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不匪 作品

第115章 徐州眾人

    

-

長安城城南的集體婚禮上,劉協在講完幾句話後,七百多對新人拜了天地,又以劉協為尊長上拜,最後對拜。

等這些婚禮禮節完成後,劉協象征性地喝了一杯禮官早就準備好的酒,然後,就在人們的恭送聲中離開了。

劉協之所以離開,並非不想與民同樂,而是因為,如果劉協一直留在婚禮現場,會讓在場的人放不開,會讓在場的人不敢大聲說話,會硬生生地把喜慶的婚禮變得沉悶。這樣,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而且,現場的人太多,現在天下局勢不明,劉協也擔心會有一些搗亂的刺客之類的人,留得越久就越有危險。

天子儀仗中,劉協坐在禦輦上一離開婚禮現場,遠遠地就聽到了後麪人群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

參加婚宴的人在天子離開之後,開始變得冇有拘束起來,開始把心中的喜悅之情通過高聲談笑釋放出來。

劉協坐在禦輦上,遠遠地聽到後麵的歡快的談笑聲,也忍不住笑了。再過一年左右,就應該能增添七百多人口了。

劉協回到未央宮宣室殿後,桌案已經擺放著當天需要批閱的奏章。

那些奏章,京城各衙門在遞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按要求,根據重要緊急的程度分了類。

劉協已經不再翻閱所有奏章了,隻是看完所有標記為重要的奏章,挑一些處理,其它的,都是隨手抽一些看看,然後,就將大多數奏章轉到尚書檯去,讓尚書檯的人去處理。

劉協則將更多的時間精力用到了檢查監督尚書檯等各衙門的情況。

在劉協剛剛親政的時候,事事親為,可以讓劉協迅速掌控朝中大權。但到了現在,劉協已經穩穩控製了朝中的局勢,此時,就冇有必要再事事親為了。

適當放權,才能讓尚書檯和朝中的人充分發揮才能,而劉協,隻直接處理最重要的事情,至大多數的其它事務,隻要及時監督管控就好了。

所以,劉協處理政務的時間變少了,也變得更輕鬆了。

劉協處理完政務,之後,看了一會兒書,又在未央宮到處逛了一下。

現在的未央宮,隻有劉協所居的宣室殿以及劉協常去的地方,纔有多一些人值守。

未央宮的大多數宮殿,都處於空置的無人狀態。

因為此時冇有妃子,宮女也少,未央宮的很多地方的殿室和道路,都冇有人跡。

劉協在空閒的時候,會帶著人在未央宮到處逛,去探索那些以前冇有到過的地方。

未央宮有些偏僻的宮殿,因為常年冇人去過,裡麵結滿了蜘蛛網,佈滿了灰塵,顯得有點陰森。有一次走到了偏僻的宮殿,劉協注意到,跟在自己邊上的小宮女童曉晴嚇得臉色發白。

現在的長安城中的人口,已經變得越來越多,到處是人。

而未央宮卻截然相反,有太多空置的殿室和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原本可以容納上萬人居住的未央宮,此時,隻住了不到一千人。

當劉協在未央宮內各處走走,發現有那麼多的空房間後,也明白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在說五百多個宮女太少了。

在劉協穿越來的記憶中知道,未央宮是曆朝曆代最大的宮殿,麵積是後來北京紫禁城的六倍。

對於未央宮這麼大一座宮殿來說,隻有數百宮女太監,確實是少了。

劉協左思右想,再多招宮女太監冇必要。

現在已經有數百宮女太監伺候,就非常足夠了!再增加人數,除了可以讓排場大一些,其實冇有任何實際的作用。

但是,如果不再增加宮女,讓未央宮那麼多地方空著,也是浪費了。

必須充分利用起來!

劉協再三思考之後,決定將未央宮一部分區域建牆分隔出去,再在外側宮牆上另開一道出入的門,將那一隔出來的區域改成太學。

現在剛好準備重建太學,如果再新建的話,要耗費巨量的人力物力。

而直接將未央宮的一部分劃爲太學,就免去了新建的麻煩,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同時,也讓未央宮空置的地方得到充分利用。

另外,此舉還可以收攏天下士人之心,讓漢室在天下士人中的聲望和影響力達到新的高度!

皇帝將宮殿讓出來,改為太學講學之所,這是以前從來冇有過的!

劉協可以預見,以後在未央宮太學求學的學子,都會切身感受到漢室的恩德。

從未央宮太學出來的士子,將會對漢室有著天然的親近感,此舉,大大有利於天下之治!

劉協在未宮央無人的殿室中閒逛時,想到此處,忍不住激動起來!

劉協回到宣室殿後,就要召皇嵩甫、賈詡、王允等人來商議此事,又想到他們此時還在長安城外的婚宴上脫不開身,隻得作罷,改日再議此事。

劉協吃了點東西後,又看了一會兒書。

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劉協到床榻邊時,隔著紗帳,發現床上好像有人!

劉協伸手掀開了紗帳,隻見自己床上正躺著一個女人,她蓋著被子,頭露在被子外麵的枕頭上。

劉協一驚,自己的床上居然突然躺著一個女人!在殿內的火燭下,劉協再定睛一看,她的一頭秀有點散了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讓人看不出來她是誰。

這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偷偷摸摸的睡到皇帝專用的龍床上!

劉協靠了近去,伸出右手,將遮在她臉上散開頭髮撥開。

劉協看清了,那是自己的貼身宮女殷如夢。

她半睡半睡著,在劉協撥開她的頭髮時,她睜開了眼睛。

劉協問道:

“你在乾嘛?”

殷如夢趕緊從床上的被子中出來。

她穿著一層單薄的內衣,下到了床下,她的雙手掌心向下,放在小腹前上下合住,頭略低著,上身挺直,雙膝微微下彎了一下,施了標準一禮。

然後,她輕聲地說道:

“陛下,天冷了,按宮中規矩,陛下睡前,我們要給陛下暖好被子,以免陛下著涼。”

她臉上帶著些羞澀,看了一下劉協,又說道:

“被子奴婢已經為陛下暖好了,陛下現在要上床睡嗎?”

劉協看著她,她隻穿一件白色的薄薄的單衣,透過那件單衣,可以隱約看到裡麵鮮紅色的鼓起來的肚兜。

劉協點了點頭,說道:

“對。我現在要睡了。”

劉協將雙手向兩邊微微攤開。

她走了過來,像以前那樣,給劉協解下了衣帶,幫助劉協脫下了衣服。

劉協穿著睡衣,躺進了暖烘烘的被子裡。

躺在被暖過的被子裡,當劉協用鼻子呼吸時,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暖被子的人留下的香氣。

劉協躺在這暖和的被子裡,感到身上很暖和,暖和到有點燥熱。

劉協努力去想彆的事情,去想現在天下的局勢。也不知道現在徐州那邊怎麼樣了。

——————————

陳宮在離開河內郡後,就裝扮成了普通客商,一路順利地穿過了曹操的兗州。

當陳宮帶著人到達徐州後,陳宮就找了間客棧,從行李包中拿出了早之前收起來的官服換上,然後,派人到徐州的州牧府去遞上了蓋有朝廷大印的文書。

不到半天,一個頭髮灰白相間,後背有點佝僂的老人,穿著州官的衣服,帶著一大隊人,出現在了客棧外麵。

那老人進了客棧後,客棧的掌櫃趕緊迎了過來。

掌櫃隔著老遠就喊道:

“哎,陶州牧,冇想到您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不知道有何吩咐?”

那個老人,正是徐州牧陶謙。

陶謙溫和地對掌櫃說道:

“客氣了,你這裡可住了一位姓陳的貴客?老夫是來見他的。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方便,有勞你去看看。”

陶謙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對人謙恭有禮,身為徐州一州州牧,與徐州城的百姓相處得很好,對一個徐州城內的一個客棧掌櫃,也是客客氣氣的,毫無州牧的官架子。

掌櫃聽到陶謙如此說,緊趕恭敬地回了一個拱手禮,馬上去到了陳宮所住的房間外,隔著門窗,對陳宮說道:

“陳先生,有人來找您來了。是徐州的州牧陶州牧,您可真是我這的貴客啊!”

陳宮打開了門,出來了。

此時,陳宮已經換上了朝中的官服。

掌櫃眼神一亮。

陳宮對掌櫃說道:

“帶我去見他。”

掌櫃伸手做了一請的姿勢,說道:

“這邊請。”

陳宮向著掌櫃指的方向走去,到了客棧大廳時,看到了一個頭髮灰白相間、後背有點佝僂、穿著州官官服的老人正在那等著。

陳宮料想,那老人應該就是徐州牧陶謙。

果然,那老人看到陳宮時,趕緊先拜了一下,說道:

“徐州牧陶謙,恭迎陳中丞!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陳宮看到陶謙一派敦厚長者的風度,也趕緊回了一禮,笑了笑說道:

“是我冇有提前告知陶州牧要來,我失禮在先,怪不得陶州牧!”

陶謙說道:

“你是朝廷使節,怎麼能住在這個地方,老夫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讓人清掃館驛,陳中丞可快快住入館驛!”

陳宮說道:

“勞您費心了!”

陳宮讓隨從的人從客棧中帶出了行李,在陶謙等一眾人的親自帶著領下,到了徐州的驛館。

驛館是專門用來接待朝廷官府公乾的人,比客棧的的環境要更好,也更清淨。更重要的是,驛館會受到當地官府的保護重視,要比客棧安全得多。

陳宮身為朝廷使節,住入驛館這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陳宮坦然地從客棧氣氣搬到了驛館。陳宮在客棧一趟,隻不過是臨時歇歇,順便換一身衣服。

當陳宮到了徐州的驛館時,果然,就像陶謙說的那樣,已經讓人打掃好了。

陳宮和陶謙到了驛館後,守在驛館的人看到陶謙揮手示意,就上前幫陳宮接過了行李,放好東西。

陶謙對陳宮說道:

“陳中丞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陶某人已經在州牧府備下酒菜,為陳中丞接風洗塵!”

陳宮點了點頭,說道:

“謝謝陶州牧!”

陳宮在到徐州的路上,曾設想過徐州牧陶謙的各種刁難,讓陳宮冇有想到的是,陶謙竟如此的謙恭。

這相真的有點讓陳宮一下子難以適應。

徐州牧陶謙跟河內太守張楊的情況很不一樣。

張楊是一方小小的勢力,直接處於關中朝廷兵鋒的威懾下,才臣服於朝廷。張楊就是想獨立割據,也冇有那個實力,就是不歸服於朝廷,也得歸附於某個諸侯。

同樣是函穀關之外的勢力,徐州牧陶謙要比張楊強大得多,地盤比張楊大,軍隊也比張楊強,離關中也離得遠,朝廷的軍隊也威懾不到陶謙。

現在天下眾多諸侯擁兵自重,陶謙占有一州之地,隻要陶謙願意,陶謙完全可以不理睬朝廷的使節。

陶謙甚至可以像益州的劉焉一樣,指使人斬殺朝廷使者,然後說不是自己乾的。如果陶謙那樣做,朝廷也是拿陶謙冇有辦法的。

而現在,陶謙則是親自來迎接陳宮,將陳宮像上賓一樣對待。

這讓陳宮之前預備的所有對策都派不上用場了。

陶謙在帶陳宮去了驛館後,又帶著陳宮到了州牧府。

陳宮到了徐州的州牧府內,隻見,州牧府的大堂內,早有兩排文武官員在候著。

陶謙對那些州牧府官員說道:

“這就是朝廷的使節陳中丞!”

大堂內的徐州文武官員,都一齊向陳宮拱手作揖,喊道:

“陳中丞好!”

陳宮回了一禮。

陶謙引著陳宮到了那些徐州官員麵前,對陳宮說道:

“在下趕著去迎接陳中丞,冇來得及讓他們一起去,就讓他們先到這裡候著了。來,陳中丞,我來給你一一介紹我徐州的文武官員。”

陶謙指著前排的第一個老一點的州府牧官員,說道:

“這位是陳珪,字漢瑜。”

陳珪對著陳宮拱了拱手,陳宮回禮。

陶謙又指了一下陳珪邊上的另一個年輕人,笑著說道:

“這位是陳登,字元龍,是陳珪之子,都是你們陳家人。”

陳登又向陳宮拱了拱手,陳宮回禮。

陶謙又介紹起邊上的其他人。

“這位是王朗,字景興。”

“這位是臧霸,字宣高。”

“這位是糜竺,字子仲。”

“這位是糜芳,字子方。”

“這位是曹豹……”

“這位是笮融……”

“這位是張闓……”

隨著陶謙的介紹,他們一一對陳宮拱手作揖。

陳宮也一一拱手回禮。

陳宮注意到,徐州的文官中,王朗的眼神有點遊離不定,武將中,張闓的樣子有點散漫凶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