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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血脈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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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玨和謝元一行人來到合縣,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隻有剛來的時候,崔伯庸以及越州大小官員,見了赫連玨一麵。

隨後的幾個月裡,崔伯庸頂多就是偷偷跑去月牙村看看建設中的王府,或是訓練新兵的軍營。

赫連玨這兒,他卻從未主動拜訪過,也從未邀請赫連玨夫婦去他家裡做客。

崔伯庸作為刺史,都是這般作態,越州其他的大小官員,也都把赫連玨當成了隱形人。

不拜訪、不邀請。

崔家舉辦宴會,他們卻都積極地參加,唯獨繞過了赫連玨!

這種事兒,往小了說,就是越州的官場不把赫連玨當回事兒;

往大了說,就是從刺史以下的諸多官員輕慢堂堂親王。

崔伯庸這般排擠赫連玨,起初是想刺激他,讓他在激憤之下做出不明智的蠢事兒。

但,赫連玨麵對這樣的輕視,居然絲毫都不在意。

非但冇有吵鬨,反而關起了大門,隻顧自己吃酒,根本就不接結交越州的官員。

“赫連玨這是破罐子破摔啊!”

崔伯庸是這般笑著跟越州大小官員說的。

而眾官員,不管心裡怎麼想,也都點頭附和。

其實,這些官員大部分都認同崔伯庸的猜測——

被廢黜、被驅逐,聖人以及京中的貴人們,徹底打破了赫連玨的幻想。

換成是這些官員自己,若是遭遇了赫連玨所經曆的事兒,也會心灰意冷,萎靡不振。

確定赫連玨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崔伯庸就放鬆了警惕。

所以,隨後崔伯庸等越州官員會“無視”赫連玨,就是純粹地瞧不上,是一種羞辱。

謝元忙著王府內外的事兒,對這些宴會並不在意——

參加了宴會,就要回請!

他們連自己的王府都冇有,難道要在借住的宅院裡請客?

如果真是這樣,非但贏不來麵子,還會更加丟臉!

再者,爭麵子不是一朝一夕,現在看著憋屈,將來如何,還未可知呢!

“崔刺史生辰?”

謝元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嗯!聽說是四十五歲的整壽,原本不想大操大辦,但架不住“眾人”盛情難卻!”

赫連玨噙著冷笑,故意加重了“眾人”的讀音!

崔伯庸的意思太明白了,無非就是想向赫連玨展現一下他崔某人在越州地界上的“威望”。

明明赫連玨纔是越州之王,而崔伯庸這個刺史,卻更像個“太上皇”。

眾官員估計連赫連玨新王府的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卻都個個搶著要去崔家獻殷勤!

誰尊誰卑?

誰更厲害,絕對一目瞭然啊。

“嗤!”

謝元冷笑一聲,她非常看不上崔伯庸的這些小算計。

她敢打賭,後日去了崔家,估計還有類似的“難堪”。

“謝氏,你不生氣?不覺得孤被個臣子壓在頭上很丟臉?”

赫連玨挑眉,故意這般問謝元。

“殿下,這有什麼可生氣的?現在崔刺史確實在越州很有體麵啊!”

謝元一臉的不以為意。

“至於殿下您,一時之長短,冇有必要爭搶!”

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

當下受些委屈算什麼,隻要將來能夠成就大事就足夠了!

再者,崔伯庸也隻敢在暗地裡搞一些小動作,並不敢真的在明麵上欺辱越王府。

赫連玨和謝元,即便去赴宴,也不會被怎樣怎樣。

頂多就是聽些陰陽怪氣的話,或是看一些隱晦的白眼罷了。

忍一忍,總能過去!

不過,赫連玨卻用事實告訴她——

孤,絲毫委屈都忍不得。

孤的王妃,也絕不用忍氣吞聲。

“為何不爭?難道你真覺得孤會怕了崔伯庸?”

“放心吧,孤再落魄,也不至於被個臣子羞辱,更不會護不住你這個王妃!”

赫連玨的聲音並不大,但說出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謝元深深地看著他,心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她腦海裡又浮現出了新婚那日的畫麵——

赫連玨一手掐著四皇子的脖子,擺出要同歸於儘的架勢,最終逼得四皇子向她道歉。

他冇有說什麼大話,卻一直都保護著她。

“多謝殿下!”謝元誠摯地道謝。

赫連玨微蹙眉頭,他以為謝元隻是敷衍,“你不信孤?”

謝元看著他的眼睛,緩緩搖頭,“不!我信您!”

赫連玨在謝元澄澈如水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終於,他滿意了——

這謝氏,還算識趣,冇有辜負了他特意給她準備的一份大禮。

時間很快就到了崔府壽宴的正日子,謝元和赫連玨乘坐牛車,不疾不徐地來到了刺史府。

剛剛來到巷子口,就看到了擁擠的馬車、牛車,以及各色穿著錦衣華服的豪族、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

賓客們無比殷切,而刺史府的奴才們則露出了倨傲的神情。

“宰相門前七品官啊!崔刺史家的門房,也比堂堂七品知縣更尊貴呢!”

赫連玨坐在牛車裡,冇有聽從外麵豪奴的吆喝提前下車。

他通過車窗,正好看到崔家的豪奴趾高氣揚地斥責一個穿著半舊錦袍的男子。.

而那個男子,赫連玨恰巧見過,正是越州治下蘇縣的縣令。

“……這崔氏,好歹也是世家望族,怎的這般輕狂?”

得誌便猖狂,基本上都是小人。

真正的門閥世家,是不會有這樣張狂的豪奴。

謝元的這具身體,出身頂級門閥,自是明白其中的規矩。

就像謝澤,擱在小說裡,也是個反派。

可他在外麵的時候,也是儒雅守禮,絲毫不顯貪婪、狠毒的本性。

謝家的奴仆,基本上也都循規蹈矩。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狗仗人勢!”

而崔某為何會這般狂妄,也不過是仗著嶺南偏僻,天高皇帝遠罷了。

不過,崔伯庸這個“土皇帝”,今天註定要吃個癟了。

“咦?那好像是越王府的車架?”

“哎呀,刺史府的門房,似乎冇有認出來啊!”

“冇認出來又如何?越王已經成了隻知道喝酒的廢物,就算慢待了,又能怎樣?”

其他被堵在門口的賓客們,無意間認出了赫連玨乘坐的牛車,忍不住竊竊私語。

他們有的擔心,有的則幸災樂禍。

至於還在張牙舞爪的豪奴,也聽到了動靜,可他們還是裝作不知道,直接把赫連玨和謝元晾在了街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遠處趕來一隊人馬。

聽到馬蹄聲,赫連玨的薄唇勾勒出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