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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神 作品

第三百三十四章 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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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確實是個特彆的日子,但聚在雅軒閣門口的人,也確實是太多了。

徐瑤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人群邊上觀望。人多聲雜,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看不知道,看了也看不到。

她摸了摸懸在胸前的恨血玉,尋找“外援”。

“恨君,你在嗎?”

話音剛落,看起來像是蒼髮女子的恨君從人群中心飄來。離徐瑤越近,它的靈體就變得越小,到最後,變成人偶大小的它落在徐瑤的肩膀上,然後坐了下來。

“總之,他們在聊些什麼?”徐瑤問。

【在聊你哦。講了半個早上,我都聽困了。】

“這樣啊。”

【這麼冷淡嘛,阿瑤?就不問問到底在聊些什麼?】

“我剛剛不就是這麼問的嗎。”

事實上,徐瑤非常在意。

她本打算就這麼放棄雅軒閣,轉頭去彆的什麼清淨的地方碰碰運氣,哪裡都行,隻要彆引起太多注意。

但現在,她卻伸出手去拍站在前邊的人。第一下冇拍出反應,她又拍了二下、第三下,一直拍到拍出反應為止。

“搞什麼……喔、喔!”

那人不耐煩地轉過身,剛準備抱怨,看見拍自己的人是徐瑤後又連忙退開,神色驚惶。

就像落石在湖麵引起漣漪,周遭的人群在察覺到異樣後紛紛避讓,不一會兒就騰出一條道來。

太招搖了,但也無所謂了。她沿著這條道走進去,穿過人群,來到雅軒閣的正門前方。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一向不愛露麵的店老闆竟然在正門口擺了個小桌,拿著個鎮紙當快板,坐在那裡說起書來了。

“千真萬確啊,各位!明天,後天,再過三天,徐家的大統呀,可就要落到咱妖女大人的手裡了。凡是想要給大人祝壽的,通通在我這裡寫禮記名,大人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們……”

再遲鈍的人,聽到這些話,也該明白這位店老闆打的是什麼主意。

無非是商人客人各取所需做了幾筆買賣,居然趁機藉著她的名聲訛起人來。怎麼能放著不管?

店主沉浸在他自己的演說中,完全冇有發現妖女大人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

她也不做質問,而是接過店主的話茬,語氣異常平淡。

“這還真是奇聞。隻是不知,那位妖女究竟是何許人等?”

“怎麼有人不認識我們妖女大人的?”店主把鎮紙往桌上一敲,眉飛色舞,“大人單名一個瑤,是我朝名門徐氏的嫡長女,自出生起就不是分家那幫庶子庶孫能比得上的。大人天生白髮,一雙慧眼恰似褐金瑪瑙玉,平日乘興上街,也總是穿著青黛色的服飾,就像客人您這樣……呃,客人……”

“你總算是認識我了?”

“這,這……”店主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徐瑤這才沉下臉,走上前,從桌上拿起鎮紙,又轉過身麵向圍觀的眾人。

“我不在乎諸位為何要圍聚在此,我徐瑤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

她將鎮紙猛地朝桌上一擱,把店主嚇得連退數步。

“至於諸位的歹念,我已心領,還請好自為之。”

言罷,她甩甩手,理理衣袖,慢慢地沿著來時的道再一次穿過人群,連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嫡脈?家主?真是荒唐,她心想。

十三天前,徐氏本家發生巨大變故的那一天,寄居在分家的她就料想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個處境。

那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被幽禁在閣樓的家主繼妻染上惡疾,用絲絹勒死照看她的丫鬟,逃到小妾的住處,拿刀殺死仆從,再用枕頭悶殺剛出生半個月的嬰兒。

據傳,當時徐家大宅的後院正在修繕,道路被封阻,整個大宅隻有正前門能夠出入。繼妻於是緊鎖門栓,從巡夜的小廝手裡奪來火炬,點燃家主居室,又跑去後院,將園中的九裡香付之一炬。

火勢迅速蔓延,籠罩整個大宅,一直到翌日正午,上天降下慈雨,這場浩劫才被宣告完結。除開那位逃走的巡夜小廝,宅中主仆共計一百一十三人無人倖免,儘數被火燃成了焦炭。

而在訴說完事件經過之後,這位小廝便七竅流血,氣絕生亡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

哪怕是惡風附體,就憑那位常年臥病的繼妻,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事?哪怕巡夜的小廝僅僅隻有那一人,其餘的眾仆又怎麼可能坐等被火燒滅?

這一定是詛咒,妖女的詛咒……驚惶失措的分家眾人當即將徐瑤趕出家門,兩個時辰後,又派人把她給請了回來。

她知道,他們這是看到“轉機”了。

徐氏一族向來嫡庶有彆,本家和分家之間的鴻溝更是無法跨越,而且寧傳庶子,也不讓與兄弟。

隻是,除開她之外,她那同父異母的兄長,外出從軍職的庶子徐煥之也躲過了這場災難。

徐煥之四年前就行了冠禮,在朝廷領了一官半職,樹立起自己的黨羽,還做下了一番事業。論親疏關係,家主理應由他繼承。

可倘若就這麼看著徐煥之當上家主,分家眾人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因此,這幫人大造聲勢,將被趕走後投靠王氏的徐瑤接回,又藉著徐煥之的庶子身份辨經數典,宣稱家主之位應當由身為嫡長女的徐瑤繼承。

真是荒唐。亡族失業之際,不去全力支援賢明精乾的徐煥之繼位,卻想著讓未滿十五歲的妖女來主持大局?

這當然不是分家的真心。她知道,自己會被推舉,隻是因為年幼體弱又無依無靠,便於控製而已。

但她無從拒絕。想到這裡,徐瑤深深地歎了口氣。

【也不一定是壞事嘛。】

恨君伸手在她頭上戳了一下,她假裝被戳中而歪了歪頭。它從她的肩上躍下,變回了原本的女子形象,伸手挽住她,和她並排走在街上。

實際上,隻是假裝挽住。它隻有魂體,冇有實形,說是挽住,其實也就是做個樣子,稍微走快或是走慢半步,這個手挽手的把戲就要穿幫了。

不過能看見它的隻有徐瑤一個人,所以穿幫也沒關係。

“……冇什麼好買的啊。”她非常鬱悶。

她本打算到雅軒閣買今天新到貨的珍奇物件,可那店主鬨出這麼一通事,說什麼也不可能再在他那買東西了。

恨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換了一種口氣,慢悠悠地說:

【你就非要帶禮物嗎?兩手空空去見她也無妨吧。】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啊,你們不是朋友嗎?用不著帶什麼禮物,你能去見她就已經足夠啦。】

她冇有回話,悶著腦袋,步子越邁越快。恨血玉索性丟開手,懸在空中,飄在她身後。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呀,阿瑤?難不成,她在你心裡是個勢利佛,不帶貢果就不搭理人咯?】

“我冇這麼覺得!隻是……”

我其實算不上她的朋友——徐瑤說不出口。

【我聽得見哦,你的心聲。】

恨君歎了口氣,閃到她麵前,臉上的表情相當無奈。

【為什麼會這麼想啊。你那股傲慢勁上哪去了?】

“說到底,我也冇有非見她不可……”

【停——!】

恨君大聲喊停,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你看看你!耍了那麼多的把戲才從宅裡溜出來,帷帽也不戴就偷摸跑上街,不就是非得見她嗎!鬨出這麼大動靜,你說不去就不去?】

“又不是我把事情惹大的。”

【行——啦!天氣這麼好,所以你專門到靈溪觀賞花去,這麼說行不行?你是去看望花,不是去看望她,不是朋友也可以去,更用不著帶禮。然後呢,再順口把那件事情說給她聽……】

她無言以對了。恨君說的冇錯,她隻是去觀裡賞花,順便看望一下那位神女而已……

彆說朋友,就算她把自己忘了又如何?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放棄。

真是累壞了,她心想。揉揉臉,再一次堅定決心。

被恨君從身後推著,她加快腳步,乘上從郡城返回徐氏大宅的馬車,在行至半路時指使車伕把車停靠在靈溪觀外。

觀內夏意滿庭,透出些許悲涼的氣息。

她站在山門前,深呼吸幾次後才邁步走入,四下望去,果然冇有找到那人的身影。

於是邁入觀內,走過爬滿青藤的風清橋,繞過殘毀的十方殿,再穿過久久未經打理的戒池小徑,走入藥園。

“世辱”敗露之後,靈溪觀曾經的神女顧秋聲就總是待在藥園之中。而現在,秋聲獨自一人坐在涼亭裡,似乎是在剪蠶繭。

【愣著乾嘛,說話呀!】恨君一個勁地晃著她的肩。

能和秋聲說些什麼呢?好久不見,還是無意冒犯?

為什麼自己要這麼糾結?明明早就已經下定決心……

胡思亂想之際,秋聲卻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

她趕忙移開視線。秋聲愣了片刻,把剪刀放回桌上,又從袖中取出手籠戴上。

“這不是徐家的瑤小姐麼?特地造訪寒舍,可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冇什麼……隻是想見你,秋秋。”

她心中五味雜陳,全然不顧方纔恨君教的那些計策,走到涼亭之中,在秋聲的對麵落座。

現在是……“忘記了”的狀態嗎。

“說起來,不該再稱呼你為小姐了呢。”

沏上一杯花茶,將冇剪好的蠶繭也收進框內,秋聲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三天之後,她就要在及笄禮上繼任徐氏家主,不論年齡閱曆,家主的名位擺在那裡,雖不至於喚成太太夫人之類,也不適合再被這麼叫了。

她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管她叫什麼稱謂名位,可是……

秋聲是不會管她叫小姐的,在“世辱”敗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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