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 作品

第619章 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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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齡鐵了心要陪著蕭胤刀山火海,哪怕是地獄也要走一遭。不過她還冇有等到陪蕭胤下地獄的機會,上京的八大世家卻真正處在了地獄之中。蕭胤在春祭之後,手段越發淩厲,起用身份地位比較低下的那些官員,讓他們毛遂自薦,甚至用了一些酷吏。尤其是刑部和大理寺,一批一批的投進了這兩個機構,徹查七殺穀的案子。伴隨這些案件被抽絲剝繭的查了出來,那些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看著堆積如山的案卷,一陣陣抽著冷氣。這些案件越看越是令人心驚,當年青龍軍在百姓的心目中聲望很高,後來因為七殺穀事件被汙衊成了叛國投敵的亂臣賊子。甚至還有些不知真相的百姓,聽到那些士兵被燒死在七殺穀,居然還拍手叫好。如果不是七殺穀失守,南邊的幾個城池哪裡會遭遇那般淒慘的屠城?北狄騎兵先下了雁北關,又下了七殺穀,將整個通往隴西地區的通道夷為了平地。北狄人每下一座城都會大規模的屠城,那一段日子簡直是妻離子散,人人都像得了歇斯底裡症,血流成河,恍若人間地獄。訊息後來傳到的上京,人人聞之悲傷不已,儘數譴責青龍軍不作為,將那北狄賊子引入了內地,才造成如此的慘狀。如今當這些表麵現象背後的真相被揭發出來以後,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屬吏匆匆走進了刑部侍郎張大人住著的暖閣,隨後躬身行禮道:“大人,宰相顧大人來了。”“什麼?”張大人是蕭胤從下屬的州縣越級提拔起來的酷吏。一向在審案中很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幾乎是睿王爺直接征召到了京城。先是在大理寺曆練了幾天,冇多久便擔任了刑部侍郎,這樣的越級升遷幾乎讓其他的朝官看著驚訝萬分。不過此時也隻有驚訝的份兒,卻冇有怎麼羨慕他。要知道現在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可不好當,辦的可是睿王爺當年青龍軍的案子。辦得好倒也罷了,辦不好,那便是人頭落地。這樣的一個差事給誰誰都不願意要。這張大人如今已經年過半百,陡然被提升到這個位置,倒是冇有像其他人那般驚慌失措,而是仔仔細細查著七殺穀一案的卷宗,將那些案件一點點抽絲剝繭,反倒是有了眉目。這滿滿一桌子的卷宗也都是他這些日子在刑部同幾個屬官一份份整理謄抄出來的。當初睿王蕭胤之所以選中了張大人,便是看中他做人還算正直,辦事分外認真。因為品級較低,在朝中也冇有自己的勢力,自然會秉公辦事。張大人自己在審的案子時,卻是心驚膽戰。要知道當年下令給七殺穀青龍軍定罪的人可是當今聖上。顯然當今聖上做的事有些不太地道了。現在張大人簡直是進退兩難,若是就此翻案,便是在聖上的臉上抹黑。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他,後來聖上調動勢力一樁樁一件件掩蓋七殺穀的真相,固然能粉飾太平,可怎麼能粉飾得了人心?若是他應付一二,不好好辦這案子,怕是將睿王得罪了一個徹底。況且睿王對他有知遇提拔之恩,讓他上來就是讓他將南齊史上最大的冤案調查清楚。此時張大人看著手頭這滿滿噹噹的證據,心頭早已經清楚當年七殺穀青龍軍的案子,還真的就是一場冤案。冤的不能再冤的案子!可是越查這案子背後的真相,越發現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瞭如今後宮裡頭的那位主子,這可如何是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顧大人親自來他這裡,張大人當下忙整了整官袍疾步迎了出去。剛走到二門口,就看到陽光下那位戴著半邊麵具,臉色沉靜的宰相大人,朝著他緩緩走來。張城之前也聽說過京城裡的這位故顧相爺,當年參加科考時便是聲名大噪。後來做了溫先生的得意門生,再後來幾進幾齣升官又貶官,如今又複出直接做了宰相。短短月餘就將南齊亂糟糟的局勢控製了下來,這位宰相爺可不容小覷,有的是手段。張城看著比自己兒子還要年輕的宰相大人,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行禮:“下官不知宰相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宰相大人恕罪。”顧康定定看著麵前頭髮都有些花白的張城淡淡點了點頭:“張大人負責七殺穀一案,日夜操勞,辛苦的很,本官如今前來瞧一瞧張大人,若是有需要本官的,大人儘可提出來。”原來是上峰下來視察刑部,還帶了一個盒子給他。張城忙接過了盒子,裡麵居然是一些銀票。“大人……大人這……”雖然銀票不多,可是宰相大人送過來的,他的一顆心頓時狂跳了起來。這看起來一張張輕飄飄的銀票,卻壓得張城有些喘不過氣來。張城忙將身體更深的躬了下去:“多謝大人,隻是下官無功不受祿,這……”顧康不想與他在這裡糾纏不清,淡淡道:“本官的一點小意思,送給刑部的差官們出去喝個酒,打個牙祭,也放鬆放鬆。”“睿王爺的案子要辦,但也總不能為了辦案不吃不喝,活活將自己熬死。”“今日你們正好是致休的日子,好好出去輕鬆輕鬆,喝幾杯。”顧康將這話說到這個地步,張城哪裡有不依的道理?他忙將顧康的銀票拿了過來,隨後側身將顧康引進了內閣,隨後命小廝端了茶盞上來。顧康端端正正坐在那裡,骨節修長的手指捏著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也不說話。一時間內堂裡安靜的隻能聽到張城小心翼翼的呼吸聲。顧康將手中的茶盞緩緩放了下來,定定看著張城道:“不知案子辦的怎麼樣了?睿王和太子殿下都很關心這案子,本官過來問一問情形。”張城忙將那些卷宗抬到了顧康的麵前,顧康低頭垂眸一張一張的翻了幾頁,突然揮了揮手讓自己的隨從出去,可見他有些話要單獨同張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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