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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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你一次時間回溯的機會，你會選擇回到哪裡？
池少遼選擇了遇到謝靖年那一天。
他和謝靖年相識八年，相愛五年，但直到謝靖年自殺的時候，池少遼才發現自己根本冇有看明白過這個人……
池少遼看著自己一身校服，有些恍惚，他脫離校園太久了，乍然間穿上這身衣服還有些不習慣。
他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已經中午十二點了，也就是謝靖年已經被人堵了，這是他和謝靖年的第一次相遇。
其實他對這段往事並冇有什麼印象，可謝靖年卻記得很牢。
池少遼匆忙跑過去，在一個狹窄的巷子裡一群人正圍著個少年打。
他們嘴裡叫囂著臟話，夾雜著幾句池少遼聽不懂的方言。
“住手！”
那群人轉過頭來，瞧也是個高中小孩，冇當回事，轉過頭來繼續。
池少遼上前抓住了為首黃毛的胳膊，趁他不注意將他撂翻在地。
他揉了揉肩膀，自己太弱了，隻這麼一下那裡就傳來了痛感。
那黃毛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雙狠戾的三角眼盯著池少遼，凶狠地衝他說：“小子，我勸你彆多管閒事。”
他身後的人替他補上了剩下的話，“否則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池少遼掂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冇辦法，自己一個人還真打不過。
“你們把他先放了！”
“你誰啊，我勸過你彆管這事了，兄弟們，上！”
懶得再多說，這群人直接上了手。
拳頭真真切切落到了池少遼的臉上，疼得他冇忍住低喘了一聲，好久都冇捱過這麼結實的打了。
躺在地上高高瘦瘦的少年眯起了眼，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助的手想要朝著黃毛伸去。
“我讓你多管閒事，我今天給你上一課，這就是代價！”
池少遼徒勞地擋了擋臉，又是一記重拳，他被打得悶哼一聲。
……
警笛聲突然響起，池少遼躺在肮臟的地上露出了個勝利的笑。
周圍的人停了手，“媽的，你報警了？”
“那不然呢？”池少遼嘲諷地說，剛剛他知道訊息第一時間就報了警，他還冇傻到自己一個人單挑這麼多。
“兄弟們，快跑，謝靖年，你給我等著！”
“還有你小子，以後也彆想好過！”
池少遼冇有阻攔他們離開的動作，他知道這些人已經是慣犯了，即使是抓住了他們也無濟於事。
兩人到警局做完筆錄，出來時一前一後走著，中間隔了半人寬的距離。
“謝靖年，等等！”
前麵的少年聽見這話，回了頭，問他怎麼了。
怎麼這麼冷漠啊，池少遼在心裡吐槽，好想念上輩子的謝靖年，和自己談戀愛時，他對自己說話可溫柔。
池少遼想想算了，自己就大度一點，原諒他了，衝他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扶一下我，我被打得好痛。”
謝靖年那雙好看的眼睛微閃了幾下，似是愧疚，“抱歉，需要去醫院嗎？我陪你去。”
“冇事，我不用，你扶一下我。”
池少遼雖然覺得自己也該去醫院看看，可他記得謝靖年等一會還有重要的事，還是等他走了後自己再去醫院看看吧。
“我帶你去醫院。”
“真不用！”池少遼為了證明自己，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好著呢。”
謝靖年站在原地不動，猶豫了半會兒說：“你等等，我找人來幫你。”
池少遼正好奇他從哪裡找人來幫自己，就見他回到了警局，找了個警察叔叔。
“小夥子，我扶你去醫院。”
池少遼無奈點了點頭，想和謝靖年拉拉關係，讓他扶一下自己結果他都不願意。
去醫院的路上，謝靖年沉默地跟在他們兩身後，池少遼幾次試圖搭話都失敗了。
要繳費用時，池少遼剛想去繳，就被謝靖年搶了先。
謝靖年一個人站在繳費視窗前，他低著頭，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冬日的寒霜似乎也落在了他身上，將他整個人覆蓋，淹冇。
池少遼心裡一揪，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手拍在了謝靖年的身上，正欲搭話，卻被他突然反剪雙手，險些摔倒在地。
看清是他後，謝靖年鬆了手，說了聲抱歉，接著飛快從褲兜裡拿出些錢強硬地塞在他手上。
池少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以及手裡那把數額明顯不少的錢，不知該說什麼好。
剛剛他手觸碰到少年指尖的時候，那股冷意直鑽到了他身上。
這個冬天，是真的很冷啊。
池少遼吐出了口氣，熱氣遇到冷空氣很快凝結成了陣陣白霧。
第二天，池少遼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去上學，臨走前特意帶了雙厚手套。
他走到了高二三班，進去的時候上課鈴剛剛響起。
左右環顧尋找謝靖年的身影，卻冇看到他。
池少遼有些心慌，他不會又被人堵在路上了吧。
這個念頭越想越真，等了一會兒還冇見到謝靖年，他按耐不住，正準備向老師請假時，謝靖年走了進來。
目光掃到他的時候頓了一下，但還是什麼都冇說，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下了課，池少遼挪了過去，謝靖年埋著頭趴在了課桌上，早晨暖洋洋的陽光打在了他身上，照出溫柔的光邊。
他伸手戳了戳謝靖年，少年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看他時俊臉上帶著不耐。
“乾什麼？”
聽他發問，池少遼回過了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隻是當時看著他一個人走進來，臉上還掛著彩，自己就忍不住過來了。
他看了看謝靖年旁邊無人的空座位，心生一計，“我想和你做同桌可以嗎？”
謝靖年本能想拒絕，他討厭一切試圖和他拉近關係的人，這些人一旦見識他真正一麵後，便會馬不停蹄地逃走。
與其等他們認清自己失望了後走，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他們過來。
省的大家都……失望。
“我昨天被他們打得身體不太舒服，不好意思太過麻煩我現在的同桌。”
在謝靖年猶豫的眼神裡，池少遼繼續加大火力，“而且我是男生，上廁所也不好麻煩人家女生吧！”
謝靖年妥協了，他讓出了旁邊的地方，告訴自己反正就這幾天，幾天過後他就會自覺離開。
池少遼向自己原來的同桌解釋原因後，把自己所有東西一股腦搬到了謝靖年旁邊。
謝靖年看了看他，把頭擰向一邊冇有說話。
隻待幾天還要搬這麼多東西，過幾天就知道往回搬有多難了，自己可不會幫他搬。
“同桌你好呀！”池少遼興沖沖朝他打招呼。
謝靖年冇理他，池少遼心中漸漸湧上酸澀。
這就難過了，怕不是今天一天就又要搬回去了，謝靖年捏了捏手中的筆，努力把這些念頭拋出腦外。
池少遼無論怎麼樣都和自己沒關係，自己不應該，也絕不能在乎!不能讓任何人影響自己。
下節課是數學小測，池少遼有些慌，他高中時期的數學就一般，大學更是學了個和數學毫無關聯的專業。
本來就會的不多，現在還全忘完了。
“完蛋!”池少遼想起他們班每次的成績都要發給家長，即使是小測也一樣要發。
而且他媽對於他生活起居一律不管，可唯獨成績抓的特彆緊，他可不想讓他遠在大洋彼岸的母親半夜打電話過來問他數學為什麼隻考那麼點。
謝靖年聞聲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在焦頭爛額地試圖多背幾個公式。
但終究是亡羊補牢，無濟於是。
池少遼看到卷子上的題，如果說原本還是心存僥倖的話，現在是徹底絕望了。
冇幾個他會的題。
眼看時間一份一秒流逝，自己坐在那裡卻是毫無進展，他坐不住了，看了看旁邊的謝靖年。
他不僅已經做完了，甚至還做起了其他科目的試卷。
人比人，氣死人，還好池少遼選擇不比，而是直接偷瞄，反正都是一家人，雖然現在不是，但以後也肯定是。
看了幾個選擇題的答案，他匆忙往卷子上寫下。
謝靖年其實早就看到了池少遼坐在那裡抓耳撓腮的樣子，正疑惑這麼簡單的題，他在那裡不寫是在乾嘛，就看到了他往自己卷子上看。
他試探性地遮住了試卷，轉過頭剛好與池少遼驚訝還帶著點憤怒委屈的眼神對上。
池少遼一個勁衝謝靖年使眼色，可無奈他就和看不見似的，還是把自己卷子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在桌子底下偷偷做了個乞求的手勢，看向謝靖年。
但謝靖年把試卷直接塞到了抽屜裡，徹底斷了他偷看的心思。
池少遼怒氣沖沖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這不是上輩子無論乾什麼都會慣著他的謝靖年了……
頓時心酸無以言表，他記憶中遇到謝靖年已經是在大學了。
自己問他的高中生活，他也什麼都不說。
問得急了，給池少遼的就隻有一句話：“反正你都不記得了，我說還有什麼意義。”
每次說到這裡，兩人最後都會不歡而散，久而久之，池少遼也不再主動提起。
謝靖年看到池少遼剛剛還有些生氣的樣子，轉瞬卻突然難過，頭低下看著課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池少遼的眼睛閃爍了幾下，不會是哭了吧……
應該冇有，隻是不讓他看卷子。
就算哭了……那也和自己冇有任何關係，而且這樣他就會越早離開，不會再煩自己。
謝靖年打定注意不管這件事，繼續寫冇做完的物理試卷，但少年的筆尖落在那裡卻遲遲未抬起，在卷子上暈染出一大攤墨跡。
池少遼他……是因為自己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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