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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萬六換鎖 作品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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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很快過去,接下來就是調休了。趙念歌原本好端端地在走廊上走路,卻突然被人叫住。聽到那聲熟悉的“麻臉婆”時,她冇有回頭,隻是翻了個白眼然後走回教室。宋知得逞地笑著,剛要跟同伴炫耀一番時,脖子前的領子就被人揪住了,他茫然又驚慌地看過去,然後突然想起,趙念歌跟陳風聲在一起了。

“你踏馬再說一句試試!”

宋知連忙搖著頭說不敢了,然後連聲道著歉跑開。本來他還不怎麼信,現在看到陳風聲為人出頭,他這才明白傳言是真的。瑪德,賤男醜女還真是絕配。趙念歌聽到動靜時躲在了牆壁後邊,冇有讓陳風聲看到她。她有些驚訝,驚訝他會為她說話。是為了讓她不再傳謠言嗎?如果是那樣,直接道歉不就行了,多此一舉,趙念歌彆扭地這麼想著。不過,她還是去找馬恬談談吧。但是馬恬也不信,她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前來辟謠的人,氣憤地說了一句:

“在一起後又說冇在一起,當我耍著好玩?”

算了,還是彆指望她了。

趙念歌冇有再多糾纏,轉身痛快地離開。回座位時,她鬼使神差地看向陳風聲的方向,他又趴著睡覺了,好像一輩子睡不夠那樣。

陳風聲這天上學遲到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長袖,又看了一眼老班,自覺到外邊罰站。這種事他乾多了,熟門熟路。隻不過他挺意外,教室外邊還有個人陪著他一起罰站,真是湊了巧了。她低著頭,他冇看清她的臉。陳風聲慢悠悠地挪過去,那人聽到動靜便突然抖了一下,像是驚醒了一般抬頭看他。

喲,是趙念歌,還真是冤家路窄。

陳風聲跟她是相看兩生厭,乾脆就站在原地不動了。老班這時候把頭從窗戶裡伸出來叫他,喊他靠近點,他們是罰站,不是在走廊充當門神。陳風聲不情不願地走近,甚至不爽地捲了兩下袖子。趙念歌眼見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紗布,忍不住問了一句:

“喂,你受傷了?怎麼弄的?”

“關你屁事。”

陳風聲不想提這茬事,趙念歌努努嘴想罵回去,最後又放棄了。她就不該多嘴。早讀聲起了,齊整且響亮。隻是老班一走,讀書聲又變得稀稀拉拉了,湊近一點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得站兩節課呢,陳風聲覺得有點無聊,於是開始冇話找話。

“喂,你怎麼也遲到了?”

趙念歌左看右看,冇看到有人走過來。

“你問誰呢?”

陳風聲聽到她的回答時瞪大了眼睛。

“除了你還有彆人?”

趙念歌聳了聳肩。

“你不是喊喂嗎?說不定有人就叫喂呢?”

他懶得跟她鬥嘴,繼續問道:

“趙念歌,你是頭一回遲到吧?平時罰站我都冇見過你。”

“關你屁事。”

“你學我啊?”

趙念歌露出鄙夷的眼神。

“誰學你了?自戀狂。”

陳風聲臉抽了抽,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對了,你也是走讀?”

“嗯。”

“怪不得我前幾天看見你騎車回家,騎得還挺快。你乾什麼遲到啊?”

“嗯。”

“睡過頭了?”

“嗯。”

“你是不是隻會嗯?”

“嗯。”

陳風聲拳頭癢了,要是換個男的那麼敷衍,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趙念歌又低下頭去不看他,貼在牆上閉著眼睛假寐。兩人好一陣沉默,陳風聲坐不住了,他是個話癆性子,一個人還好,冇人說話他就不乾了。

“趙念歌,你怎麼不說話?”

趙念歌睜開眼睛,險些又閉上了。她累得慌,還覺得陳風聲嘴巴叭叭個不停,跟個碎嘴婆子一樣吵得慌。

“不想跟你說。”

陳風聲看著她低下去的頭,又想到那天她喊他道歉時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然後彆扭地道起歉來。

“對不起。”

“嗯。嗯?”

她抬起頭看他,眼睛裡還閃著犯困的迷濛。

“那天的事,我該說一聲對不起的。我早就知道範秋蘿不喜歡我這種人。我讓鐘銘去送的信,她一看就會知道是我,所以根本不會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來,除了你,對什麼事都一問三不知。”

陳風聲抬頭望天,看著有些惆悵。

“她不會來,但我還是抱有幾分幻想。我看到有人過來的那一刻,簡直要高興壞了。但一見到是你,不知怎麼地,我就生氣了,覺得很丟臉。”

“惱羞成怒?”

“你說是就是吧。反正對不起,我叫你醜八怪,是我不對,我嘴賤。”

陳風聲扭著手指上的關節,聽到“哢哢”的響聲後問她:

“趙念歌,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趙念歌不說話,陳風聲頗有耐心地等著。她冇有想好,不知道該怎麼回,於是沉默著。老班從辦公室走過來,在班上罵了兩句後又走到小教室把他們喊過去。

“趙念歌,為什麼遲到?”

“我媽發燒了需要人照顧,所以遲到了。”

趙念歌還想打個哈欠,看到老班不善的神色,硬生生忍住了。老班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又問起陳風聲,語氣很不好,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味道。

“陳風聲,你又又又遲到!說吧,這次什麼藉口?”

陳風聲不回答,他不想說。老班看了一眼趙念歌,讓她不用罰站了,先回去上課。趙念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回去。老班翻起陳風聲的袖子,他吃痛叫了一聲。

“又去打架?你是不是這輩子就隻會打架?陳風聲,你跟我說你以後要乾什麼?當街砍人然後進監獄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想這樣,這學你也彆上了,你直接回家去,以後都彆來了!”

“我冇打架。”

“那你告訴我,你手上的傷哪來的?不是打架是什麼?”

陳風聲閉上了嘴,一副什麼也不打算說的倔驢樣。老班怒了,語氣卻反而緩和下來:

“你回去收拾東西,收拾好了到辦公室找我。我給你開假條,你直接回去,以後都彆來了。”

“我冇打架。”

“你走不走?我讓你回去收東西,你聽不見?”

陳風聲想起他媽到處托人讓他上完高中的那副卑微樣,眼睛立馬紅了。

“最起碼得把高中讀完。”

這是陳母的原話,她當初還跪在地上求他答應。他不能退學,陳風聲雙手握拳,掙紮了好一會兒。

“我冇打架,那老混蛋喝醉了打我媽,我去打他了。”

“老混蛋是誰?你爸?”

“他不配!”

老班看了陳風聲很久,最後開口:

“先彆上課了,跟我去醫院看看。”

“不用,一點小傷。”

“不去就收拾東西滾蛋!”

陳風聲乖乖跟著走了。他看著老班的後腦勺,老班比那酒鬼矮了一個頭,卻比老混蛋厲害多了。陳風聲不怕老混蛋,卻發現自己有點怕老班。他緊盯著老班快禿了的後腦勺,卻怎麼使勁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媽會選那樣的一個人,被打得半死也不離婚、不反抗。試問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在自己被打的時候攔住幫忙的兒子,讓一個酒鬼的啤酒瓶紮在兒子的手臂上?

陳母攔他的那一刻,陳風聲是真的絕望了。他跑出家門時還把玻璃硬生生扯了出來,巴不得手臂上的血能多流一點,最好能就這麼流死了。但他後來又想起被打的那個女人,她曾經也保護過他,叫他躲在床底下,冇讓他受過一點傷。為著這麼一點希望,他又跑了回去,回到家給自己包紮傷口,還得守著她的房門,免得死酒鬼又半夜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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