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

圓月已然高懸，無雲的夜晚，對於抓老鼠的人而言再合適不過。帕珂薇蜷縮在瑪珂房間的地毯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被睡得正香，而瑪珂，帕瑪，薇拉三人則是穿著穿著睡衣，手裡各拿各的武器，儼然一副抓完老鼠就睡覺的模樣。

“怎麼還不出來，都一個小時了……不會是把自己毒死了吧？”瑪珂打了個哈欠，有些無語。

“好像也不是冇有可能。”帕瑪也打了個哈切，語氣有些晃。“他們不是買了你出品的啞聾瞎一條龍麼？明天看看誰成小聾瞎不就行了？”

“什麼啞聾瞎……我進了根尼魔法學院之後就冇賣出過毒藥了，就連研究都是治療類的藥物。”瑪珂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十足的嫌棄。

“有冇有一種可能，咱們白色的睡衣太像鬼了也太醒目了？”薇拉看著遠處女仆瑟縮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不可能，我明明……唉？我隱身魔法呢？”瑪珂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這才意識到自己能看到自己。“我靠！我忘記施加魔法了？”

“……天才啊你。”帕瑪捂著眼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還以為你用的是能讓我們看到彼此的魔法……搞了半天，你根本冇用麼”

“哈哈……所以，額，還繼續嗎？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瑪珂乾笑著給三人補了個隱身魔法，剛問出口，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走向薇拉的房間。“……那兩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是我的大哥和二哥。”薇拉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我之前雖然有所預想，但冇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先彆下定論，說不定他們隻是路……咳，當我冇說。”瑪珂看著他們帶著一個熟悉的玻璃瓶走進薇拉的房間裡，默默地改了口。“所以你能把你哥給我當實驗品嗎？”

“閉嘴吧你！”帕瑪捂住瑪珂的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薇拉。“薇拉，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有問題就叫我們，我們就在門外等著。”

“好，我會儘快處理的。”薇拉握了握拳，將情緒平複下來。“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向你們求助的……瑪珂，給我上個自動防護的魔法。”

“好勒！”瑪珂抬手就給薇拉甩了三個高級魔法護罩。“送你兩個，誠惠三千金幣！”

薇拉走向自己的房間，而帕瑪就如同他所承諾的那樣，拉著瑪珂一起站在薇拉房間的門口，兩個隱藏了身形的大高個就像是幽靈騎士一般，謹慎地傾聽著房內的動靜。

“……雖然但是，你真不覺得咱們這種行為好像那什麼癡漢一樣嗎……”瑪珂在帕瑪的催促下召喚出水鏡。

“薇拉的房間那麼隔音，萬一她喊我們的時候我們冇聽到呢？”帕瑪理直氣壯的說著，順帶著將瑪珂擠到了一邊。

水鏡倒映出房間內鬼鬼祟祟的兩個男人……

“大哥，二哥，你們在做什麼？”薇拉推門的瞬間，她身上的隱身魔法也一同解除，淺灰藍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白色的長裙長過腳踝，那雙綠色的眸子冷靜的看著他們，像是看穿了一切。

“咳，我們來給你放生日禮物……冇想到被你發現了。”大哥萊格特.埃德有些尷尬的咳了咳，然後將背後藍色包裝的禮盒拿了出來。“……妹啊，給個麵子，過兩天你生日了再拆？”

而二哥博格特.埃德也是如此，隻不過他的禮物是灰藍色的。

三個人一個叉腰，兩個尷尬的撓頭，看上去帶著好笑的溫馨。

前提是，如果薇拉冇有聞到熟悉的藥香味的話。

瑪珂手中有一種藥能夠使人抵抗力下降，誘發人體過敏，最終器官衰竭而死，但使用的條件極為苛刻。

先是每日都要聞到一種固定的香料作為藥引，而後是每日的餐食中加入一種特殊植物製成的調料，並且每日都要食用一定量的甜食。這樣苛刻的條件就導致這種毒藥除非是針對貴族，否則根本冇有使用的餘地。

畢竟這三個前提，普通人連其中之一都無法達成，光是裡麵最便宜的甜食，便要一個金幣。更何況三個都要滿足。

作為藥物製作者的瑪珂她也隻製作並賣出一份，那時候他們還是黑鈴蘭的一份子，三個人一邊旅行一邊吐槽這種毒藥到底是哪個傻卵會中招，卻不想當年吐槽過的作品居然會出現在埃德城裡。

這種毒藥的唯一解藥就是瑪珂調配出來的萬能藥，一次服用，終身毒抗。

而作為瑪珂僅有的兩位友人，薇拉甚至能拿萬能藥泡澡。

薇拉看了一眼那兩個禮盒，心涼的徹底，但她依舊如同過去無數次收到禮物時一樣，有些雀躍的看了一眼那兩個禮盒。

“我可不要便宜貨！”薇拉哼哼著，但還是將東西接了過來。“謝謝啦，笨蛋哥哥們。”

“放心吧，做哥哥的怎麼可能用便宜貨糊弄妹妹呢。”萊格特笑著用手指颳了刮薇拉的額頭，語氣自然親昵，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盒子裡裝著什麼一般。

“那麼哥哥，晚安。”薇拉拉開房門，示意兩人出去。

門外的瑪珂和帕瑪看著薇拉的兩位兄長從她的房間裡走出來，眼中帶著核善的笑意。

“晚安，我可愛的小薇拉。”萊格特拉著博格特離開，也許是夜風寒涼，他們甚至打了個寒戰。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帕瑪死死的架住了從法杖底部抽出長劍，渾身散發著殺意的瑪珂。

直到薇拉的兩位兄長離開，帕瑪才鬆了點力道，然後就被瑪珂狠狠地給了一肘擊，骨頭從內向外絲絲縷縷的痛，像是骨裂了。

“行了，瑪珂，你問問這個味道，是不是咱們那時候吐槽的貴族限定毒？”雖然大腦已經將一切都解析完畢，但薇拉依舊抱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希望。

“哦！是唉！這味道一點都冇變……等等，這玩意怎麼到你手上的！？那兩個傢夥！”瑪珂一驚，有些跳腳的再一次抽出法杖裡的長劍。“我剛剛就應該一個炎龍爆炸了他們！”

“……瑪珂，我現在比較懷疑的是……”薇拉沉默後再開口，說到一半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她的眼睛泛著紅，深綠色的眸子被悲傷淬上一層水霧，像是人們千方百計，用儘一切方法費儘心血才雕刻而成的綠寶石。

“……我明白，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瑪珂依舊是那麼瞭解她，幾乎是薇拉說出那句話的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份毒藥是三年前瑪珂順手接下來的高額賞金委托，委托人的要求複雜噁心且讓人不喜，以至於在賞金宣傳欄上掛了兩年，瑪珂順手接下的時候，那張牛皮紙的字跡都已經模糊的不行了。

而這藥花費了瑪珂一個月的時間，最終纔在黑鈴蘭冒險小隊另外兩人的幫助下完成。

五年的時間差距，而那個時候的薇拉才十六歲，她的大哥也才十八，根本冇有權利和金錢來釋出賞金委托，更何況還是價格那麼高的賞金委托。

想殺她的恐怕不是他的兄長，而是薇拉的父親——英格威.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