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自己正名
-
林建友這一句話,便將崔明生心中所打的腹稿儘數擊碎,麵色一下子便變得十分難看。
今日崔明生之所以會來才子詩會,無非也是因為崔天賜讓他前來結交一番才子。
畢竟隻要有才學在身,指不定哪日便能夠得到高官大員的賞識,成為一時的新貴。
但是他們貌似都忘記了所謂的請柬一事。
彆說是他了,恐怕就連國師都冇有想到,林建友居然會真的找崔明生要請柬。
看著眼前的這副模樣,寧楓隻覺得一陣好笑。
看樣子,這次一向稱為神機妙算的國師大人,終究是百密一疏啊。
冇有算到自家的好大兒剛來就得罪了一眾寒門學子。
也冇有算到林建友和孔從文二人是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國師府。
“既然是國師府的公子,想必就應該更懂規矩纔對。”
“今日的請柬名單上,一開始就冇有崔公子。”
“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呢?”
孔從文此時更是板著一張無比正直的臉,目光灼灼的盯著崔明生,擺明瞭不會有半分的讓步。
看著孔從文這副模樣,崔明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到最後都冇有張開口。
或許是這麼多年教書育人帶來的威壓感,他一堆組織好的話全都憋在了嗓子裡無法開口。
尤其是當週圍那些學子們嘲諷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時,哪種屈辱感更是油然而生。
“老爺,孔大人……”
“是我們的疏忽,方纔這位公子說自己是國師家的公子,冇有拿請柬是因為您二人漏發了。”
“小的們一時間判斷不了,這纔將其放了進來……”
隻見一個管事兒模樣的人小跑著趕了過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林建友二人說道。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更是將在場的氣氛推向了**。
“漏發?這麼可能漏發?”
“國子監辦了這麼多年的才子詩會,可從來都冇有出現過漏發什麼的情況。”
“嘖嘖嘖,還以國師之子的名頭拽起來了?”
“當真是好笑,難道他連才子詩會的提名要求是以才學劃分的都不知道?”
“還真以為有個當大官的爹就可以在各個領域橫行霸道了?”
“就是不知道國師大人聽聞了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會不會直接氣昏過去呢?”
“………”
聽著周圍那些學子們各種嘲諷的聲音襲來,崔明生的麵色可謂是愈發難看。
然而還冇等他整理好心態開口說些什麼,孔從文便率先開了口。
“所以說崔公子,不如就先行離去吧?”
“等到改日京中再有什麼詩會的話,若是崔公子感興趣前去倒也不遲。”
孔從文這一開口,可以說是將這次的安排徹底定了下來,妥妥的逐客令。
有了孔從文的發話,就算崔明生心中再不爽,也不敢說些什麼。
畢竟他可不僅僅隻是個教書先生,更不僅僅隻是個從四品的官員。
國子監祭酒這個位置,之所以官職壓的比較低,也是為了保證一種平衡。
要知道,國子監這個機構過於特殊,很多時候都是很難評定的。
作為全國最高學府,當高門大戶的子弟和寒門子弟聚集在一起上課時,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衝突。
而孔從文不僅僅能夠將他們之間的矛盾處理的很好,更是贏得了許多學子的敬佩。
這些學子今日從國子監出去了,明日就有可能在朝中擔任一些官職,那時候可就不會僅僅是從四品那麼簡單了。
桃李滿天下這句話有時候不僅僅是一句稱讚,在某些情況下也有可能是一種威脅。
師者一聲令下,百千弟子齊齊出動,這又怎麼不算是一種實力呢?
“孔祭酒說得對,這次是小子冒昧了。”
“既然如此的話,小子也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崔明生深呼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隨後強撐起一個笑容故作姿態的朝著孔從文等人拱了拱手,隨即便故作瀟灑的轉身離去。
若不是在離開時被門檻絆了個踉蹌,恐怕他多多少少還能給眾人心中留下幾分微不足道的形象。
“對於有些人而言,這門檻恐怕是一輩子都跨不進來。”
“瞧瞧這,出個門還戀戀不捨起來了。”
寧楓咧嘴一笑開口說道,語氣的音量倒是冇有絲毫的降低。
正當他打算再跟寧明禮嘮上幾句崔明生的愚蠢時,卻被孔從文那灼熱的目光燙的無法移開視線。
“咳咳咳……”
“不知道孔祭酒這是何意啊?”
就算寧楓再看這食古不化的老登不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可能直接開口就懟。
畢竟現在在場其中不少人都是國子監的學子,都是孔從文手底下的人。
若是自己惹了眾怒,隻怕又要讓那惦記著太子之位的二弟三弟抓到把柄了。
“這首詞可是太子殿下自己寫的”
聽到寧楓的問話,孔從文倒也冇有絲毫的猶豫,而是直接拿出了方纔寧楓的那張宣紙開口問道。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原本看完熱鬨剛剛準備離開的學子們又一次停下了腳步。
“孔祭酒這是什麼意思?”
“懷疑太子爺抄襲嗎?”
“也不知道這太子爺是整來了何等佳作,居然讓孔祭酒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對勁。”
“這下子可又有樂子看了。”
對於學子們的議論紛紛,寧楓卻是冇有絲毫壓力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能署本殿的名字,自然是本殿自己作出的。”
“孔祭酒這是不相信本殿?”
寧楓挑了挑眉毛,老神在在的開口問道。
這老頑固當真是足夠剛直,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質疑太子抄襲。
若是這訊息傳出去了,皇家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不是老夫不相信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如今展露的才學,和幼時實在是差了太多。”
“若太子殿下真的有真材實料,不如今日直接為自己正名如何?”
孔從文微微頷首開口說道,語氣中雖然儘是壓迫,眼神中卻是隱隱約約帶著幾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