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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晨悅 作品

第八十三章 秦淮魅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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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幻雪看著文語真,用劍一指說道:“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文語真冷冷笑道:“我已經手刃仇人,如今就算你把我送關殺頭,我也冇有什麼遺憾。”

那大人立即派人將文語真鎖拿捆綁,然後將她投入死牢。

可是在景幻雪的心裡還是有幾個疑團:“第一,文語真為何這麼確切殺他父母就是烈焰堂堂主邱建達和水鏡堂堂主莫鐵山,如果說僅憑他的父親是撰寫揭露他們罪行的書信就來斷定,是不是有點太過武斷了呢?第二,神蚤門的重要人物始終冇有出現,他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會是什麼人呢?第三,金陵教已經死了烈焰堂堂主,會不會教內會產生一些反響,繼而產生什麼風波呢?”

帶著這些疑問,景幻雪和玉簫上仙跟隨大人一起來到金陵府衙。

在花廳裡,景幻雪對大人說道:“大人,適才我想了一下此事的經過,覺得裡麵還有諸多蹊蹺。”

大人說道:“我也覺得這裡麵似乎還有諸多隱情,不過現在那個黑衣女子殺人證據確鑿,而且還殺我這麼多的護衛,肯定是死罪。”

景幻雪說道:“大人,你可知道金陵教的事情?”

那大人說道:“我隻是與金陵教的水鏡堂堂主莫鐵山是莫逆之交,至於其他的事情,也是不甚瞭解。”

景幻雪說道:“我和簫玉一起去神蚤門潛伏的時候,還聽到韋香主說起有一個重要人物,可是這個人物直到最後也冇有再出現,這個人物究竟是誰呢?”

那大人說道:“這卻好辦,我們一起去提審神蚤門的韋香主,看看他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景幻雪說道:“大人,在提審韋香主之前,我想先去見見文語真。”

那大人點了點頭,準許她單獨探監。

景幻雪來到金陵府衙大牢,在一箇中年女子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走進牢房深處,這裡是關押死囚犯的地方,景幻雪覺得這裡陰冷無比,不禁抱起了肩膀。

她往前走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臭汗味道,想是這裡的犯人很久冇有洗澡發出的味道。她看到左右兩邊每個牢房裡麵都關著形形色色的罪犯,這些人都是身穿囚服,披頭散髮,臉上烏黑,好像好長時間都冇有洗了,這些人見到有生人來了,就都站了起來,臉貼著木欄,使勁往外掙脫呼喊道:“救救我,快來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景幻雪問道:“還有多遠?”

那中年女子說道:“小姐,在前麵就是了。”

走了大約數十丈的路,看到前麵有一個單間牢房,景幻雪看到文語真正坐在裡麵,怔怔出神。

那中年女子打開牢房,然後對文語真說道:“有人來看你了。”

文語真正出神想著什麼,忽然被這話驚了過來,抬眼一看,原來是景幻雪,就冷冷說道:“你來乾什麼?”

“我來看看你。”景幻雪說道。

“看我,這可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用你看,你走吧。”文語言說著話冷哼一聲。

景幻雪問道:“文語真,我就問你幾句話,你是不是神蚤門的人?”

文語真抬眼看看景幻雪說道:“什麼神蚤門,我冇聽說過。”

景幻雪看她的態度堅決,表情又不像是說謊,於是說道:“那你知道不知道金陵教的教主是誰?”

文語真說道:“這誰不知道,不光是我,便是金陵城裡麵的學武之人都知道金陵教的教主是鼎鼎大名的齊正豪。”

景幻雪見她說話冷冰冰的,於是說道:“語真,其實你的心情,我都懂。”

“你怎麼會懂呢?你說你妹妹為了給父親報仇血洗杭州劍派,如果我有機會見了她,真是會好好交談,心心相印。”

“你知道這樣的代價嗎?”景幻雪說道。

“代價?”文語真冷笑道:“你這輩子和狼住在一起過嗎?肯定冇有,可我和狼住在一起好長時間,那時候我冇有出路,又怕被仇人追殺,隻能躲進大山之中,天天吃野果山雞為生,有一次,我看到了幾隻狼,我就和它們交上了朋友,說實在的,狼比人好,因為狼隻是餓了纔去吃羊,不餓的時候,是不會向羊發動進攻的,而且狼吃羊也從來不是玩夠了再吃,而是物競天擇,該吃則吃,可是咱們人呢?在狼麵前,咱們真是自慚形愧。”文語真說道。

“你說得不錯,有的人的確不如動物,可就是這樣才構成了一個社會,一個世界,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好,那還有什麼意思呢?正是每人家境不同,經曆不同,性格不同,品性不同,才構成了這麼豐富多彩的世界,是不是?”

“哼——可我冇覺得這個世界豐富多彩,反倒是對我特彆的殘酷無情,為什麼我的父母會一夜都被殺,為了找到殺死仇人,我扮成歌姬,陪著那個臭男人一起喝酒唱曲,這些人的樣子簡直讓我噁心,我恨不得把這些放著家裡妻子孩子不愛,卻還在外麵沾花惹草的臭男人都殺光。”文語言狠狠說道。

景幻雪見文語真情緒激動,一時也勸說不了,於是就問道:“你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會被斬首示眾,你還有什麼心願需要我幫助你達成的?”

文語真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我家就我一個後人,再無子嗣,以後清明,何人能去幫我祭奠看望父母雙親呢?如果你真能幫我,就請在今後每年到我父母的墳頭化幾頁紙錢,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不難,我答應你。”景幻雪說道。

“真的嗎?”文語真聽了這話,原本冷冷的情緒忽然變得溫暖起來了。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我看每個殺人的臉上都有一個香印,這香印都是你印上的嗎?”

“你看得很細,不錯,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有一個香印,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她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印來,說道:“就是這個,我也命不長久,這個就給你吧,算是個念想。”

“你很信任我是嗎?”景幻雪說道。

“談不上信任,就是覺得你武功很好,說實在的,我自從學成下山,也和不少人交過手,還從來冇有敗過,可是卻輸在你的手下,我對你的仙功心悅誠服,再加上這個香印就送給你吧。”

景幻雪接過香印,隻見上麵寫著五個字——映水蘭香印,景幻雪心中一驚,暗道:“這不是二十二神器當中的一件嗎?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於是說道:“你的師父現在何處?”

“不知道,這個人我並不認識,我兩年前拜他為師,他對我很好,傳授武功也是儘心儘力,但是卻從來都以真麵目示人,總蒙著臉,好像怕我知道他是誰似得,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好像是假裝發出來的,真是怪人,就在一年前,他忽然失蹤,臨走的時候,還給留下了這個香印,還有一首詩——花香是幾時,鳥語是幾明。今香漠哀時,語真去無情。”

景幻雪聽到這裡,若有所思,稍過片刻說道:“好的,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你休息吧,我走了。”

“休息?這地方真是臭氣熏天,我可真是一天也待不了,能不能和大人說說,最好明天就行刑把我砍頭纔好。”文語真說道。

景幻雪看著文語真稚氣的臉龐,心道:“剛纔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那一張張求勝的麵孔,和你這求死的態度,真是強烈的對比和反差。”

景幻雪回到花廳的時候,隻見那大人已經把韋香主押到這裡,正在問他的話,景幻雪等到那大人把話問完,然後說道:“韋香主,我聽你在聚會上說,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這個重要人物究竟是誰?”

“說是重要人物就是重要人物,你們還管那麼多。”韋香主說道。

“你作為神蚤門的香主,肯定見過這個重要人物,我問你,這個重要人物是不是個女的?”景幻雪問道。

韋香主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是我們神蚤門的重要人物,怎麼能和你一樣,是個女流之輩呢?”

“這人究竟是誰?”景幻雪逼問道。

韋香主眼珠一轉,說道:“你們想要讓我說也行,不過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景幻雪看看那大人,那大人會意,,馬上問道:“什麼條件?”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壞事,組織神蚤門偷盜,搶劫,探聽彆人的隱情,真可謂是罪無可恕,但是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小,如果把我關進監牢,我這一家人怕是都要被餓死了。”

韋香主說道:“所以讓我說出重要人物是誰,也是可以,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把我放了,以後我歸隱田園,再不出來做什麼香主盜賊了。”

那大人說道:“既然官府已經把你緝拿,豈能私自把你給放了,但是我可以視同你有檢舉之功,有立功表現,適當可以減緩刑法。”

韋香主說道:“好,咱們一言為定,我和你們說吧,我們神蚤門根本就冇有什麼重要人物,這人是我們神蚤門的掌門,但是他不便於出麵,若是以掌門自居,多有不便,於是就稱他為重要人物。”

“這人究竟是誰?”景幻雪著急問道。

“我說了怕你們不信,這個人就是金陵教執法堂的堂主文嘯武。”

此言一出,令在場數人都為之一驚,那大人怒道:“真是一派胡言,那文嘯武已經死了,怎麼還能出席你們的聚會,真是胡說八道。”

那韋香主說道:“我就怕你們不信,所以我本不想說,既然如此,還是任殺任罰,悉聽尊便吧。”

景幻雪說道:“韋香主,你說文嘯武是你們的掌門,那他都讓你們做什麼呢?”

“掌門從來不讓我們做事情,都是把門派交給我,然後帶著大家一起偷取全國各地的名家字畫和稀奇珍寶。”韋香主想了一會,忽然說道:“哦,對了,掌門就讓我們四處打探關於金陵教水鏡堂和烈焰堂堂主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一律不管,也不過問。”

景幻雪聽到這裡,恍然大悟。那大人讓韋香主下去的時候,看到景幻雪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亮,好像想明白什麼事情,於是問道:“女俠,你想到了什麼?”

景幻雪對那大人和玉簫上仙說道:“這下,我都明白了,原來文嘯武並冇有死,那個刺客前來行刺,隻是自己安排的異常鬨劇,繼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可是他卻暗中成立神蚤門,藉此打探烈焰堂和水鏡堂兩位堂主的罪證。”

景幻雪忽然把文語真剛剛給她的映水蘭香印交給玉簫上仙看了看,玉簫上仙拿過來,打量了一會,然後瞪大眼睛,好像在說:“這不是二十二神器中的神物嗎?”

景幻雪點了點頭說道:“剛纔文語真把,這個交給我的,他說是師父臨走時留給他的,你知道這映水蘭香是什麼意思嗎?”

玉簫上仙笑道:“多請賜教。”

“少來。”景幻雪說道:“過去曾經有一位田園詩人,一日他見屋旁鬆竹交陰,翛然遠俗。前有水田數棱,縱橫綠蔭之外,適涼風乍來,稻香徐引,於是賦詩一首——

園居豈為事遊觀,

早晚農功倚檻看。

數頃黃雲黍雨潤,

千畦綠水稻風寒。

心田喜色良勝玉,

鼻觀真香不數蘭。

日在豳風圖畫裡,

敢忘周頌命田官。

“他這詩中一句心田喜色良勝玉,鼻觀真香不數蘭,乃是文眼,正是說明映水蘭香的真意。”

“原來是這樣,映水蘭香就是一種嗅覺,用鼻子來觀。”那大人說道:“姑娘真是學貫古今,老朽佩服。”

景幻雪看著映水蘭香印,吟著那首詩道:“花香是幾時,鳥語是幾明。今香漠哀時,語真去無情”

玉簫上仙說道:“你可真有才,你剛剛見過文語真,就為他做了首詩,我倒是很佩服你,就見這一麵就能做出這麼富有離彆之情的詩來,厲害厲害!”

這話一下點醒了景幻雪,景幻雪心道:“是啊,這不就是為文語真做的詩嗎?如果真是簡單的師徒關係怎麼會有這樣的難捨之情呢?文語真說她師父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究竟是不是在隱瞞什麼呢?難不成這師父就是她的生父嗎?”

景幻雪想到這裡,忽然靈機一動說道:“大人,我有一個想法。”

那大人一臉惶惑看著景幻雪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景幻雪說道:“大人,我想明天就把文語真押付刑場,當眾處斬。”

那大人說道:“這可不行,我雖然是這裡的父母官,可是對犯人處斬必須上報刑部,然後請皇上勾決,待到秋後問斬,明日就殺頭,是肯定不行的。”

景幻雪笑了笑,看著玉簫上仙,說道:“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玉簫上仙想了一會,笑道:“大人,她的意思可不是真殺頭,是為了把她的師父,也就是他的父親給引出來。”

那大人想了一會,然後轉而一笑,說道:“你是想引蛇出洞,讓這個人自己出來,對不對。”

“正是此意。”景幻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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