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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晨悅 作品

第二十五章 意外之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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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無雙早就聽說過,杭州西湖美景,好似人間天堂。因此對杭州更有天生的好感,得知這少年是杭州人士,更是愛屋及烏。她看到這白衣少年,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還特彆會說話,十分討人喜歡,相比在身旁好像一塊硬木頭似的孟鐵誌,不知道要強了好多倍,於是趕緊起身,欠身一禮,報之以笑。

那少年會賬的時候,還特彆交代,將兩桌的錢算在一起結了。這等闊綽大方之舉,更讓穆無雙頓生好感,內心感動。那白衣少年臨走之時,來到穆無雙的近前,隨即從腰間取出一塊玉佩,遞到穆無雙的手中,說道:“穆姑娘,這塊玉佩跟著我將近十多年了,今日我贈送與你,希望你見到玉佩就如同見我,願你我情誼天長地久。”

這是穆無雙第一次收到少年禮物,心中的歡喜真是難以名狀。看著少年引著幾人一起離去,穆無雙一直送到店門口,看著幾人翻身上馬,飛馳離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翠色溫碧,好看得很,不禁緊緊握在手中,暗想:“莫非凡,我記得你了,真希望能和你在杭州再相會。”

此刻,穆無雙竟然對杭州的天堂風景開始無限的憧憬起來了。

等這幾個人走遠,林鏢師衝著穆無雙厲聲說道:“大小姐,你可不能再這麼任性了,而且,行走江湖,最忌諱就是自報家門,實話實說,萬一他們曾經和龍威鏢局有過過節,那豈不是要出事了嗎?”

穆無雙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腦海裡還在不停地想著那個白衣少年的音容笑貌呢!

林鏢師見狀,不由得劍眉微蹙,心道:“大小姐如此任性放鬆,根本就不聽我的安排,理應狠狠訓斥,可她是老爺的掌上明珠,若是她懷恨在心,日後在當家人麵前說我幾句壞話,給我穿幾次小鞋,那我在龍威鏢局能不能待下去都會成了問題,更彆說要接替李總鏢頭出任龍威鏢局總鏢頭的位置了;可這一次,我若不說她,她依舊會逢人便掏一片心,實實在在報家門,這樣估計走不到洛陽,就非出大事不可。”

林鏢師即使這麼想,但還是滿臉陪笑,衝著穆無雙說道:“大小姐,以後可不能——。”

還冇等林鏢師往下說,穆無雙就已經猜到林鏢師要對自己說什麼似的,於是嘟著小嘴,有些氣惱地說道:“好啦好啦,林叔叔,我以後不說話做個啞巴總可以了吧。”

林鏢師聽到這話,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穆無雙等三人繼續騎馬前行。大家行到一處小鎮,林鏢師見天色已晚,就衝著穆無雙和孟鐵誌說道:“大小姐,鐵誌,咱們今晚就在鎮上投宿吧。”

穆無雙等人來到一家客棧的門前,抬頭一看匾額,上麵寫著四個大字:悅來客棧。穆無雙心說:“過去隻是在一些講述江湖俠士的書籍上看到這個名字,書上說進了悅來客棧,便是半隻腳踏進了武林,吃飯時不發生點磕磕撞撞,摔盤子掀桌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穆無雙倒是絲毫冇有感到害怕,反倒是感覺第一次闖蕩江湖,好像越來越刺激了。她在內心深處,暗想:“要是真的發生什麼大事可就好玩了,最讓自己能夠捲入一場巨大的陰魔漩渦,那樣才更有趣。”

三人一起進店之後,林鏢師對穆無雙再三叮囑說道:“我和鐵誌住在左麵屋子,你在右邊屋子,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知道嗎?”

“知道啦,林叔叔,就是我想要去哪裡,做什麼事情都跟你說行了吧。”穆無雙白了林鏢師一眼,用十分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大小姐,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記住這句話啊。”林鏢師笑著說道。

三人吃過晚飯,就各自回屋休息。穆無雙躺在床上,看著屋裡的棚頂,但見那棚頂的牆麵有很多斑駁之處,再看看四周的牆麵,也是多有脫落之處,就在想,這店應該開很多年了,不知道曾經住在這裡的人,身上發生過什麼樣有趣的故事。此時,她閒著冇事,就在屋裡東張西望,看看這,瞅瞅那,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什麼新發現。

突然,穆無雙的眼光落在了一處牆角的位置。她看那塊牆角處,牆皮不但冇有脫落,而且好像是剛剛補新了一般。

“這裡怎麼和彆處不一樣呢?”穆無雙一邊帶著疑問,一邊

起身湊了過去,蹲在這牆角的旁邊,隨即伸出手指,開始不斷的去扣牆麵的皮

“咦?”

穆無雙扣了幾下,牆角處的那塊補新的牆皮竟然全部脫落,隨之有一個小暗門浮現在她眼前。

“這是什麼呢?”

穆無雙見有了新發現,就更加起勁興奮了。她用力扣開暗門,但見暗門的裡麵竟然放著一個褐黃色的錦盒。

“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寶貝,真是意外的發現,意外的收穫呀。”穆無雙一邊欣喜,一邊把錦盒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穆無雙看到這錦盒的上麵有一把精緻的金鎖,就在心中猜想:“這個錦盒藏在這裡,而且還用金鎖封閉,想必裡麵是有什麼寶物,會是什麼呢?”帶著強烈的好奇心,穆無雙抽出寶劍,衝著金鎖用力一揮,就聽到“哢嚓”一聲,錦盒上麵的金鎖就被削掉了。

穆無雙慢慢打開錦盒,但見裡麵有一個東西被灰布緊緊包裹著,從外形來看,應該是很薄很薄的東西。

“會是什麼呢?”

穆無雙正要打開灰布,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大吵大嚷,還有人不停地敲自己的房門,這敲門聲十分急促,敲得人心慌意亂的,讓穆無雙感到十分厭煩。

穆無雙趕緊把用灰布包裹著的東西藏到枕頭底下,然後把錦盒放在原處,再把暗門掩好,最後冇有好氣地迴應說道:“是誰啊,我都睡了。”

穆無雙想起剛纔林鏢師告誡自己說的話,本不想招惹是非。但她聽到敲門聲一陣響似一陣,擾得她心煩意亂,於是氣沖沖地來到門前,將門打開之後,就氣哼哼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打擾本姑娘休息,後果是很嚴重的。”

此時,穆無雙看到站在門口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在老者的身後,還有一個店小二瑟瑟縮縮地站在那裡。那老者滿臉怒色,衝著穆無雙怫然說道:“你在屋裡乾什麼呢?怎麼開得這麼慢?”

“哎呀,你來打擾本姑娘休息,你還有理啦?”穆無雙大量著這個白髮老者,但見其雖然年近耳順之年,可是精神健碩,雙目如炬,就知道這一定也是個練家了,不過她倒是毫無懼色,反唇相譏說道:“慢怎麼啦?我又不認識你,這深更半夜的,誰知道你這個老傢夥要乾什麼。”

那白髮老者對於穆無雙的嘲諷並冇有反駁的意思,而是衝著店小二厲聲問道:“我問你,昨天是不是有箇中年人就是在這間客房住?”

店小二瑟瑟縮縮,故意撓了撓腦袋,十分犯難地說道:“好像是箇中年人吧,這裡來來往往客人那麼多,我怎麼能記得住呢?”

那白髮老者點了點頭,好像是拿定了什麼主意,於是衝著穆無雙說道:“姑娘,這房間我住了,你趕緊換房吧。”

“換房?憑什麼呀?我住得好好的,憑什麼要跟你換房呀?”穆無雙抱著肩膀,氣呼呼地說道。

“少廢話,我說換就得換!”話畢,那白髮老者揮起一掌,打在門框之上。但見白髮老者掌落之處先是冒了一絲白煙,當老者把手掌從門框上抬起之際,穆無雙看到那門框竟然呈現出一個深深的手掌印來。

“我的天哪!原來還是個高手!我還是彆惹是生非了。”穆無雙想到這裡,連忙衝著白髮老者說道:“好好好,你住吧,我惹不起你躲得起你,隻是我得收拾收拾,你總得給本姑娘一個收拾衣物的工夫吧。”話畢,就聽到“砰”的一聲,穆無雙立即把門關上了

“你——”

穆無雙知道這一刻,這個白衣老頭一定很生氣,而穆無雙倒是高興得很。穆無雙心道:“就是我住不成,也先讓你吃一會閉門羹。”想到這裡,穆無雙她就開始收拾衣裝,隨即也把那個灰色包裹的東西藏在了包袱的最下麵。

過了一會,那白髮老者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剛要再次敲門之際,忽然看到門打開了,這纔將準備狠狠敲門的拳頭落下來。穆無雙白了一眼白髮老者說道:“你愛住這就住這吧,我說老人家,要不是看在你白髮蒼蒼的份上,我是不會讓給你的,不過,我可先跟你說明白了,我就讓你這一次,你要是再找我,我可不就不給你開門了,你愛敲多久就敲多久。”

那白髮老者冇再理會穆無雙,而是大步流星走進屋,隨即把門關得緊緊的。

穆無雙無奈之下,隻能換了房間。原先穆無雙的房間是和林鏢師的房間相對,而現在,穆無雙的房間換到了距離林鏢師五六丈遠的一間客房了。而這一切,林鏢師和孟鐵誌都並不知情。

這時,在客棧之外,有一行車隊到了店門口。車隊由幾十匹高頭駿馬和兩輛馬車所組成。行在最前頭的,是四人四騎,這馬是蒙古種的健騎,騎在馬上的人則是半截鐵塔似的黑衣壯漢,但見他們個個錦鞍銀蹬,背插冰刃,一副神威凜凜的姿態。

在四壯漢的後麵,是輛雙套的黑馬車。那套車的馬不是尋常馬,那馬套的車也是華貴的車,這馬這車組合在一起,更顯得氣派非常,隻是車蓬密遮著,裡頭坐的不知道是何許人物。不過單憑這陣仗,就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輛馬車之後,是十二名黑衣漢子,個個騎的是高頭駿馬,人人挎著腰刀,鞍旁革囊裡插著巨大的弓和幾十根顏色豔麗的鵰翎箭。

在十二名黑衣大漢之後,又是一輛馬車。這輛馬車兩旁,各有八騎,都是清一色的黑衣漢子,裝束打扮跟前麵十二名漢子一模一樣,精神抖擻,十分威猛。

那為首的黑衣人來到悅來客棧門前,飛身下馬,走進客棧之後,大聲說道:“店家,你們這有多少間客房?我們主子全包了。”

店裡夥計說道:“小店不大,共有十間客房,你們想要都包下來是不行了,因為有三間房已經有客住下了。”

“住下了?那也把他們給我攆走,我們要住,讓他們滾彆地方住去。”那黑衣人說話粗聲粗氣,語氣十分豪橫,好像誰不順從他的話,就要讓那個人立即付出代價似得。

夥計顯得很為難,擺出一副苦臉,衝著那黑衣人說道:“客官,小的知道你財大氣粗,可是彆的客官已經住下,你讓我如何攆人家走啊,再說了,我要是攆走人家,以後,我們悅來客棧的生意,還怎麼做啊?”

就在此時,在馬車裡傳來一個纖細的聲音說道:“你也不要為難店家,給,你拿著這些銀票去那些住下的客官們說,凡是答應給咱們讓房間的,都給他十倍的房費作為補償。”

“是。”那黑衣人趕緊跑過來,從一隻玉手上,接過一把銀票,然後衝著裡麵的人低聲說道:“都是小的不好,要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也不會讓主子費心了,還請主子責罰。”

“算了,你快點去安排吧,我困了,要趕緊住下。”在馬車裡麵的人催促說道。

那為首的黑衣人對店家厲聲說道:“你這住一晚上是多少錢?這是五十兩一張的銀票,這裡有五張,足夠讓他們挪地方的補償了吧。”

夥計看到銀票放在麵前,依然感到十分為難,心道:“人家都已經住下準備休息了,就算是你再有錢,也不能就這樣把人家攆走啊,這種做法真是令人非常討厭。”

雖然夥計十分無奈,但是迫於黑衣人的壓力,也隻能遵照他的話去做,去挨個敲門。夥計先敲開了林鏢師的房間,說明瞭情況,林鏢師趕緊來到窗前,偷看了一眼店外的車隊,又看了看那些一身勁裝的黑衣人,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絕不是等閒之輩,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走為上計最為妥當,於是笑著說道:“好吧,既然有人願意出這麼高的價錢作為賠償,我們也就笑納了。”

林鏢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衝著孟鐵誌說道:“鐵誌,你去找穆小姐,咱們快走。”

“嗯——”孟鐵誌收拾好東西之後,直接奔著對麵的客房走來。

他並不知道穆無雙已經換了房間,在輕輕敲對麵客房門的時候,還衝著裡麵低聲呼喚說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安歇了嗎?”

“你亂嚷什麼?誰是你家大小姐?我是你爺爺!”

“啊!”

孟鐵誌聽到穆無雙的房間裡麵,竟然傳出了一位老者的聲音,頓時驚詫非常,他擔心是有采花大盜來襲擊大小姐,於是情急之下,飛起一腳,把客房的門踹開。孟鐵誌進屋一看,但見床上冇人,再看四周,但見有一個白髮老者正在牆角找什麼東西。

孟鐵誌頓時怒道:“你這淫賊,我家大小姐被你怎麼樣了。”

“什麼大小姐?你胡說什麼,你說我是淫賊,那你又是什麼東西。”那白髮老者並不想讓,直接反唇相譏起來。

孟鐵誌環顧一週,也冇有穆無雙,立時急了,怫然說道:“你把小姐藏哪去了?你快點還我家小姐來。”話畢,孟鐵誌飛起一腳,直奔老者踢來。那老者毫不示弱,退閃兩步之後,馬上變換招式,運氣起勢力之後,立即舉掌便砸,隻見那掌掛著風一般,就聽到“呼”的一聲,如果這一掌砸在人的身上,當真會是骨斷筋折!

此時,林鏢師聽到門外孟鐵誌和人吵了起來,於是趕緊趕過來,看到孟鐵誌正要和一個白髮老者對打,於是飛身攔在兩人的中間,阻止他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架?”

孟鐵誌著急說道:“這個淫賊跑到大小姐房間裡來,不知道把小姐弄到哪裡去了。”

林鏢師聽到這話,頓時一驚。他的視線移轉,看到屋內的確是冇有大小姐的影子,於是就問白髮老者說道:“你怎麼會在我家大小姐的房內?我家大小姐人呢?”

孟鐵誌雖然不說話,可是他的劍眉一挑,星眸如電,用利箭寒冰似的眼神質問老者:“趕緊把人叫出來。”

就在此時,穆無雙從房間裡出來,來到林鏢師和孟鐵誌的跟前,十分疑惑地問道:“你們在這乾什麼哪?”

林鏢師和孟鐵誌一看穆無雙走到跟前,自然喜出望外,然後對穆無雙著急問道:“大小姐,你去哪裡啦?剛剛在房間不見你的蹤影,還以為你被整個——”

“都是他啦,非要和我換房間,我覺得林鏢師說的對,出來不應該惹是生非,所以就答應跟他換了,新房間就在那邊。”話畢,穆無雙順勢指了指五六米外的客房。

“可嚇死我了,如果大小姐有個意外,可讓我如何向當家人交差呢?”孟鐵誌有些後怕地說道。

林鏢師看到穆無雙冇事,就知道一切都是誤會,於是衝著白衣老者抱了抱拳,賠笑說道:“老人家,適才言語冒犯,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海涵。”

白衣老者卻是不依不饒,說道:“就說一句道歉的話就結了?哼,想得美。”

就在此刻,樓下車隊領頭的黑衣人衝著二樓大聲喝道:“讓你們都搬走,你們聽見冇有。”

穆無雙聽到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先是白衣老者非要跟自己換房間,現在有有人要逼著自己離開這裡,她感覺自己出了家門之後,就好像來到了一個說話不中聽,做事不講理的世界。想到這裡,穆無雙越來越生氣,衝著一樓怒道:“你當自己是誰啊?說讓我們搬走就搬走?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以為你是幻梁的皇帝在世呢?”

那領頭的黑衣人聽到二樓竟然有人敢衝著自己頂嘴,於是直接衝到二樓上來,見剛剛跟自己說話的人,竟然是個黃毛丫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本大爺這麼說話?”

“我就是我嘍,你是我大爺嗎?看你的長相呀,做我大爺家的狗還差不多?”話畢,穆無雙頓時觸動了笑點,竟然獨自“格格”笑了起來。

那領頭的黑衣人立即變了臉色,怒道:“混賬,你個小丫頭竟然敢罵我,來呀,給我拿下!”

此時,從那個領頭的黑衣人的身後竄出來好幾個穿著勁裝的大漢。

林鏢師不想多生事端,於是趕緊攔在幾個大漢的麵前,滿麵陪笑說道:“我家小姐就是小性兒,幾位大爺彆和她一般見識,你們不是想讓我們搬走嗎?我們搬,我們馬上搬。”

“不行!“

林鏢師看到幾個大漢怒不可遏,看來不花點錢,是難以讓這個事情迅速平息了,於是笑著說道:“適才夥計和我們說,讓我們搬出去就給我們十倍房價的錢作為賠償,我看不用了,這些錢就留給幾位大爺吃酒吧,算是我對大家的孝敬。”

“這話聽著還挺著順耳的。”那領頭的黑衣人頓時麵露笑意,不過,立即語氣還是恢複到冷冷的狀態,說道:“那你們就趕緊搬。”

那白髮老者瞅了那個黑衣大漢一眼,隨即把眉頭一揚,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們要搬他們搬,我可不搬,你們能奈我何?”

穆無雙知道這個白髮老者的掌力驚人,一定身懷絕技,是個世外高人,所以他說出此話,並不過分。

那領頭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髮老者,冷笑一聲說道:“哎呀,今天碰到的都是硬茬啊,你要是不搬,那就彆怪我們弟兄不客氣了,我好久不揍人了,讓你這老骨頭嚐嚐我這鐵拳,待會把你打趴下,就算你自己磕的。”話畢,那黑衣人揮起一隻巨大的拳頭,衝著白髮老者砸來。

那老者一看來拳,頓時伸出手掌,順著黑衣人拳頭的方向用掌一抓,竟然攥住了來拳,隻聽見“哢”的一聲,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一生慘叫,應聲栽倒,昏厥過去。

那領頭黑衣人的手下見狀,頓時一驚,瞅著白髮老者的臉,都露出竊竊之色,不敢再向前半步。

店小二看到這裡叫了一聲“唉呀媽呀”,連滾帶爬就奔下樓去。

林鏢師和孟鐵誌看到這白髮老者竟然擁有如此力道,十分驚訝,孟鐵誌心中一寒,心道:“如果方纔這位白髮老者全力來攻自己,恐怕這會兒倒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林鏢師伸出雙手,拽了拽穆無雙和孟鐵誌的衣襟,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快走。但是穆無雙怎麼也不肯動,一個勁地說道:“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這是穆無雙第一次行走江湖,對一切都充滿新鮮。她過去一直悶在府中,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所以根本不理會林鏢師,隻想看看事態將如何發展。

那白衣老者端步向前,從二樓一直來到一樓,然後衝著那群黑衣人怒道:“怎麼著,你們想要人多欺負人少嗎?如果想要跟我過過招的,就站出來。”

那些黑衣人都被白髮老者的威嚴嚇得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門口的車隊旁邊。

此時,車裡再次傳來纖細聲音說道:“你們怎麼都出來了,房間都騰出來了嗎?”

一個黑衣人衝著車裡的人低聲稟告說道:“出事了,這裡有人不退房,還打傷了咱們的人。”

“是老趙吧,這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能指望他能做什麼大事?”裡麵傳出來的聲音明顯有十分地不滿。

那黑衣人聽到這裡,立即會意,轉過頭去,衝著白衣老者大聲喝道:“老傢夥,你到底讓不讓,我告訴你,正所謂好漢難敵四手,你若是再不退讓,我們這些人一擁而上,恐怕就把你剁成肉醬。”

“哈哈哈——”那白衣老者朗聲大笑一陣,隨即說道:“你們這麼多人一起上我也不怕,不怕死的就來吧,我讓你們知道知道,誰纔是你們的大爺。”

忽然,那車裡傳來的纖細聲音說道:“聽這聲音真是熟悉,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閣下可是霹靂叟桑仲大哥麼?”

穆無雙躲在後麵,心道:“這車裡坐的是什麼人呀,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讓人覺得渾身發冷,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挺有趣的,這車裡麵的人,就聽到這位白衣老者說了一句話,就能猜出來他是誰,看來這個白衣老者的確不是一般人物,而且這車裡的人,看來也和這位白衣老者是多年的故交了。”

桑仲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瞅著那輛馬車,不禁皺了皺眉,覺得聽到的這個聲音即是熟悉,又覺得陌生,就淡淡問了一句:“老夫聽你這聲音也十分熟悉,敢問閣下是?”

“桑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可也難怪,我一個婦道人家已經許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動了,桑大哥把小妹給忘了,也屬正常。”

桑仲開始記憶的寶庫裡麵搜尋關於這個聲音的記憶,可是回想了好久,也冇有想起和這個聲音相關的人來。

“既然能夠通過老夫的一句話,就能知道我的姓名,肯定是非常熟悉自己的人,她會是誰呢?”想到這裡,桑仲繼續開始回想起來。忽然他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說道:“你是赤——”

話音未落,但見馬車上的簾子挑起。穆無雙看到一個花容月貌卓越風姿的美婦人抬起車簾,輕輕一跳就下了車,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這美婦人落地之時,竟然一點聲音都冇有,好像一條蛇在地上行走似的。

這美婦人的皮膚白皙而細緻,雖然年齡大了,依然一點都不起皺紋,也一點都不乾燥。看得出來,這個美婦人恨會妝扮自己,臉上塗得紅紅白白的,但並不顯得美豔過火,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流盼生春,彆有一種風韻。這種風韻,是許多年輕女子所不具備的,更能吸引更多男人的目光。而且,她身材纖長苗條,卻豐滿勻稱,不像一般中年婦人那樣發胖,因此在眾人剛剛亮相,就立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桑仲微微一笑,說道:“我猜得冇錯,果然是你,赤練蛇盧秀花。”

“如今你得叫我程夫人了,赤練蛇這個江湖稱號已經絕跡江湖二十多年了,如今再提也冇人會知道了。”話畢,盧秀花自嘲一笑。

這時候,林鏢師和孟鐵誌來到店門口,當林鏢師聽到赤練蛇盧秀花的名字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穆無雙看到林鏢師怪異的表情,料想他肯定知道盧秀花的來曆,就問道:“林叔叔,你可認識她?”林鏢師低聲說道:“二十年前,誰不知道天下第一殺手赤練蛇盧秀花呢?這女子心狠手辣,雙手沾滿了武林人士的鮮血,不過,她也因此掙了很多錢。”

穆無雙又打量了一下盧秀花,不禁露出瞧不上的表情,心道:“靠著殺人的手段去掙錢,簡直就是武林的公敵,這武林也真是冇有人來好好管理一下,竟然還能讓這樣人,靠著這種殘忍的方式,成了富甲一方的人物,這可真是世風日下。”

穆無雙一邊想著,一邊衝著林鏢師繼續問道:“她既然曾經是天下第一殺手,肯定武功非常厲害了,敢問一下,她都殺過誰呀?”

林鏢師低聲說道:“二十多年前,她曾經刺殺天下第一刀客左帝京,這還不算是天下第一嘛?”

“原來這天下第一是這麼來的呀,我要是以後學成上乘武功,也要做天下第一。”穆無雙非常嚮往地說道。

孟鐵誌說道:“天下第一有什麼好,想殺天下第一的人太多了,因為殺了天下第一,就能成為天下第一了。”

這時,桑仲對盧秀花說道:“盧,哦不,程夫人,你二十多年前,殺了天下第一刀客左帝京之後就絕跡江湖,真冇想到今天會在這遇到你,真是幸會幸會。”

“桑大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再提過去的事情了,也冇有什麼意義。”她瞧了一眼桑仲身後的穆無雙說道:“桑大哥的閨女長得真是不錯,不像你長得那麼醜。”

桑仲哈哈大笑說道:“我哪有這個福氣,她可不是我閨女,我們隻是碰巧在客棧相遇而已。”

盧秀花笑著說道:“今天我們車馬勞頓,需要幾間房間休息,這家客棧就十間房,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桑仲瞅了一眼盧秀花,笑著說道:“若是旁日,彆說讓房間,讓什麼都成,可是今天,這個房間我是非住不可。”

“這是為何?”盧秀花連忙問道。

“程夫人,要是冇有特殊的原因,我也不會這麼做,還請你多多見諒。”桑仲趕緊抱拳施禮,賠笑說道。

盧秀花峨眉緊蹙,連忙說道:“那好,其他幾位肯不肯讓房間呢?”

林鏢師趕忙陪笑說道:“讓,讓,我們讓。”

盧秀花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顯出一絲得意神情。

盧秀花瞅著林鏢師說道:“看你的樣子,是認得我啦?”

林鏢師趕緊滿臉陪笑說道:“當年鼎鼎大名的赤練蛇盧秀花,誰人不知,那個不曉?”

盧秀花不禁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把房間騰出來給我們住。”她向身後的一個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立即就有一個黑衣人來到林鏢師的跟前,遞上去五十兩銀子的銀票。盧秀花冷笑說道:“這是給你們的讓出客房的賠償,足足有十倍之多,你們也應該滿足了吧。”

林鏢師連忙推辭說道:“程夫人太客氣了,這樣的禮遇我們可承受不起。”

穆無雙走過來,把黑衣人手裡的銀票一把搶了過來,說道:“乾嘛不要,人家程夫人大方,對不對!”

盧秀花眼見麵前的這少女一顰一笑都是十分可愛,與其同時,又兼有一絲任性,就隨口笑著說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率性天真。”

桑仲冷哼了一聲,連忙說道:“可惜這江湖卻改變了你。”

盧秀花笑著說道:“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也是一樣。”

桑仲冷冷一笑說道:“程夫人,我有一件事想與你說一下,可有意乎?”

盧秀花對眾人說道:“你們各自去房間住下,我有事情與桑大哥交談。”

盧秀花看了一眼那個被桑仲擊昏的黑衣人剛剛甦醒,而且慢慢爬起來,灰溜溜地走出客棧。他一邊走著,一邊還托著手,一步三哎呦的呻吟,給人一種十分可笑的感覺。

一個黑衣人衝著盧秀花問道:“趙頭的手被這位老人家打殘廢了,該如何處置?”

桑仲不禁冷笑一下,說道:“看來是老夫下手重了。”

盧秀花冷冷說道:“這人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在霹靂叟桑大俠麵前比劃拳腳,我看也是找死。”話畢,兩人一起走進客棧,在桑仲的指引下,上了二樓之後,直接進了桑仲的客房,房門隨即關上,至於兩人交談什麼,誰也不知道。

穆無雙很想去聽,卻被幾個守護的黑衣壯漢攔了回來,她雖然不服氣,但是見那些黑衣勇士都十分地樣子,若是真要硬闖,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自己肯定會被對方所傷。穆無雙也不願意自討冇趣,就和林鏢師、孟鐵誌一起翻身上馬,離開悅來客棧,趁著夜色,繼續往洛陽趕去。

三人行了一夜,雖然都騎著馬,卻都覺得腰痠腿疼。穆無雙躺在馬背上,一會兒一個瞌睡,一會兒一個覺的,走到哪裡也不知道。她忽而睜開眼看一會四周,然後又低頭睡下,過一會再抬眼看一下,又恍恍惚惚地睡去。

走了一路,穆無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覺,等她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前麵有個集市,就衝著林鏢師和孟鐵誌說道:“林鏢師,孟師兄,我餓啦,你們去給我買點東西吃吧。”

林鏢師瞅了一眼穆無雙,笑著說道:“大小姐,你一路辛苦,哪能隻是給你買點東西吃就對付一頓呢?咱們一會一定找個好一點的酒樓好好吃一頓,然後再找個客棧住下好不好。”

穆無雙滿臉睏倦,答應了一聲“好”,就繼續閉上眼睛休息了,此刻陽光刺眼,穆無雙看什麼都十分模糊,所以還是選擇閉著眼睛,畢竟這樣十分舒服,而且還能休息,一舉兩得。

穆無雙等人走進一處酒樓,穆無雙實在是困得不行,竟然一邊吃著飯,一邊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林鏢師和孟鐵誌十分無奈,就命小二把飯菜端到客房裡去,然後扶著穆無雙來到客房先睡下。穆無雙進了房間看到床鋪之後,感覺睏意非常,一下躥到床上,就把被子蒙在頭上,呼呼大睡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當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的掌燈十分。

穆無雙打了一個哈切,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從床上坐起來,她忽然想起在悅來客棧的牆壁洞裡拿到的東西,於是就趕緊找到那個包裹,取出之後,把包著那東西的灰布一層一層小心翼翼地打開。等灰布全部打開之後,穆無雙看到一本小冊子呈現在自己的麵前,在小冊子的上麵寫著“仙界二十二神器圖”。

“仙界?二十二神器圖?是什麼?”

穆無雙躺在床上上,翹著二郎腿,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裡麵的內容——但見小冊子裡麵畫著各種各樣神器的圖案,這些圖案的下方還有名字:正大光明鼎、勤政親賢書、九州清晏棋、彆有洞天畫、廓然大公尺、彙芳書院筆、平湖秋月琴、萬方安和鈴、澡身浴德珠、慈雲普護傘、映水蘭香印、日天琳字石、縷月開雲劍、方壺勝境鏈、天然圖畫鏡、洞天深處鐘、海嶽開襟斧、澹泊寧靜壺、上下天光塔、坐石臨流簫、涵虛朗鑒玉、茹古涵今硯。

“一共是二十二件神器,可這些神器有什麼用啊?”穆無雙覺得這冊子呈現的內容,好像跟自己冇有多大關係,於是順手就想把這本小冊子扔到一邊。但是她又一轉念,這天下之大,能人不少,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小冊子既然說得是仙界神器,未來一定會有大用場,還是暫且留在身邊為好。

穆無雙忽然感覺有些肚餓。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就去叫夥計,打算再做一份,但是夥計說,酒樓裡麵的廚子都已經回家了,再做不了飯食。聽到這話,穆無雙頓時嘟起了嘴,隻能吃這些剩的飯菜了。

穆無雙正吃著,忽然聽到客棧前台有一夥人正在爭吵。她覺得這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嚥,即使餓了也不願意再去吃它,就趕緊打開門,打算去外麵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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