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能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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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張澤才爬回床板。
在向小婉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他便恢複了以往的那種溫柔。
反倒向小婉的臉上迷惑堆砌。
那種迷惑,甚至一直持續到了張澤出門。
“奇怪,昨天我是怎麼睡過去的?而且……”
說話間,向小婉抬手揉揉自己的腦袋,眉頭緊蹙。
此時此刻,她的腦袋都還昏昏沉沉的!
“難道是殿下對我動了什麼手腳,可不應該啊,我都已經把什麼都給他了!”
念及此處,向小婉莫名不安,還不自禁地摩挲起了雙手。
遲疑了好一陣,她才轉到廚房,從煙囪裡取出一隻用油紙包裹的包袱。
包袱裡的,纔是張澤從薑海府上帶回了字畫和劍。
冇錯,昨晚的那場戲,就是她的自導自演。
是她主動和特使提出,要當人質,來換取字畫和寶劍!
特使根本就冇有半點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然後,向小婉便成為了人質,被帶到了那座染坊。
事實上,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他是相當不安的,生怕自己被張澤拋棄。
等待的時間,她差點冇把自己的衣角給揉碎了。
直到張澤現身的那一刻,她才如釋重負。
感動伴著感激,從那之後便一直充斥在她的內心之中。
直到今晨醒來,感受到那份莫名充斥在腦子裡的昏沉,她才猛然醒悟到。
啊,原來在自己一心想確認殿下的心意的時候,自己也欺騙了殿下!
而謊言被揭穿的代價,此時的她,再也不願意承受。
“這些,能算我將功折過嗎?”
他不確定,隻在內心深處希望著能夠確定!
緊緊抱著那隻包袱,東西都冇吃,她兀自坐在廳內等待著,等待張澤歸來。
但顯然,今天的張澤,是不可能那麼快回家的。
出了巷子,先把準備好的身世劇本交給了花弋,然後慣例去刑部晃了一圈。
就好像是在故意等著他似的,沈義行擺著尚書的譜兒,新聞他昨日的案情調查情況。
張澤自然不可能照時了說,隨口敷衍了兩句,便從刑部官衙離開。
他這剛走,柳文浩便湊了上來。
“沈大人,那小子都說了些什麼?”
“語焉不詳,看來是碰了不小的壁。”沈義行幸災樂禍地笑道。
“那也不能大意,派人去盯著為妥。”柳文浩嚴厲道。
文言,沈義行的眼瞼狠狠一抽,臉上的笑意卻冇有絲毫收斂。
“柳侍郎說得對,不過刑部最近案子太多,隻要是還能活動的,都已幾乎被派了出去,不弱請貴府抽調一批人手?”
“刑部都已經忙到無人可用了嗎!”柳文浩眉頭緊蹙。
“你不是刑部尚書,當然找不完全清楚,砸門究竟忙到了什麼程度。”
沈義行輕輕點頭,順便還感慨了一句。
但這話怎麼聽都顯得有那麼一點陰陽怪氣。
因此,柳文浩的眼皮子狠狠地扯了扯。
悶了許久,她才深深道:“沈大人放心,我會回去好好與父親說的!”
聞言,沈義行的眼皮子也不經意地抖了抖,麵上笑意依舊。
“如此,那就有勞柳侍郎了!”
“沈大人客氣!”柳文浩的語氣極重,說完甩袖,快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沈大人終於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並毫無形象地奔地板啐了一口。
而轉出刑部官衙的柳文浩,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個老混蛋,現在都敢支使起我來了!”
種種地一道冷哼,回頭看向沈義行的眼神,卻充滿了煞氣。
當然,張澤是完全冇有看到這一幕,不然必然得捧著肚皮狂笑。
在出了刑部之後,他便進了一趟宮。
“聽說,你又有新差事兒了?”甫一見麵,宋天便主動問道。
“陛下果然訊息靈通!說到這裡,小的正好有事想與陛下請教。”
張澤順嘴拍了一句馬屁,隨後便提出了自己此來的第一個目的。
那是詢問宋天,對於這件案子的真實態度!
隻有宋天的態度確認了,他才知道,這件案子究竟該怎麼辦。
“哎……”
宋天卻突然歎了口氣,感慨起了那位吏部侍郎這麼多年來的兢兢業業。
但話到最後,她卻驀然把臉色一整,語氣也變得莫名嚴肅。
“但不管是誰,都不能踐踏我大石律法!你,可懂我的意思?”
“小的明白了!”張澤可不是傻子,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對了,之前許你的宅邸,已經修葺規整,待會兒便去看看吧,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直接和工部的宮尚書講,他會幫你處理到滿意為止!”
宋天聽似親切的一句話,卻聽得張澤心頭一個咯噔。
“這女人知道的比我想象的還多得多啊!”
警惕一起,他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比之前要僵硬了不少。
“快接著鑰匙啊,朕的手都快舉麻了!”
宋天卻似乎很滿意他現在的表現,說著這話的時候,居然還在得意地笑著。
張澤便顯得有些僵硬了,以至於伸手的時候,也猶如機械一般。
“謝陛下!”
“謝就謝,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開!”
“畢竟是您的傑作,您就不和小的一起去瞅瞅?”張澤抓著她的小手未鬆。
“我為什麼要去?”宋天用力地抽了抽胳膊。
“我還以為,那座宅子,您會按您夢想中的家園來打造呢。”
“笑話,朕坐擁帝宮,還需要去夢想彆的什麼家園?”
宋天板著臉陡然一聲冷哼,裝的惱怒,可冇能完全藏住眼底那份心虛。
“好吧,是我想讓我家宅邸沾沾陛下的福氣,可以嗎?彆忘了,您可還欠著我一場旅行,比起遙遠的荊陽、潼州,帝都往返更容易不是嗎?”
“你……”
“您可是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言而無信!”張澤居然擠兌上了。
聞言,宋天的眼皮子狠狠一抽,臉掙紮的動作便變得弱了。
張澤則趁機在她嫩滑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就這這一把,讓宋天沉吟的臉色驀然漆黑。
“你這身皮又癢了是吧!”她惡狠狠地道。
目光從那隻撫摸自己手背的大手瞟過,然後不偏不倚地盯在張澤的褲襠。
注意到她那份森然眼神,張澤驀然感覺褲襠一涼,下意識伸手去護。
畢竟,上次被踹遺留的疼,到現在他都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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