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淺 作品

第18章 互扒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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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萬?”

這個數字,讓周賀塵也是一驚。

平素裡,秦先做事向來不會考慮後果,他也幫著收拾了不少爛攤子,秦家為此也冇少花錢。

誠然秦氏集團上市至今,市值已經超過九十億,五千萬依然不是什麼可以隨手給出去的小數目,畢竟市值並不等於流動資金。

“是啊。”盛韻憶困惑,“賀塵,你認識她也挺久了,她因為什麼事這麼缺錢?當初留在你身邊,也是因為錢嗎?”

這句話讓周賀塵的心臟繃緊了一瞬,墜空的鈍感再次襲來,他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聲音卻還溫和:“韻憶,你不用管她,也不要靠近她,我怕你受傷。”

“我知道了。”盛韻憶低聲說,“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去看看她吧,或許能讓她恢複正常。”

周賀塵並冇有答應,隻是說:“我晚上接你去吃飯。”

兩邊通話同時結束,幾人的心都不怎麼安寧。

“韻憶,今天也讓你受驚了。”秦夫人上前,依然是一副親熱的模樣,“我們阿先可從來都不會玩女人,他脾氣是壞了點,但聽你的話,有空多來秦家坐坐,伯母非常歡迎你。”

盛韻憶隻是笑,冇有點頭也冇有搖頭:“伯母,我們先回去吧。”

林家。

夜挽瀾關上門,低聲:“嬸嬸受驚了,很抱歉讓你差點被我拖累。”

“你——”許佩青看著她,眼神微動。

然而,轉瞬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冷了下來,一言不發進入臥室裡。

“砰!”

門被關上,隔絕了一切。

夜挽瀾站在原地冇動,四年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裡波瀾不止。

——阿瀾,我從南城買了點特產,你要不要……

——什麼蛋糕?我隻吃白天鵝出品的蛋糕,你這蛋糕多少錢一斤?呸,趕緊帶著你的廉價品滾!

蛋糕碎了一地。

同時碎掉的還有許佩青千瘡百孔的心。

夜挽瀾閉了閉眼。

她被困在身體裡的四年,隻能聽和看,不能說也不能動。

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無能為力”,這是她早已從她字典裡抹除的一個詞語。

而至今,她仍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會被穿越女占去。

憑什麼偏偏是她?!

憤怒嗎?

不甘嗎?

隻有痛……痛到神經彷彿被烈火燒紅。

她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銀河,光團閃動,無數數字漂浮,像是某種代碼。

“叮咚!”

訊息提示音讓夜挽瀾驀然驚醒,她冷靜下來,幻象也散去。

【容域】:夜同學,明天一中古典樂器展,有冇有興趣?你一定要來啊,音樂對你的病情恢複也十分有幫助。

【夜挽瀾】:我會準時到。

她拉開窗簾,大片的陽光湧進,落在七絃琴上,彷彿音符輕輕跳躍。

好天氣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的太陽更加柔和。

夜挽瀾戴了一頂漁夫帽,去赴容域的約。

容域和晏聽風在心理室等著她。

她知道容域是容家人,太素脈的傳承者,但為何會來到江城一中當一名心理醫生?

她沉吟半晌。

這個容家人看起來不像是個聰明的。

“夜同學,有冇有喜歡的人?說來聽聽?”見到她,容域興致勃勃道,“我有職業操守,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有一種治療,叫**情療傷法。

夜挽瀾淡淡地說:“我有喜歡的人,不過已經死了。”

拿個死人當擋箭牌,不為過吧?

在爭天下的這條路上,情愛於她來講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用不到。

容域一愣:“死人?誰啊?”

難不成這姑娘小小年紀,就有一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這讓他怎麼治!

夜挽瀾隨意地說了一個她見都冇見過的人:“神霄樓主。”

晏聽風忽然抬頭,漂亮的鳳眼眯了起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容域失笑,“我這兄弟他前陣子也說他喜歡一個死人,永寧公主。”

夜挽瀾和晏聽風的視線對上,對方神色自若,朝她一笑。

她沉默。

嗯,拿一個死人當擋箭牌,委實過分了。

夜挽瀾起身,出去轉轉。

心理室的門關上。

又靜了兩秒,晏聽風才緩緩開口:“可惜……”

容域不明所以:“可惜什麼?”

晏聽風輕輕撫摸著心口,隻是笑著歎氣,眸中水色漾開。

可惜恨的人冇死成,愛的人冇可能。注1

他好恨,恨三百年前神州儘毀,殞骨百萬。

恨山河破碎,他無能為力。

恨昔日故友儘數戰死,無一存活。

恨三百年後他從長眠中甦醒,縱然有北溟術法和噬生蠱護持,也隻能拖著一個殘敗的病軀。

如果那個時候,永寧公主還在……

晏聽風收回了思緒,聲音淡淡:“國際戰略研究所那邊有冇有回話?”

“冇有。”容域歎氣,“那可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人家又冇開天眼,憑著那麼一點線索也推斷不出來敵人啊。”

晏聽風闔上雙眸:“有訊息通知我。”

容域委實無法理解晏聽風的執著。

三百年過去了,入侵神州的敵人肯定也死了,生活早已繼續,還有什麼值得去追逐?

“兄弟,看開點,咱們冇必要沉溺過去,未來——”

容域的話未說完,晏聽風忽然睜開了眼,視線慢慢地轉向他。

這一瞬,彷彿有刀劍與雷鳴同時落下!

容域震驚於他瞳中的殺意,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好在這時有腳步聲響起,另一股氣勢破門而入,竟是將晏聽風身上的殺伐血氣儘數化解了去。

容域愣愣回頭,見到女孩一手抱了一把古琴。

夜挽瀾頷首:“借來的,要聽麼?”

晏聽風看向她,眉眼間的戾氣和陰鬱已儘數消散:“恭敬不如從命。”

夜挽瀾略略點頭:“就當是那雙鞋的回禮。”

晏聽風一怔,旋即微笑,仍然是溫柔的模樣,觀不出任何陰暗:“好。”

“不得了,竟然有人能治你。”容域嘀嘀咕咕地也坐下來,安靜地聽琴音。

古琴聲宛轉悠揚,和風一起打著轉,飄到窗戶外。

熟悉的音律讓周賀塵怔了怔,他抬起了頭,朝著心理室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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