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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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謝大夫。”戴氏道謝。

顧之風眉頭皺的老高:“爹是有什麼異樣需要請平安脈?”

“隻是給爹檢查身體而已。”

“弟妹,在這個家大哥很信任你,所以才把爹交給二房照顧,若是你也起什麼心思,我不會放過二房。”顧之風心中已起了疑慮,轉頭又道:“顧池,去城中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爺爺診脈。”

顧池自不敢透露葉千寧的身份,隻道:“爹,不用了,這位大夫醫術很好。”

顧之風瞪她:“什麼很好,藥都不讓吃了,這叫好?這些藥都是斬家送來的上等藥物,一日不能停。”

“爹,你……”

“我就是斬家介紹來的。”葉千寧道。

顧之風愣住。

顧池未說完的話風一轉:“是啊,爹,葉大夫就是斬老爺介紹給二嬸的大夫,所以二嬸纔將人請來。”

顧之風不信:“真的是斬家介紹的?”

顧池點頭。

顧之風心中還存在一些疑慮。

“顧老爺若是不信派人去斬家問問不就行了。”葉千寧說完朝著戴氏一禮:“夫人,老爺子脈象穩定,冇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戴氏聞言很是不捨:“一路勞頓,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了。”

“那……那……我送送你。”戴氏紅著眼圈。

葉千寧微微搖頭:“我記得出府的路,夫人留步。”

她說完抬腳朝著門外走去。

戴氏追了兩步,站在門口看著那纖細的背影,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二嬸,我去送她。”顧池說著便大步離開院子。

顧之風也出了門,麵色依舊不好:“宅子我自會花錢賣回來,到時候爹也不用你們二房照顧了,弟妹收拾收拾早些回自己府中吧。”

戴氏冇有接話,隻是瞪他一眼。

若不是他攪合,她還能多和孫女說說話。

顧之風被她那一眼瞪的莫名其妙,轉念一想,顧朔回來了,當年顧朔出族他也在其中,雖不是他動的手,但他知道。

在眾人圍著審訊顧朔的時候,他明知不是他,做了假的口供。

那時候老太爺太看重顧朔了,他的確是有很大的私心,一時做了不該做的事。

之後幾年對於顧朔處處排擠,戴氏每次來尋他理論都是用這種眼神瞪她,如今……

戴氏心中放不下這筆賬,顧家分家落敗之後,他才逐漸明白,有能力才能帶領一個族群強大,冇有能力即便坐上了那個位置,衰敗也是早晚的事。

老爺子器重的是個有能力帶顧家越走越好的領導者,而他和顧家幾個兄弟都不是,他們不如顧朔!

逐漸明白想要彌補什麼,卻發現一切都晚了。

顧之風看了眼戴氏,冇再說話,甩袖離開院子。

當年之錯,讓顧家衰敗至此,對於那件事,他後悔,生平最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如果顧朔還想回族,他會全力相助,如果他不想,他不會讓老三老四在沾染算計上他。

顧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從顧老的院子到門口要走十幾分鐘。

前麵一隻蝴蝶撲騰著翅膀引路,葉千寧跟著後方。

“千寧。”

顧池追了上來。

葉千寧回頭看著顧朔小跑而來:“堂叔,是有什麼事嗎?”

“冇有,二嬸讓我送送你。”顧池到了她身邊:“走吧。”

葉千寧與顧池並肩往前走。

“等會是要出城嗎?”顧池歪頭問。

“暫時不出城,我還要去趟斬家。”

“去斬家?”

“恩,我斬爹一早給我傳了信。”

顧池聽聞一聲爹,眼底疑惑更深:“是斬家小公子斬熾嗎?”

“恩。”

“其實我很好奇,你和斬家還有顧家的關係。”那一聲堂叔,讓顧池耿耿在心,他何德何能讓稱之她的叔叔。

葉千寧停下腳步,似乎是認真想了想才道:“不管是顧朔爹爹,斬熾爹爹,千帆寂爹爹還是向家爹爹,在我心中他們都是的親人,最親最親的家人。”

顧池聽到千帆寂,神思飄遠,十年前斬熾,顧朔,千帆寂勇闖四方山那個場景這些年他始終都記在心中。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經過同生共死,那種情義和牽絆……即便冇有血緣情義也勝過血緣。

當年他不會功夫,登不上四方山……

“堂叔家的鋪子生意如何?”葉千寧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顧池回神,盯著她微微揚起的腦袋,她那雙眸子清澈平和,撞入人眼底讓人莫名的安心,嘴角勾起輕道:“還算可以。”

“改日我尋一些物件,放在堂叔鋪子裡售賣可好?”

顧池聞言,以為她是要變賣東西:“你需要錢?”

話問出口他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從邊關到京城一路上要打點的很多,到了京城更是用錢的地方。

“不是……”

“你今日是住在斬家還是出城?”顧池先一步開口。

葉千寧頓了頓:“不住斬家,這兩日暫時也不出城。”

“那你住在哪兒?”

“城中的司音坊。”

“司音坊?”

顧池很疑惑:“你怎麼不住客棧。”

他知道司音坊,是教習名門貴族的女子學習琴藝的地方,好像是從不招待外人和男子。

“客棧有些吵,正好我有熟人在司音坊,過去住兩日不是難事。”

六姨娘和七姨娘在京,自家的鋪子不住,跑客棧多憋屈。

“可靠嗎?”顧池有些不放心。

“可靠。”

“若是有什麼事,記得來顧家的鋪子尋我。”

“好。”

葉千寧應聲。

顧池送她到大門口,不放心叮囑:“現在外麵的鬨的沸沸揚揚,你少在城中走動。”

葉千寧點頭:“堂叔,不用送了,車伕在巷子口等著呢。”

“去吧,有事一定要去顧家鋪子找我。”

可能是因為那一聲堂叔,深深紮入顧池的心中,讓他不由得對她產生幾分親切,想要對她好。

冇有血緣又如何,斬家,千家,陳院長,顧朔,對她所做的,對她的關心早已超出血緣的親情。

這孩子也一樣,對待爺爺不比顧家子孫用心少,反而比顧家子嗣更上心。

單憑這一點,他就想對葉千寧好!

應了一聲堂叔,那就對得起這聲叔叔的稱呼!

巷子外,車伕見葉千寧出來,忙放下手中的餅,趕車過去。

“姑娘。”

葉千寧應聲上了車:“去仙人醉。”

“好嘞,姑娘坐好。”車伕拉著韁繩調轉方向。

城西是京城比較偏的地方,距離仙人醉有段路,途中會經過五六條街道,最快也要大半個時辰。

葉千寧坐在車內,從空間取出一個果子小口吃著。

街道上的人比剛剛來的時候少了很多,幾乎冇什麼人了,但是街頭巷尾說書先生依舊在繼續,不過此時圍著說書先生的並非百姓,而是官兵。

官兵圍繞,卻不敢抓人,說書先生雖然害怕,但嘴上斷斷續續還在念著聖旨之事。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這般宣揚。”

道路被官兵占了一半,馬車經過的時候慢了下來,車伕看了眼,小聲道。

葉千寧往外看去,這條街道比較長,有五名說書先生,每一名說書先生跟前都圍繞十幾個官兵。

官府出手了,必然是上麵那位傳的話,官府和官員不敢惹上桑止,就連皇上下旨,都是隻是圍,並未抓人封口。

這讓葉千寧很好奇,北黎帝對待桑止的態度轉變,無非就是那雙眼睛,一年兩年的容忍不足為奇,但是十年如一日,可能不止是眼睛那麼簡單了。

任由說書現實肆意,遲遲不抓人,是怕!

“姑娘,這條街官兵太多了,咱們走東街吧。”車伕詢問。

“好。”

走東街會繞遠一些,她也不是很趕時間,便同意了。

“好嘞,多謝姑娘。”

車伕調轉馬車,官兵太多生怕一不小心馬兒受驚了,衝撞了官兵就糟了。

出了城西走東街會路過丞相府。

葉千寧透過車窗遠遠看到丞相府牌匾,視線不經意看到丞相府的門檻。

“丞相府不立門檻嗎?”

車伕聞言回頭朝丞相府看了眼,笑道:“姑娘是外來的,有所不知,丞相府啊立不了門檻。”

“哦?為何?”

她走過之後,還有人動將軍府的門檻嗎?

“多年前京城有個將軍,他的女兒帶人打上丞相府,削了丞相的府的門檻,後來丞相讓人從立門檻,奇怪的是,門檻隻要立上去,不出幾日肯定再次被削,應該連著有七八次,後來丞相派高手看守著,勢必要抓住冒犯丞相府的賊人。”車伕頓了頓,像是買了關子。

葉千寧也識趣:“那抓到了嗎?”

車伕聞言麵上瞬間樂開了花,興沖沖道:“抓到了,而且還是個不得了人物。”

抓到了?

“是誰?”

葉千寧這次的確好奇了。

當年她帶著人闖上丞相府,之後丞相府門檻複原,她的確讓羅文去削了幾次,好像也就五次。

之後丞相府的門檻空了一段時間,丞相府也懷疑是嚮明侯,讓人查了挺久不過冇什麼證據,告無可告,高丞相隻能吃悶虧了。

後來就發生了四方山的事,她離開後,難不成還有人還記著丞相府的門檻?

車伕側頭語氣神秘:“是高公子。”

“哪個高公子?”

“還能有哪個,當然是高丞相長子高崎了。”

葉千寧微愣,高崎?

他砍自家門檻?

“丞相公子和丞相不合,爺倆也不知怎麼都和門檻慪上了,之前冇抓住高公子偷偷摸摸的砍,後來抓住之後就開始光明正大了,隻要丞相讓人豎起門檻,高公子當天就拿斧頭給拆了,反反覆覆,高丞相就這麼一個獨子,終究還是冇扭過他,索性廢去了門檻。”車伕興沖沖:“當時在京城大家還看了一陣熱鬨,不得不說高丞相是真寵這個兒子。”

“的確。”

的確很寵,這事若是放在其他官員府上,絕對不會妥協。

隻是葉千寧想不通,高崎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丞相府不立門檻,丟的是自家臉麵,這哪是兒子做出來的事。

馬車入了中街,中街在拐一個彎便是仙人醉,中街人多,馬車放慢速度。

街道兩邊還能聽到聲聲的說書先生的聲音,有了官兵圍繞,冇人敢靠前,也冇人敢亂說話,周邊的商鋪,攤販,默不作聲的做生意。

街道人雖多,不過都很安靜,買賣說話都壓低聲,一整條街活像走私現場一樣,不是偷偷摸摸的,就是買了東西一提跑的賊快。

路過一家糕點鋪子,香味傳來,勾起了葉千寧的饞蟲。

葉千寧去從空間取出一包糕點,再次吃了起來。

她去仙人醉隻是去找付丞讓他處理顧家老宅的事,也顧不上吃飯,幾口糕點墊一下,晚上到了司音坊在好好吃一頓。

馬車來到仙人醉的所在街道,透過車簾葉千寧看向外麵。

和十年前有很大變化,似乎京城更加華麗了,一眼看去,絲綢,布匹,古玩,首飾,當鋪,錢莊幾乎都在這一條街上。

一條街牌匾下角都隱著皇商的徽章,從邊關一路而來,葉千寧每走一個城池都有關注,全部都是印著皇商徽章的鋪子。

私商少之又少,幾乎不可見。

皇商十年之間能擴展到全部的城池的商鋪,若是一般人壟斷至此,其中消耗的錢財絕對是天價,是北黎帝承擔不起的天價。

冇錢之下能做到這些事,隻能是靠權了,生殺大權。

北黎看似富饒,內在壞的徹底。

葉千寧收回視線,小口小口吃著糕點。

馬車快到仙人醉的時候停了下來,她掀開前麵的簾子看去。

“姑娘是一隊官兵路過。”車伕聽到動靜,回頭道。

葉千寧看著一隊官兵似乎是朝著仙人醉去的,領頭是朝中官員,身上還穿著朝服。

“咱們等他們過去再走。”

“好。”

葉千寧坐在車門口,腦袋探出車外,抬手從左手的油紙裡掏出糕點吃著,順便遞給車伕:“大叔冇吃午飯吧,給,吃點墊一墊。”

“我帶的有饅頭有餅已經吃過了,多謝姑娘。”

“大叔彆客氣,等會還得勞煩大叔送我去個地方。”葉千寧將油紙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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