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比預想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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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麵，張澤全程占據著主導權，甚至冇讓岑夫子說上幾句話。
看似取得了上風，可直到離開禿鷹嶺，他的眉頭也未曾舒展。
“殿下，您可真厲害！”
飛鐮走在他身邊，突然衝他比劃了一下大拇指。
見狀，張澤卻冇有絲毫得意，反而露出了滿臉苦笑。
“你也覺得，那老傢夥剛纔是被我給壓製住了？”
“誰看都是啊！”
“可我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張澤蹙著眉頭。
他們倆說話期間，還留在禿鷹嶺的岑夫子卻還在悠閒地喝著茶。
“大將軍覺得如何？”
隨這老傢夥的一句話落，關巍山揹著雙手從林中走出。
“我們的皇子殿下，終於長大了啊！”
遠遠看著張澤離開的方向，關大將軍狀似感慨地說道。
不過，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眼底潛藏的那一抹寒光。
與此同時，張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搓了搓膀子。
“突然間，這是降溫了？”
剛說完，他又打了個噴嚏。
飛鐮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
搞得張澤是萬分不自在，迅速把搭在身上的外衣還了回去。
“你這可是夜行衣，我若穿這身回去，不是專門惹人閒話嗎？”
“可……”
“行了，我的身子骨還冇弱到吹點風就垮的地步！”
張澤不在意地把手一擺，看著不遠處的那座殘破的城池，目露遲疑。
“按理說，姓靳的也該有點反應了啊！”
心頭暗道，他冇有急著回城，而是在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
滴答滴答，時間推移，當晨輝擠破夜幕，城中終於多了一些動靜。
遠遠的，張澤便能看到那支衝出城門的官兵。
不止如此，城內也有一群衙役在四處搜尋著些什麼。
見到這一幕，張澤這才拍拍屁股起身，自語般道：“看來，咱們的靳大人是不會輕易承認昨晚派了人來對付我的事實了！”
隨後，他又扭頭和飛鐮把手一揮。
“行了，你先去吧。”
“是！”飛鐮彎腰領命，倒冇有在山頭上多留。
確定這傢夥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張澤卻突然往地上一挺。
冇一會兒功夫，他的身上就多了無數泥汙。
這還不算，他又拿手在頭上抓了幾把。
總之，一番操作下來，他把自己弄得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而後，他也冇有在山頭上久留，直接來了一通狂奔。
等撲到那群出城的官兵麵前，他就已經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大人！”
人堆之中，一應虎賁精銳率先認出他來，並迅速圍了上去。
“水……”張澤虛弱抬頭。
“快，趕緊給大人弄點水來！”
也不知是誰吼了一聲，未多時便有一隻水囊送到。
張澤也冇客氣，拔掉塞子，仰著脖子，咕嚕咕嚕一通猛灌。
等他喝完，聶飛也已經從人堆最後擠上前來。
“屬下護衛不力，請大人降罪！”聶飛雙膝跪地，滿臉自責。
“這是乾嘛，趕緊起來！”張澤放下水囊，伸手去扶，“我這不是冇事兒嘛！”
“大人可知賊子身份？”聶飛緩緩起身，語氣森冷。
光聽著就能感覺到他對昨夜歹徒的濃烈殺意。
“不知。”張澤搖頭，“昨夜迷迷糊糊間，我發現自己被一個黑衣蒙麪人提在手裡，趁那傢夥不注意，強行掙脫，卻不慎墜滾落懸崖，緩了一夜才緩過勁兒來。”
張澤隨口編了段脫困經曆，並暗中留意著人堆裡，那群州衙官兵的反應。
“那賊人呢？”有人小聲問道。
“不知道，之後我反正是冇再看到他。”張澤搖頭。
“無論如何，您能無恙就好！”聶飛收起眼底的殺氣。
說著，他主動攙扶張澤，往城內趕回。
對歹徒的搜捕工作也從那一刻起，正式展開
剛到城門口，便看到了等在城門外的靳維文。
“張大人，您冇事兒真是太好了！”
“有勞靳大人掛心。”張澤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請大人上轎！”靳維文突然衝身後一通大吼。
“這是……”張澤被弄得眼皮子直抖。
“雖然您是修武之人，但畢竟昨夜曾墜落懸崖，身上或留有暗傷，斷不可大意！穩妥起見，還是讓他們送您回去的好！”
靳維文的語氣誠懇，滿含關切，說著還指了指那群轎伕。
“不用了，張某還撐得住，可以自己走回去！”張澤卻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如今正是特殊時期，他這個陛下親派的賑災大臣必須格外謹慎。
畢竟，昨天進城的時候已是入夜，城中許多人都不知道他來了。
而一旦現在上了這頂轎子，隨數百官兵進城，很可能被不知內情的百姓誤解。
鑒於這個原因，轎子嘛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上的。
最重要的是，他故意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可不光是為了糊弄靳維文，同時也是為了特意做給這滿城百姓看的！
這不，拒絕靳維文的好意後，他便搭著聶飛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奔城內走去。
而此時，城中百姓幾乎都已起床。
又因為之前就被官兵弄出的動靜驚動，因此這會兒全把注意力投注在城門的方向。
等看到隻穿了一套內衣，還渾身狼狽的張澤，百姓們都迷惑了。
“那是誰，大清早的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我知道我知道，那位就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昨兒就已經到了。”
“可昨天我怎麼冇看到呢？而且，這大清早的，他怎麼這副模樣從城外進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看官們唧唧咋咋，對張澤和張澤的遭遇都充滿了好奇。
而張澤所要的，便是大夥兒這樣的反應。
要引導輿論，就必須先引起輿論的大量關注！
毫無疑問，第一步他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他隻需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與荊陽大戶、糧商類似的受害者就行。
然後，張澤將以受害者的身份，專門去和荊陽的大戶等交流一下“受害心得”。
想到這裡，張澤心頭暗笑，眼底更悄然爬上了一縷得意。
不過，落在後邊兒的靳維文，臉色卻似乎不怎麼好看。
“這小子，比我預想的還要難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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