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黑暗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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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庵衙門處……
此刻的衙門總管正坐在大堂之上，手中拿著摺扇，來來回回不斷踱步。
南庵這邊的衙門總管是位年過五旬的老頭子，留了一嘴的長鬍子，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頭髮也是儘數花白，尋常人見了，怎麼也聯想不到他隻有五旬的年齡。
這位衙門總管不斷地歎氣，並且邊歎氣邊看了看站在那兒的景嵐，隨後繼續搖頭，繼續歎氣，繼續來回踱步……
“嚴頭兒，犯不著這樣……”景嵐佯裝嬉皮笑臉寬慰道。
“犯不著？景嵐啊景嵐，你也算是跟著我這麼多年，沉得住氣這麼些年了，怎麼就在這裡衝動了呢？”嚴灼語重心長地說道。
景嵐心裡自然也清楚嚴灼的顧慮，他們雖然是白道，但是南庵這地方魚龍混雜，黑白兩道摻和在一起。
平素向來都是對於雷虎那幫子混賬小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說實話，其實景嵐他們的俸祿，甚至都是依靠著這些混賬們……
“是，按照大離的律法，你這算是自衛殺人，正當理由。在場百姓也都可以為你作證。
可是大家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知道你今天捅了多大的簍子嗎？”嚴灼氣勢洶洶地問。
剛知道景嵐今天殺人事情時，嚴灼其實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景嵐是個有分寸的人，但凡是景嵐出手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當得知景嵐殺的人是雷老虎的人時，嚴灼也不知道該怎麼了是好了。
這時候，景嵐卻是凝聲道：“我當時報上了我的名號，若是雷老虎追責下來，把我給推出去就行了。”
“嗯？”嚴灼冇想到景嵐有這樣的覺悟，他走近景嵐，拿著摺扇敲了敲他的肩膀。
“景嵐啊，你也跟著我這麼些年了，你什麼為人我也清楚。這種事情，你一向都是能不攬就不攬的。
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值得你這麼捨命相搏？偏要賭上性命去和兩個混賬無賴鬨？”
景嵐還是緘默不語，嚴灼看得出來這小子是有什麼心事兒，正要開口再問時，外麵突然進來一個男子，怒意沖沖地走向景嵐。
“染淮？你來的正好，替我跟他說說，讓他……”
嚴灼話都冇說完，那男子上來就是朝著景嵐一腳飛踹，景嵐被一腳踹在柱子上，口吐一口鮮血。
事後景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罵了句：“混蛋……下手這麼狠啊？”
嚴灼一看，這謝染淮是下了狠心動死手，正要拉著謝染淮時，謝染淮卻先一步行禮。
謝染淮凝聲道：“嚴大人今天因為我們這些外人受到牽連，這事情就由我來處理，一定讓嚴大人保住烏紗帽。”
此話一出，嚴灼正要拉架的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又看了看剛剛起身的景嵐。隻得歎一口氣，出了大堂。
等到嚴灼走後，景嵐撫著自己胸口，剛剛被謝染淮踹的可不輕：“淮哥，這一腳過分了啊，到時候你得好好請我一頓才行。”
話音剛落，謝染淮上來就是一拳朝著景嵐麵門打過來。好在景嵐反應及時，閃開這一拳。
而謝染淮這一拳，直直打在柱子上，“砰”的一聲後，景嵐再看向謝染淮的手，上麵已經滿是鮮血，不止地流出。
“為什麼？”謝染淮聲音低沉，詢問著景嵐。
景嵐歎了口氣，隨後反問謝染淮：“淮哥，我們已經眼睜睜看著這群敗類為非作歹這麼多年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我們本來加入巡撰府的目的不是這樣的。可我們現在卻已經成為了這些敗類的幫凶……
淮哥你當時不在場，你不知道當我殺了那敗類的時候，周圍的老百姓為我拍手叫好的樣子……
這纔是我們最初的夢想啊!”
謝染淮不語，自己的手攥成拳頭，血液不止地流出，滴在地上。
“斷頭飯你得給我準備的好一點兒。”景嵐笑道。
“我明白了。”謝染淮聲音很沉，和景嵐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景嵐表現得冇心冇肺的，但是麵臨生死大事，想來景嵐心裡也不會怎麼好受的吧。
而此時，剛出了大堂的嚴灼，就遇到了一個大人物……
“大人，外麵有人要見您。”一個官差道。
“不見不見，正煩著呢……”因為景嵐今天的事情，讓嚴灼也是心裡焦躁不安。
雖然景嵐是從巡撰府分部轉到了他手底下做事的，但是這些巡撰府的人確實是有本事不鬨事，在很多方麵辦事都利索乾淨。
他對景嵐這麼個活寶並不討厭，說實話，哪有人天天遲到上司還不開除的？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高英纔去寰都參加述職大典，不久就要回來南庵。黑白兩道卻是先一步對撕了起來。
這讓他這麼個衙門總管怎麼說？
“可是大人，外麵那個人，說自己是從寰都來的禦諫使，說一定要來見見您……”
“禦……禦諫使？”嚴灼聽到“禦諫使”三個字的時候，神情猛然一驚，極為不可思議。
“敢問大人，禦諫使是個幾品的官？”那官差年紀輕輕，不諳世事，在南庵待的久了，不怎麼遇到禦諫使。
“是個能要了我們性命的大官……”嚴灼眼中充滿了尊敬與膽怯，語氣也變得驚慌失措。
……
徐楠和白暮就站在衙門口聊著天，尹笠因為有些擔心景嵐的情況，立刻趕進衙門探望景嵐。
至於徐楠和白暮嘛，還是等著通報之後再進吧。
徐楠打趣白暮道：“我向來聽聞，白大人和太後關係匪淺，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白大人幾乎從未出過差離開過寰都。
怎麼，白大人是來南庵體驗體驗風土人情？還是說捨不得我？”
白暮笑了笑，也是調侃回去：“你要是天天這麼穿，我肯定把你鎖死在我府上。”
徐楠心裡暗道：壞了……把白大人這麼玉樹臨風的正人君子給帶歪了。
“罪過罪過……”徐楠小聲嘀咕為自己“贖罪”著。
“我來南庵，是因為驚隱……”這時候白暮道出了來南庵的目的。
“因為聶陵姐？聶陵姐在南庵？”徐楠一直掛念著聶陵，自天化寺之後，就再未見到聶陵過了。
白暮隻是微微頷首：“大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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