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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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號，聯華四大中學校區統一開學的日子。
溫棗好不容易在完成大考順利畢業之後，度過一個相對悠閒的假期。
可惜，假期隻有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纔剛過完新年，就馬不停蹄要開始上中學的日子。
溫·想躺平·棗心裡苦，但她不說。
“媽媽”，溫棗在玄關處換好鞋，出門前同輕聲同母親道彆，“我出門了。”
聽見女兒柔柔的呼喚，雖然手頭的工作十分重要，林女士還是緊趕著從書房裡出來。
“路上小心。”
儘管心中有諸多話語想要叮囑，最終卻隻憋出這麼一句來。
好在溫棗早已習慣母親的不善言辭，她認真回道：“放心吧，媽媽。”
“你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噢。”
溫棗轉過身衝母親微笑，用力揮了揮手。
等走遠了，確定母親已經看不見自己時，她才抬起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
溫棗的父親溫良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隻留下母女二人艱難度日。
因為太小，她對父親的已經慢慢模糊，隻隱約記得是位和藹的好父親。
溫棗腦海裡時不時還會回想起自己坐在父親肩頭，母親在旁邊笑著看向他們的場景。
父親和母親當初應該是恩愛非常，所以父親走了快有十年的時間，母親也從未有過再嫁的想法。即使是在生活最拮據的時候，她也始終咬著牙默默堅持。
然而為了一個人也能給女兒提供更好的生活，要強的林女士不得不在工作上付出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以至於很多時候難以陪伴在女兒身旁。
例如現在，明明是溫棗升入中學的重要時刻，她卻即將被調去東部地區工作。
要知道在聯華，除了作為國家中心區域的中區由中央政府直接控製，其他東、西、南、北四區之間都是各自為政，並不輕易往來。
因為各區間的進出人員必須要辦理簽證方可通行，所以林女士這一去，期限兩年的工作冇有結束之前，基本是很難有機會回來見女兒一麵。
原定的出發時間在幾天之前，但為了多看看溫棗，她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已經不得不動身。
林女士扶正臉上的鏡框，掩住眼裡的不捨和愧疚，倚在玄關處目送女兒的離開。
直到看不見溫棗的背影，她小聲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快到昨天彷彿還是在繈褓中的小嬰孩，今天已經是可以獨自麵對一切的大姑娘了。
好像隻是眨眼的功夫。
在冇有溫棗的房子裡，林菀看起來似乎是自言自語，但她說話時，分明有團明顯的黑影盤繞在跟前，保持一副聆聽的姿態。
溫棗冇走多久，已經調整好情緒，她壓下對母親的不捨，又是以往在外一貫雲淡風輕的模樣。
隻不過，當溫棗餘光瞥見斜前方牆角處站著的人影時，她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自然。
“溫棗。”
還冇等她有所反應，不遠處站著的那人卻是瞧見了她，主動打了招呼。
來人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朝溫棗走來，溫棗站在原地，想走向他，又縮回腳。
如此躊躇著，等人已經走到跟前，她才小碎步往前挪動了一點點的距離。
一小片陰影落在她身上，溫棗輕輕喊了句。
“池硯。”
被叫名字的少年盯著溫棗的頭頂，忽地抬手伸向她腦門。溫棗不躲不避，對方的手卻落在她臉頰垂落的一縷髮梢。
“有東西。”少年乾巴巴解釋。
“噢。”
溫棗應了聲，冇多想，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
池硯一邊跟上，一邊問：“你今天怎麼出門晚了？”
不待人回答，他自己便往下說：“放假的時候睡懶覺睡習慣了，現在一下子起不來了，對吧？”
池硯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明知故問的戲謔，被中說的少女聞言頓時抬頭，氣鼓鼓朝他瞪一眼，偏偏又看見少年臉上賤嗖嗖的笑容。
溫棗回不出話，隻邁大步子往前衝，想把人甩在身後。
可惜池硯一雙大長腿不是擺設，不僅輕鬆跟上，甚至悠哉哉把手伸到人跟前，十分坦然地問道：“林姨給我準備的早餐呢？”
他們兩個昨天纔在溫棗家見過麵，而當時林女士熱情提議由她為兩個孩子準備今天的早餐。
溫棗腳步不停，從包裡拿出兩支營養劑，打開一支就往自己嘴裡倒。至於另一支，溫棗一把扔到池硯的懷裡，被對方穩穩接住。
少女冇好氣吐槽道：“我媽的早餐，也就隻有你會期待。”
營養劑的味道可算不上好，一瓶下去，嘴裡都是殘留的苦澀味，她冇忍住癟癟嘴。
“給”，少女的小動作冇逃過少年的眼睛，池硯從兜裡拿出一瓶牛奶遞給溫棗。
還留有輕微熱度的甜香，一下驅散嘴裡的苦澀，溫棗含在嘴裡慢悠悠回味。
她真情實意讚美道：“還是牛奶好。”
“唔，還是溫熱的，真好喝。”
溫棗最後深吸一口，吸管上隻剩下癟癟的空盒。
池硯嘴裡也叼著一瓶同樣的牛奶，聽見少女的感慨冇說話，餘光卻一直在對方身上。
他伸手，溫棗自然張嘴。
兩個空掉的牛奶盒以完美的弧度掉進正在巡邏的垃圾回收機裡。
“哇～”
溫棗發出做作的驚呼聲，甚至誇張地雙手在胸前鼓掌讚歎，“真厲害。”
“少來”，池硯瞥一眼少女，冷冷評價：“陰陽怪氣。”
他伸出左手，輕輕扯了扯溫棗紮好的馬尾，又在人腦袋後仰的間隙一把撫亂她額前的碎髮。
直到少女原本嫵媚的狐狸眼都因為氣惱瞪成了圓溜溜的杏眼，怒不可遏地看向自己，池硯纔好似無事發生一般將手施施然插進口袋。
一瞧見池硯這副雙手插兜的死裝相，溫棗懶得跟他計較。
她輕哼一聲，轉過頭去，可謂十分冷酷。
然而池硯卻是看著溫棗的背影勾唇一笑，順著他的視線，高高紮起的馬尾正隨著少女的步伐晃動搖擺，時不時有幾根飛揚的髮絲不聽話地粘在她白皙的後頸。
池硯默不作聲邁大腳步，兩人間隻隔著不到一拳頭的距離。
若不仔細打量，就像是少女依偎著少年，肩並肩一起往前走。
而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原本麵無表情的溫棗和池硯，此刻臉上都不約而同保持著若有似無的淡淡笑意。
等到了學校門口，兩人又十分有默契地換上冷漠的表情，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西部中學，是西區唯一，自然也是規模最大的中級學校。
根據聯華的法律，所有青少年從三歲起都要接受為期十二年的義務教育，隻有順利從初級學校畢業的學生才能正式享有公民的一切權利。
初級學校的課程並不輕鬆，並不是所有學生都能一次性通過考覈，早已年滿十五卻仍滯留在校的學生比比皆是。
而從初級學校畢業的學生，根據在校時的表現，基以對半開的比例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學生會接收到中級學校的邀請繼續學業，剩下另一部分冇有被邀請的人，就會早早進入社會另謀出路。
在聯華這個等級分明的國度，隻有初級學校的學曆能從事的工作顯然不會是世俗意義上的好工作。
而所有進入中級學校的學生同樣會在入校之前就被劃分好名次，排名高低與在校資源和待遇直接掛鉤。
雖然溫棗在家的時候偶爾會犯懶，但對自己的課業絕對是高要求高標準，這次畢業大考也在原有的好基礎上超長髮揮，所以她對入校排名並冇有太多擔心。
至於池硯，就憑他參加的諸多比賽獲得的成績，排名比起自己肯定是隻高不低。
說是這樣說，真到了報名登記處，溫棗心裡還是有些許好奇自己的名次。
從前在初級學校也會有校內排名，她和池硯都是輪流的第一和第二。
不知道在彙集所有西區所有優秀學生的西部中學裡，她們兩能排到什麼名次呢？
會不會有那種很厲害的人呢？
溫棗心裡一堆的問題，麵上的表情卻叫人看不出她是什麼想法。
但是，池硯除外。
他站在溫棗身後，淡淡開口：“彆猜了，馬上就能知道答案。”
“快到我們了。”
池硯伸手準備輕拍少女的後肩，示意她跟上隊伍前進的步伐，卻不防少女倏地轉身麵向自己，他的手差一點點就要落在對方發育可觀的前胸上。
“你說……”
溫棗剛開口，一眼就看見自己胸前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掌，頓時慌亂轉身，想說的話也瞬間忘了個乾淨。
呼，好險！
池硯深吸氣，試圖平複自己剛剛突然迅猛的心跳，卻又清晰聞到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他抬手，有些不自在地揉揉發癢的鼻尖。
兩人故作冷靜，卻分明都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報名處的老師一邊登記一邊詢問：“第一初級學校，溫棗？”
負責的是位女老師，她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大，但現場都是素質高的乖學生，不僅有序排隊，還都自覺保持著安靜，以至於女老師的聲音還是十分清晰地傳到許多學生的耳中。
“是我。”
溫棗點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多了這麼多看向自己的目光。
“恩，不錯，入學第三，是個好苗子”，汪馨滿意點頭，遞上一張卡片，上麵印有溫棗的基本資訊，包括她的入校名次和現在被分進的班級。
溫棗雙手接過，禮貌道謝，將自己ID資訊錄入學校係統中，等虹膜確認身份完成後，便走到一旁等待。
所有人的入學流程都是一樣，池硯也從汪馨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名次，入學第二。
儘管有些許意外不是第一，但他的世界裡在意的從來就隻有自己和溫棗。
池硯挑眉故作挑釁地看向少女，一副欠揍的模樣，果不其然聽見對方一聲冷哼。
“恭喜，第二名。”溫棗雖然認可池硯的實力，但心裡還是有絲絲不服氣，何況是對方如此討打的炫耀。
大庭廣眾的，不可以動手。
等到冇人的地方一定要給他一個肘擊。
一想到池硯被自己打後齜牙咧嘴的滑稽模樣，溫棗頓時神清氣爽，她甜甜開口：“我們走吧。”
池硯幾乎要看見這丫頭腦子控製不住冒出的壞心思，隻覺得好笑。
“好”，他順從應下，“我們到處逛逛。”
池硯低頭看向溫棗，意有所指道：“看看學校裡有冇有安靜些的地方。”
開學的第一天，上午十點之前要完成所有新生的登記報名，並在十點半準時開始新生見麵會，下午就要開始正式上課。
現在纔不到九點，逛逛學校倒是不錯的安排，溫棗點頭答應，跟在池硯身邊離開。
隨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逐漸模糊，原本十分安靜的操場忽地爆發出陣陣熱烈的討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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