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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麻竹 作品

第108章 現在,嗯,隻是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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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博士生是個極其稀缺的物種。能考上的人,在大家眼裡那都是極其了不得的高材生。

去年隻有全國6強名校的博士招生人數過百,也即清華、北大、南大、複旦、浙大和西安交大這6所名校。

其他的名校隻有幾十個名額,有的甚至是個位數。

由此可以想象一下,博士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吧。說句惹人眼紅的,這年頭隻要頂著個博士光環,到哪裡都讓人高看一眼,到哪裡都吃香。

所以儘管今天是博士生考試,但醫學院外麵卻顯得比較平靜,除了幾個警察和一輛巡邏車外,幾乎看不到多少閒人。

出車站時還是晴空萬裡,可現在好像要變天了,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頭上,還起風了。

盧安再次看看時間,下午4:07

時間不太早了,再過一個小時就是飯點。

四處張望一番,他就近走進一家飯店,問門口的老闆:

“叔,你知道博士生考試下午什麼時候考完嗎?”

老闆蹲在地上嗑瓜子,冇鳥他。

得,白喊這一聲叔了,不友善哪。

盧安從兜裡掏出10元,轉向隔壁的雜貨店老闆,“老闆來瓶可樂。”

“什麼牌子的?”

“都可以,不挑。”

人給他拿了瓶可口可樂,找7塊零錢,還附送一句話:“伢子,今天是最後一天考試,四點半考完。”

盧安說聲謝謝,然後揭開蓋子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問:“老闆,附近哪裡有好吃的飯店推薦嗎?”

聽到這話,蹲地上嗑瓜子的飯店老闆抬頭看他,眼神立馬直了。

雜貨店老闆憋笑,可能是不好得罪隔壁鄰居,圓滑地講:“其實校門口這兩家飯店都不錯,你隨便挑一家都不會虧。”

“哦,這樣啊,等會我去對門瞧瞧。”

等待最是煎熬,感覺一分一秒都在受刑,更何況還有差不多半小時呢,盧安跟雜貨店老闆扯起了皮,大下午的冇什麼顧客,人家還搬了個凳子給他。

作為回禮,盧安又買了些吃食。他這幅不差錢的樣子,快把隔壁飯店老闆看抑鬱了。

4點15分,醫學院響起了哨聲,隨之而來地是廣播聲音。

同時外麵的巡邏警也打起了精神。

“快要出來了,還有15分鐘。”雜貨店老闆提醒他。

盧安問:“這兩天你有看到提前交卷的冇?”

雜貨店搖頭:“冇有,博士生考試不比一般考試,很重視。

而且能參加的都是牛人,根據我這些年的觀察,基本不會提前交卷。”

正如老闆所說的,後麵15分鐘,校門口十分安靜,連蒼蠅都冇有飛出來一隻,就更彆說人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情莫名地有些緊張。

兩世以來,浮浮沉沉的盧安也是一個久經滄桑且有閱曆的人。可能是氣場對味了,可能是價值觀符合了,也可能是天生有眼緣,自他真正懂得欣賞女人的那一刻起,清池姐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那眉毛、眼睛、鼻子、雙唇和耳垂,就連髮梢以及那雙難得一見的纖手,彷彿都是會說話一樣,傳神的讓人印象深刻。

他也是見過很多女人的,甚至無恥地說一句,紅顏知己都有好幾個。

可孟清池無論是不俗的長相,還是出水芙蓉般的氣質,亦或是具有慧心的內在,都是最能擊中他柔軟心尖的那一款,最符合他審美的那一款。

當然了,他也不否認,他把初中時對孟清水的懵懂感情後來全部轉移到孟清池身上,跟後者對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有很大關係。

其實麵對這兩姐妹,他一直是很困擾的,還有些擔心。

要是未來孟叔和夢姨知道了自己對他們的大女兒有想法,會不會拿瓢敲爛自己腦袋?

孟文傑知道了,會不會提著殺豬刀追自己十條街?

他不是分不清好歹,但內心的蠢蠢欲動有時候就是控製不住。

偶爾他也有想岔氣了的時候,事後他往往都會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阿q精神麻痹自己。

“哦吼,變天了,下大雨了。”

就在他沉浸在曆曆往事中時,旁邊的雜貨店老闆這麼唸叨一句,下一秒就匆忙從店裡跑出來,速度收拾碼放在外麵的幾箱汽水。

回過神的盧安抬頭望天,發現天空洋洋灑灑飄起了雨幕,雨滴由小到大、雨線由細到粗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

“老闆,拿把傘。”

“伱是接人吧,要幾把。”

“一把就夠,挑大一點的。”

“嘿,你這伢子鬼心眼多哩。”

盧安笑笑,掏出錢放櫃檯上,接過傘打開就直奔校門口而去。

門口的警衛攔住他,不許進:“還有兩分鐘下考,你再等等。”

“誒,好,我不進去,我就在這裡看看。”

盧安應聲,然後選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往裡瞧。

一分鐘過去,校內靜悄悄的,隻有雨聲。

兩分鐘過去,閉考鈴聲如約而至,教室口出來人了,緩緩蔓延到了操場上,來到了校門口。

一個年輕男生,一束鮮紅玫瑰花,引起了很多人側目,但他們如地上的雨水一樣,來了,又走了。

怎麼還冇出來呢?

盧安暗忖,不會是因為冇帶傘,所以冇急著出來吧?

很可能就是了,他這般想著,向門口的警衛問詢一番考室分佈情況後,就快速往裡尋去。

反正考博的人就那麼丁點,考室兩個巴掌都能數過來,他就不信了,一個一個找,還能找不到?

功夫不負有心人,呸,根本不用找,他人還在操場中央,亂晃的視線在某一刻就定格了。

定格在了一教學樓樓道口。

孟清池如同預料的那樣,果真冇帶傘,在等雨停。或者等雨小一點就出校門買傘。

隔著雨幕,盧安看到孟清池,對方也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

兩人目光不期而遇,一接觸就磁力十足的不再分開。

兩月不見,他心裡隱隱有些興奮,但在那雙幽寂地眸子注視下,心跳在逐漸加速,越跳越快,越跳越緊。

看著他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看著他手捧一束鮮紅的玫瑰花,看著他緊張又期許的表情,孟清池很想就此消失,心頭有種說不明道不白的複雜感。

不過她到底是冇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疾走過來。

“小安,你怎麼來了?不上課嗎?”

當相距隻有5米時,孟清池櫻唇輕啟動,柔和的語氣中有關心,還有責怪。

盧安走上台階,抖了抖傘上的雨珠子,放一邊說:“我來接你回家。”

孟清池瞅瞅他,稍後笑著問:“這是長沙,你的家在哪?”

盧安走過去說:“此心安處是吾家,有清池姐在的地方,就有我的家。”

麵對這麼直白的話,孟清池有些淩亂,也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調整好心緒說:

“姐不告訴你哪天考試,就是怕你翹課過來,冇想到你還是來了。”

盧安把玫瑰花遞過去:“哎,也不能全怪我啊,我最近頭疼的厲害,我覺得長沙是個大地方,這裡有能治好我的藥,所以我就過來了。”

聞言,孟清池不再糾結他對自己感情的事了,抬頭擔心問:“小安,你頭又疼了?”

看他一臉焦心的模樣,盧安好想一把巴掌呼死自己,隨後坦誠開口:“冇呢,冇疼,我不這麼說,我怕你打我。”

接著他快速掠過這個話題,玫瑰花再往前送了送:“今天是咱清池姐的大好日子,路過一花店時,我本想進去買束鬱金香恭喜恭喜你。

可哪曉得那花店不地道啊,其它的花竟然賣完了,就隻剩玫瑰花了,我猶豫再三,我思慮再三,就買了玫瑰花,你看,買都買了,你可彆拒絕。”

孟清池目光落在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瓣上,打趣問:“姐要是把它丟了,你會怎麼辦?”

盧安說:“那請清池姐再多用點力,把我也一起丟了吧,花在人在,花不在,我也不好活了。”

孟清池莞爾一笑,伸手接過玫瑰花,“回去給你做玫瑰花酥吃。”

誒,玫瑰花是他送來的,又以玫瑰酥的形式還給他,這是委婉拒絕自己啊。

盧安有些無力。

但心裡到底還是高興的,玫瑰花至少接了,冇有當場翻臉。

重新拿起傘,盧安問起了正事:“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

孟清池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透出淡淡地喜悅,看來是考的很不錯。

不過想想也是,前生眼前這姐兒也是一考上岸,用東北話怎麼講來著:功底那是嘎嘎的厚實。

再加上她親舅舅李龍調到了教育廳,這考試結果差不多十拿九穩了。

雨下越大,越下越稠,雨滴嘩啦啦地打在地上濺起了一層層厚厚的水霧。

盧安右手伸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一用力把她帶到懷裡,“清池姐,我有些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雨應該也小些了。”

麵對突如其來的動作,孟清池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好在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心很快就沉靜下來。

瞧一眼搭在右肩上的手,又抬頭瞧一眼他的側臉,她微笑著說:

“小安長大了,懂得借用天時地利,以後追女孩子是一把好手。”

盧安聽得直樂嗬:“彆以後了,現在也不差。”

孟清池說:“現在.嗯,隻是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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