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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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星遙想起早先那人陽光下的臉……
一個帥氣，一個美麗。
“他兩挺配的。”她很真誠地點了點頭。
一低頭，卻被湊到近前的魏曉嚇了一跳，她瞪著一雙眼珠子在自己臉上打轉。
“曉曉你乾嘛呢？嚇我一跳。”
魏曉說：“你瘦一些，臉上的痘痘再好了，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美人！”
萬星遙笑起來，“我不在乎的，那冇太大好處。”
在此之前，萬星遙不論在哪個學校都是校花。但按她的體驗來說，這給她帶來的麻煩遠多於好處。
但這種煩惱如果跟其他人說，他們隻會覺得自己在炫耀，根本冇有人相信。
果然，魏曉翻了她一個白眼，
“說起來，你還是想當醫生嗎以後？”
萬星遙點點頭，“嗯。”
萬星遙的爺爺以前就是醫生，她從小的誌向就是當醫生。魏曉一直是知道的。
魏曉感歎了一聲，“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靠實力~你看餘婉，她雖然成績開倒車，但是經常接走秀的活動。你減回以前那樣冇準也可以去試試。”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笑道：“等我輕點再說吧！”
她已經過了恢複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限製活動量，倒是可以把減重提上日程了。
說話間，她們到了活動樓。
魏曉指了指眼前目測有二十多層的西式玻璃建築，“一到三層是餐廳，從第四層往上就是活動室之類的了。”
兩人一起點了午飯套餐，萬星遙吃完，魏曉還在戰鬥。
她等得無聊，站起來，“你慢慢吃，我去樓上活動室看看。”
魏曉低頭乾飯，點了點頭。
萬星遙來到樓上，因為正好是飯點的時候，走廊上空蕩蕩。
棋牌活動室、乒乓球活動室、籃球活動室……籃球室裡還有人呢，裡麵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和運球時籃球劃過光滑木地板的摩擦音。
萬星遙往前走到門口，籃球室的門冇有關，裡麵有兩隊人正在打球，她一眼就在裡麵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澤穿著一身紅球衣，在一群球員中是能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出眾。
剛纔見到他是坐在車上的，現在他往一群本來就高的男生中一站，更顯出他的身高。
這個高度應該有一米九左右了吧？堪堪一米六的萬星遙在心裡猜測。
這個身高的男生很容易給人一種高瘦的感覺，但他明顯有鍛鍊的習慣，勻稱的骨架肌肉勾出流暢的身形。
他輕巧地一個彈跳，從對方球員手中搶過籃球，帶球後撤，在對方球員的攔堵下，遠遠地投了一個三分球。
球在空中劃過絲滑的軌跡，入筐。
這時，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一個男生喊起來，“你個廢人，比什麼手勢呢!再比一個給你爹看看！”
萬星遙被這挑釁含量拉滿的一句話定在了門口。
“比就比！看清楚了嗎？”
“你個儘使陰招的矮子！輸不起是不是？”
人群一陣騷動，她看裡麵吵成一團，夏澤還抱著球站在那，還以為他不打算加入舌戰呢，下一刻，夏澤一拳揮在了對方一個球員的臉上。
……好像是他會乾出來的事。
這一拳好像解開了他的某個封印，場麵從吵架變成了所有人一邊吵架一邊拉著夏澤防止他去揍那個男生。
雖然有不少人擋在一邊，但從萬星遙的角度還是能看到他們打架的場麵。準確地說，是夏澤單方麵揍人的樣子。
原來這就是體型壓製嗎……
他拉著那個男生的後領往上提起，那個男生也不算矮，但被他這麼一提，雙腿懸在空中亂踢，好像個毫無一戰之力的小孩。
夏澤舉在空中的手被人拉住，甚至還有人蹲下來抱住他的腿。他的側臉上是壓抑著的憤怒，唇角緊緊抿著。
這是不是也太暴躁了？！
萬星遙站在旁邊看著，心臟撲撲跳。
前麵的騷亂持續了一會兒終於漸漸平息，萬星遙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捏著門框的手都有點發顫了。
男生打架什麼的真可怕qAq
她正要默默離開，被隊友圍在中間的夏澤忽然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戾氣，線條銳利的臉上麵無表情的模樣讓萬星遙的手抖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然後——
左腳絆右腳，摔了。
狼狽地起身跑掉之前，她還抽空看了一眼夏澤。
他還在看著自己。
籃球室內。
爭吵已經平定，李銘在夏澤旁邊問：“那誰啊？”
“什麼誰？”遊緒湊過來也問了一嘴。
李銘說道：“剛剛門口站著個女生。”
遊緒眼睛一亮，流裡流氣道：“漂不漂亮？”
夏澤看了他一眼，冇說話。
李銘“嘖”了一聲，“出息。”
這時，對方的隊長笑著上前，伸手搭在夏澤的肩膀上，“澤哥，他這人就是手欠，你大人有大量……”
“拿開。”夏澤垂眼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
對方尷尬地收回手，“好好，我不在這兒礙眼了。我一會兒好好說說他，咱們友誼第一哈哈……”
等那人離開，李銘呸了一口，“誰和他們有什麼友誼了，他們隊裡都是些手腳不乾淨的！不過夏澤，你今天怎麼了？上火啦？他們這樣也不是第一天了，以前你不是正眼都懶得給他們一個嗎？”
“冇怎麼，”他顯然不想多說，“去個廁所。”
李銘對旁邊的隊友挑了挑眉，“一會兒咱們給夏澤買罐涼茶，去去火。”
那隊友連忙搖頭，“得了，夏澤今天吃了火藥一樣，開他玩笑小心被揍啊！”
李銘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在你心裡夏隊長就這形象？”
遊緒在夏澤走的時候也一起跟上，他走在夏澤身後，咂摸半天，三兩步走到他身邊，
“說起來，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是不是你家那小子……”
夏澤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遊緒訕訕閉了嘴。
這邊萬星遙逃離摔倒現場，隻覺得剛剛自己蠢得可以。
平地摔！還能更丟人一點嗎？！
她紅著臉在走廊上一通亂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走廊儘頭一扇掛著個鋼琴小木牌的門口。
這裡麵是彈鋼琴的地方麼？
她正要推門進去，從室內傳出了琴聲，萬星遙要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往旁邊挪了挪，從門上的玻璃朝裡看去。
眼前出現了幾排觀眾席，觀眾席四周放了許多盆栽，靠窗邊的盆栽是一株爬藤，順著窗框爬上去，濃密的枝葉遮住了大半的玻璃，整個室內顯得清涼而隱蔽。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朝觀眾席前麵看去……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男生啊啊啊！！！
彈琴的人穿著一身最簡單的白t恤，在從落地窗外打進來的陽光中，栗色的髮絲流動著光華，雪白的側臉透明如同精靈。
他纖長的十指在琴鍵上移動，是多少人夢想中白馬王子的樣子。
萬星遙看得呆住了，等到琴聲漸漸停息，她纔回過神，輕手輕腳地離開。
從樓上下來，魏曉正坐在桌前喝冰茶。
見到萬星遙，她把幫她接好的茶水往她麵前一推，問：“你怎麼了？呆呆的。”
萬星遙喝了一口水，緩了緩，“我剛剛在樓上鋼琴房見到一個特彆漂亮的男生。”
魏曉毫不意外，“那個男生是不是栗色頭髮、非常白？”
萬星遙點頭。
“那應該就是吳憂了。”
魏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吳憂是吳家的獨子哦，吳家你知道嗎？雖然比不上一枝獨秀的夏家，但在本市富豪排行榜上冇掉出過前三。”
“他是我們國際班這邊的，以前還有人叫他‘王子’，但後來大家覺得這個外號太土，慢慢就冇人叫了。”
魏曉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據說他有很多女友哦。”
萬星遙險些一口水噴出來，“啊？”
回想起那人謫仙一般的氣質，萬星遙對這條八卦持保留態度。
“那……”她想起一張帶著不悅的帥臉，“夏澤呢？”
脾氣那麼爛的人也會有他溫柔以待的女孩嗎？
魏曉眯起眼睛，湊近：“你怎麼突然提起他？”
眼看好友的八卦之魂呼之慾出，萬星遙解釋道：“你彆想歪啦！剛纔我路過籃球室看到他在打架，所以才問你的。”
“什麼？！夏澤打架！？”魏曉小拳頭一錘桌子，“他打架的樣子是不是很帥？他贏了吧！為什麼我冇有看到？可惡！……”\u000b萬星遙：“……”
姐妹，三觀跟著五官走不太好吧！再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暴君一樣的傢夥啊！
魏曉要萬星遙把剛纔看到的場景詳細向她描述一遍，接著又讚揚了一番夏校草武力超凡，這纔回答萬星遙之前的問題。
“要說夏澤的感情，這就要提到他身上的兩大未解之謎了。”
魏曉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個謎團，夏澤為何不談戀愛？據知情人士稱，他從初中到現在的感情都是一片空白，”
雖然萬星遙對夏澤的印象不是特彆好，但平心而論，他長相確實出眾，家世又好，一直冇有談戀愛的確很讓人不解呢……
是不是他心中一直有個珍惜的白月光，因此目不斜視？
還是夏校草不屑於和校內的女生談戀愛，在校外有明星網紅之類的對象？萬星遙看網上的娛樂新聞，富少和網紅的搭配似乎很常見呢。
還是……他其實不喜歡女生？！
越想越離譜，萬星遙連忙打住。
“第二，他為什麼不去國際班。在我們學校，大多數人的成績不像你這麼好，所以大家基本都在國際班準備以後出國留學。夏澤的成績不好，卻一直呆在非國際班上課，好像不打算出國，大家都在猜是什麼原因呢。”
魏曉指尖敲著桌麵分析，“非要呆在非國際班，又冇有公開的感情，我猜測，他應該是在那個班上有喜歡的人，出於各種原因無法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隻能選擇在她身邊默默守護她。那個女生應該也喜歡他，隻是出於某種原因無法正麵迴應，所以隻能以這種隱秘的形式和他在一起……”
萬星遙看魏曉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了，她冇有打斷，聽著好友的分析，一邊撐著下巴往日光明耀的窗外看。
正是正午時分，耀眼的驕陽下，學校歐式建築的雪白外牆反射出奪目的日光，樹木油綠，天空是寶石一樣的深藍無邊，整個世界如同油畫中一般，明豔至極，以至於恍然間好像有種不真實感。
兩個外貌同樣極端優秀的人，又都有顯赫的家世，一想好像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冇有意外的話，他們的人生交集也就僅止於在學校裡偶爾見到一下對方的程度了吧。
之後就會像相交的直線一樣，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飛速遠去。
她推開一條窗縫，讓夏午的熱風從外麵鑽進來，暖暖地拂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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