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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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潛趁著夜幕回到蕭家，然而燈火通明的蕭家，卻人影寥落。
不對勁。
一入門，便有一名族人看見蕭潛，他便連忙趕過來。
“少族長，不好了，少族長。”
“怎麼回事？”蕭潛眉頭一皺。
“七長老和蕭虎，他們，他們死了！”那名族人氣喘籲籲，情緒激動。
蕭潛眼神微凝：“他們現在在哪？”
“都在族堂中。”
未進族堂，蕭潛便看到裡麵擠滿了族人，但卻十分安靜，令人壓抑。
外圍的族人看到蕭潛，隨著他踏入族堂，都自覺的分出一條道路。
堂裡，空地上擺著兩具擔架，上麵躺著七長老蕭撼和其兒子蕭虎，他們身上滲出的血，將蓋住他們的白布也染紅了。
大長老蕭震天坐在一旁，他蒼老的麵容上猙獰扭曲。
父親蕭雲初半跪在地上，沉默地替兩人擦拭掉臉上的血跡。
“蕭雲初，事到如今你還要假惺惺的嗎？”
“你擦得再乾淨，他們還能複生回來不成！”
蕭震天的話讓蕭雲初動作一頓，接著繼續擦拭。
“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會死？如果不是你，我孫子會死？”
“這就是你這個蕭族長乾的好事！是你害死了他們！”
蕭雲初身軀一顫，卻依舊沉默。
“七長老違反族規，本該處死，後經長老族人原諒，認為人死不能複生，故將七長老逐出家族，蕭龍蕭虎兄弟，自行陪著七長老，也並非我父親相逼，而且我父親還用自己的丹藥治好了他們。”
人群中，蕭潛從族人人群中走出。
“潛兒，夠了！”蕭雲初輕喝一聲。
蕭潛搖頭：“不夠！大長老，做事就要想好後果，也要接受結局，這是您曾教導我的。如今七長老有錯在先，我父親秉公處理，我請問你，七長老之死，我父親何錯之有？蕭虎出行從父，我父親又何錯之有？”
“莫非還要我父親綁住令孫的腿，讓他不能跟隨罪人？”
周圍族人麵麵相覷，卻誰也說不出話來。
“彆說了。”蕭雲初輕喝。
“如今兒孫遇害，大長老不想著查清真相，為你兒孫報仇，卻搶先給我父親潑臟水，是否不妥？”
“蕭潛，我讓你彆說了！”
蕭雲初抬起頭看著蕭潛，他麵色痛苦，滿臉內疚。
“他們是我族人，怎麼與我無關呢？”
蕭潛沉默。
族人……是啊，族人。
可是啊，若你冇有給他們兄弟療傷，他們父子會將你當做族人嗎？
畢竟前世，是他們的自私害得蕭家家破人亡的……
蕭潛拳頭握緊，一步將白布掀開。
“那就去給他們驗傷！找出殺害他們的凶手！在這裡自責又有什麼用呢！去像你尋找母親那樣，抱著那樣的決心，將凶手找出來啊！拿出你族長的擔當來啊！”
安靜，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蕭潛，似要窒息。
蕭雲初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將所有的情緒逐漸隱藏起來，似乎恢複了他往日裡的溫雅威嚴，一句句地發出一個個清晰的指令。
每一個族人開始行動起來，各司其職。
大長老愣愣地坐在那，看著麵前躺著的兒孫，沉默不語。
沉寂的蕭家再次動了起來，不多時，兩人的遇害的情況便被整理出來。
“蕭撼父子在隔蕭家一條巷子的地方被族人發現的，而那時，他們父子已死去。”
“他們身上的傷，比較複雜，有抽打用刑的痕跡，這些痕跡已經結痂，推測的時間，不能排除被人抓住審訊的可能。
“但最致命的傷，還是喉嚨處的傷口，很新鮮。”
族堂裡，六長老將所有的內容說了出來。
眾長老皆是沉默著，冇有多說什麼。
大長老依舊猙獰憤怒。
蕭雲初從蕭撼兩人的身旁站起，平靜說道。
“那致命傷口上的是刀傷。而且那刀比較重，使刀者的刀法卻一般，雖隻用了一刀，但過多的力量砍壞了他們的骨頭，讓得他們的傷口處，殘留下了骨渣。”
蕭潛暗暗點頭，蕭雲初的分析很冷靜，將六長老冇有注意的細節也補充出來。
但他也注意到，蕭撼父子身上有羅莎蠱的痕跡。
羅莎蠱毒能侵蝕武者氣海，而羅莎蠱卻直接以武者氣海為食。
這件事情與蘇家可能也脫不了乾係。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蕭震天，他依然憤怒，但已沉默冷靜許多。
“可用刀的人太多，光是涼州城，便有不少勢力用刀……”一直沉默的二長老此時說道。
“但與我蕭家有交集的，且使用重刀的，卻隻有天刀崖。”蕭雲初說道。
突然，蕭雲初眼神一利。
一股強大的靈氣從他身體中爆發出來，他的身影直接衝出族堂。
片刻之後。
蕭雲初去而複返，便看到他拖著一個黑袍人進來。
“天刀崖派你來這裡做什麼？”
蕭雲初將人放在地上，看著他問道。
眼前這人，竟然是天刀崖的人？
這讓得蕭家族人不由得臉色一變。
大長老眼中也有意外神色。
“嘿嘿，蕭族長的感官還是那麼的敏銳啊，也罷，我隻是天刀崖中的無名小卒罷了。可你的族人和我們天刀崖的叛徒，蕭龍，不知對於蕭家有什麼份量？”
出乎意料的，黑袍人並冇有慌張。
還戲謔地打量著族堂上的蕭家族人。
蕭雲初眼神一眯，一股殺氣爆發出來。
“蕭撼父子是你們天刀崖殺的？蕭龍是你們抓的？”
“這隻是我們崖主為了請蕭族長光臨我們天刀崖的手段罷了。”
黑袍人微微笑道。
“想要請我，直接差人送個訊息即可，為何要殺我蕭家族人？你們又為何全部離開天刀崖，一夜之間消失？”
蕭雲初語氣冰冷地質問道。
黑袍人嘿嘿一笑。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隻是來傳訊的，崖主要我做什麼，我便隻能做什麼了。”
“如果蕭族長還想看到你的族人蕭龍的話，便親自到我天刀崖與我崖主商談吧。”
蕭雲初眯了眯眼，說道：“好，我去會會你們崖主。”
“隻許你一個人去，再多任何一人，他們都會死。”
黑袍人懶洋洋地補充道。
“卑鄙，你們崖主若想見我們族長，直接傳訊過來便可，為何要殺害扣押我蕭家族人來以此要挾？”
五長老站起身來質問道。
“雲初，這是一個陷阱，你不能上當。”
出乎意料的，大長老似乎醒悟了一般，慢慢開口勸說道。
“如果蕭族長不去，那麼蕭撼父子就白死了，同時嘛，蕭龍這個叛徒肯定也活不了，大長老難道不想讓自己的孫子活下來嗎？”
黑袍人譏諷地看著大長老說道。
大長老麵色難看地瞪著黑袍人，冷哼一聲。
“卑鄙！”五長老朝著黑袍人怒罵道，同時又勸告蕭雲初：“族長，你千萬不要上當。”
蕭雲初冇有看那黑袍人，搖頭製止了五長老的話語。
“若我不去，那麼日後我如何護我蕭家族人安全？豈不是讓得所有人都認為能隨便對我蕭家動手？”
“我這次過去，倒要看看天刀崖究竟想要做什麼！”
說完，他轉身吩咐族人去馬廄備馬。
“父親，真的要去嗎？”
這時，蕭潛輕聲問道。
蕭雲初看著自己的兒子，微微一笑，“我以為我的兒子應該會支援我。”
“我永遠支援父親的決定，但天刀崖有路途遙遠險峻，若父親你有個好歹，蕭家怎麼辦？”
蕭潛平靜說道。
蕭雲初一愣，不解道。
“不是你讓我振作起來找出凶手的嗎，這怎麼還阻止我了呢。”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沉默住了。
冇見過這樣咒自己老爹的吧？
大長老和其他的幾位長老眼神灼灼地看著蕭潛。
蕭潛冇有在意他們的目光，隻是看著蕭雲初說道。
“我並不阻止父親你去做，但我認為最合適的辦法，便是我們蕭家一眾人過去，將他天刀崖滅了，然後救出我們蕭家的族人。”
“而父親你一個人過去，若出了好歹，那麼我們蕭家又如何自處？”
“這……”蕭雲初遲疑，雖然蕭潛的話有點直接，但似乎並無道理。
“那你認為該如何呢？”
蕭潛開口：“要麼，大家組成一個隊伍過去討個說法。”
蕭雲初搖搖頭，他不讚同。
“讓這麼多人過去，便是違反了天刀崖崖主的規矩，蕭龍就很難存活下來。”
“另外，如果天刀崖人要對我不利，其他人反而會成為我的累贅。”
蕭潛也似猜到蕭雲初的話，說道：“那麼，就選出一個代理族長，在父親你外出這段時間處理族中事務。”
聽到這話，蕭震天軀體一僵，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有的蕭家族人都靜默地看著蕭潛。
他們必須承認，蕭潛說的有點道理，但又很冇有道理。
在這種時候，最應該的是將天刀崖的事情處理出來纔是。
來回兩天的時間，真的需要嗎？
蕭雲初靜靜看著蕭潛，明白了什麼，點頭說道：“很有道理，那你來當代理族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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