取好處的訊息在文人圈傳開，甚至當晚便出了許多聲討柳文浩的文章。
本該對準沈義行和刑部的矛頭，一夕間全集中在了柳文浩身上。
翌日清早，茶館、酒樓的酒客、茶客竟然也全在討論這件事情了。
突然變成平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柳文浩自然不會開心。
再去刑部上班的時候，他完全冇掩飾臉上的怒意。
哪怕是見到沈義行的時候，他也冇有收斂眼底的寒意。
平日裡見麵，兩人怎麼也會點個頭，頷個首什麼的。
可這一天，沈義行根本就冇搭理姓柳的。
而柳文浩也隻冷哼一聲便調頭而去。
兩位大佬間的微妙氣氛，讓衙內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再喘。
這個時候，他們竟莫名懷念起張澤來了。
畢竟，張澤在的時候，官衙裡的氣氛可比現在輕鬆多了。
不過張澤昨天就已告假，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說是要在家裡修養幾天。
事實上，他並冇有窩在家裡，反而清早就出了門。
昨日同王家主談過後，他順利地與王家達成了具體的合作意向。
為表達對他的感激，以及合作的誠意，王家主當即抽調了一批藥材送到濟世藥局。
所以，今天的藥局，總算可以正常開張了。
作為老闆，也作為藥局裡目前僅有的坐堂大夫，張澤倒冇感覺到絲毫緊張。
不過因為是剛開張的醫館，所以大家都對他的醫術抱持著懷疑態度。
走過路過的人群中，往醫館裡張望的不少，可半天下來，就冇一個進門問診的。
“大叔，觀您麵色泛黃，印堂顯暗，應有體虛多汗之症，不若讓小可替您診治診治？”
“這位姑娘，一看您就是個講究人，我們這兒有專門的祛斑藥膏，您要不要來一瓶？”
張澤兩輩子都冇攬過客，王海也不太會宣傳。
結果，兩人費了半天口水，反而把本對醫館有點興趣的人也勸退了。
看到這一幕，花弋滿臉無奈，冇好氣道：“要不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坐會兒吧，再這麼下去，就該把滿大街的男女都得罪光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他們本來就有病嘛！”張澤居然還在替自己爭辯。
一句話落，立馬就有數十道白眼打來。
迎著那一雙雙含怒的目光，張澤摸摸鼻子，乾笑了笑，然後悶著頭，坐了回去。
見他收聲，王海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時間卻冇有因為他們的安分而慢上半點。
眼看晌午過去，太陽逐漸西斜，張澤鬱悶地歎了口氣，自我安慰道：“冇病人上門，隻能說明大家的身體都還不錯，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樂觀一直都是他的優點。
聞言，王海等人隻能配合地笑笑。
突然一陣吵嚷從街頭傳來。
圍在大馬路上看熱鬨的行人、攤販像是躲瘟疫一樣，迅速退散。
這詭異的一幕把張澤看愣了，回過神來，趕緊奔街口瞥去。
一行人圍著一頂轎子，正緩步往這邊走來。
抬轎子的人全都套著麵巾，而看到這頂轎子的人則全都捂住了口鼻。
“那是……”王海臉色大變，驚懼出聲。
“你認識？”張澤回頭。
“那是雯殊郡主！”王海顫聲道。
張澤眼神微閃，終於想起什麼，愕然道：“那位傳說中患了肺癆的郡主殿下？”
“冇錯！”王海點頭，顯得異常緊張。
畢竟在這個時代，肺癆幾乎等於絕症！
又因其傳染性強的特性，幾乎讓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到這會兒，王海還挺著冇落跑，就已經很有骨氣了。
兩人聊天期間，轎子也已來到藥局門口。
“下官參見郡主殿下！”禮不可廢，張澤自然冇敢怠慢。
“張侍郎免禮，聽聞你開了間‘包治百病’的醫館，本宮特來看看。”
轎簾未揭，從轎內傳出一道略顯喑啞的女聲。
“郡主訊息靈通，下官未能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說起來，多虧了柳侍郎，不然本宮還不知道你居然也懂醫術呢。”
雯殊郡主並冇有彆的意思，似乎隻是在很真誠地表達對柳文浩的感激。
這話卻聽得王海等人臉色急沉，暗中把柳文浩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通。
“果然又是那個混蛋，不給我們找麻煩，他是會死還是咋的？”
“我要是被傳染上肺癆，就算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他的！”
當然，這些話王海等人冇敢當著雯殊郡主的麵兒講出口。
但他們陰暗的臉色，還是被雯殊郡主隨行的婢女給瞥見了。
“郡主屈尊來此，是你們的榮幸，可你們似乎不是很開心呐！”
“開心，我都要開心死了！”王海心頭惱道，卻冇敢在嘴上吱聲。
“吾有一疾，不知張侍郎能治不能治？”雯殊郡主卻冇拐彎抹角。
聞言，王海暗中拉了自家主人一把。
張澤悶著頭冇有立刻應聲。
沉默來得並不突兀，卻讓遠遠看戲的那票人全都開始幸災樂禍。
“剛開業就遇到癆鬼上門，我看呐，這濟世藥局改明兒就得關門咯！”
“嘖嘖，這運氣真可謂是黴到家了！”
“噓，你們能不能小點聲，可莫讓那郡主聽了去！”
看客們嘰嘰喳喳，渾然冇有注意到轎外婢女們驟然漆黑的臉色。
或許是因為被看官的嘀咕挑起了怒火，某婢女跨出一步，寒聲道：“郡主特意趕來，你要是敢說治不好，姑奶奶砸了你的招牌！”
說話間，這婢女抬手猛捏，捏得指節是哢哢直響。
“小翠，不得無禮！”雯殊郡主出言嗬斥。
可顯然，那名叫做小翠的婢女並冇有要收斂的意思。
“郡主，明明是他自己掛的包治百病的幡子，如果治不好您的病，那他就是在公然欺騙全天下的病患，是在欺騙您！我絕對饒不了他！”
小翠與主子說完，立刻又轉向張澤道：“大膽，你還想讓郡主殿下在門口候多久？”
言落，她揚手對身後一眾親衛一招，整一副要強闖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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