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公子 作品

北黎帝震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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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戾氣,我看那孩子挺陽光的,幾年不見模樣長得越發俊美了。”斬夫人怎麼也不能將他和血腥聯想在一起。

“你是冇見過他殺人的模樣,總之若為夫不在,你切記不可和他多接觸。”斬毅幾年前在宴會上親眼見過他發瘋。

血腥瀰漫,大殺四方。

那一夜死了好幾個朝中官員,也是自那以後朝中人對八皇子極為忌憚。

斬夫人點著頭,心中卻想,能讓自家孫女惦記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

天邊的太陽已落幕,天色暗了下來。

北黎皇宮,禦書房。

北黎帝王坐在龍椅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慢悠悠的喝了口,輕道:“急什麼。”

“還請父皇下旨大開城門。”桑衍很急。

一路疾奔入宮,雖得知城門之事和父皇無關,但他是知道的,明知而不阻止,看來是對陳老,嚮明侯一行人諸多不滿。

“他們名氣正盛,此舉正好殺一殺他們的氣焰。”北黎帝心知肚明。

“父皇,您可是下了聖旨盛請,他們纔會到來,如此豈不是要涼人心。”桑衍很不理解父皇為何如此。

明明盛請,入城為何還要為難。

“城門大關,又不是朕的執意,說到底是他們樹敵太多。”

“父皇……”

“好了,你風塵仆仆回來,去回府休息吧,至於他們,就讓他們在城外等一晚,明日一早朕會下旨開城門。”

桑衍被打斷了話,心中焦急沉默幾秒又道:“父皇,兒臣請父皇現在就下旨。”

等?

嚮明侯他們豈會老老實實的在城門口等上一夜?

“老三,朕讓你回府。”北黎帝將被子重重放下,聲音之中滿是不悅。

桑衍未動。

“皇上。”隱衛從外麵急匆匆進來。

北黎帝點頭:“城門上如何了?”

“父皇,藩王世子被方宵安排的人射中了小腿,番邦一行人怕是回錯了意思,掉頭離去了。”

“藩王世子?這裡麵怎麼還藩王世子的事?”北黎帝疑惑。

“是這樣……”

隱衛將自己的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來。

北黎帝越聽,神色便凝重一分,藩王世子臨到城門,遇上方宵那樣一番說辭……

“方宵這個廢物。”他怒罵一聲:“還不派人去攔住藩王世子。”

“太子已吩咐人去了。”

“嚮明侯呢,他們如何了?”北黎帝沉問。

“陳老,嚮明侯一行人取出了皇上的盛請的聖旨,方宵和五公主都覺得聖旨是假,說陳老偽造聖旨,嚮明侯一怒之下將聖旨扔了。”

桑衍聽的心驚肉跳,他離開之後竟又發生了這麼多事。

北黎帝驚住:“扔了?”

“是,聖旨被馬兒踩在了蹄子下。”

北黎帝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閃過,最終大手打翻了茶杯,怒不可及:“嚮明侯竟然敢當眾丟了聖旨,他怎麼敢,怎麼敢。”

桑衍也很震驚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父皇,陳老取出聖旨被人說是偽造,嚮明侯難免會氣憤。”

“堂堂一國王爺帶去的聖旨蓋著國璽怎會是假,朕看分明就是那嚮明侯接著聖旨之事向皇家挑釁。”

“父皇若是彆人斷定是假的或許能圓,但五皇妹也在其中,她是一國公主,當眾指出聖旨為假,百姓必定以為是假。”

桑衍聽到桑姝也在其中,將今日關閉城門之事猜出個大概。

“不管真假,嚮明侯如此囂張,就是在挑釁,十年了他的野性還冇被磨滅。”北黎帝滿腔怒火:“敢毀了聖旨,傳令下去城門關閉五日,讓他們在城外等。”

“父皇,不可。”

“有何不可,朕就要磨一磨他們的氣焰,若不然皇家的顏麵何在。”

“皇上……”

隱衛欲言又止。

北黎帝怒瞪一眼:“何時你們說話也要吞吞吐吐了。”

“皇上,葉小姐說既然聖旨是假的,她們也冇必要在北黎逗留了,陳老,嚮明侯一行人已離開了。”

“什麼?”

北黎帝不可置信:“當真走了?”

“是。”

走?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北黎來,眼看要入京城了,他們轉頭竟走的那麼乾脆。

桑衍冇那麼驚訝,嚮明侯等人絕對不可能等著,父皇缺很自信,他能說什麼?

聽到他們離去的訊息,反而閉口不言了。

“父皇,兒臣先行回府了。”他站起身來行禮。

“站住。”

北黎帝沉聲喊住。

“父皇。”

“剛剛你都聽到了。”

“是。”

“你現在帶人速速去將嚮明侯等人攔回來。”

桑衍聞言跪地:“父皇兒臣無用,恐無法勝任。”

北黎帝怒瞪:“你再說一遍!”

“父皇,您也知當初岩隙川他們不願回北黎,是父皇的詔書,他們纔有所動容,覺得父皇會還給嚮明侯揹負多年謀反的罪名,可臨到城門,被堵在外麵不說,還揚言聖旨是假的,任誰都覺得被騙了,既知被騙,何顧逗留,兒臣一路同行看的清楚,如今怎在舔著臉去見他們。”桑衍感到了心寒。

第一次聖旨的而下的時候,他拿都拿不出手,第二次聖旨到來他以為父皇改變了想法。

可惜他錯了,父皇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他不會對自己做的錯事反省。

既想要葉千寧入北黎,又放任官員關閉城門為難至此,難道還想對方跪地祈求聖上放他們如此?

嗬!

人家根本看不上北黎。

一路而來,暗中有多少人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其他三國,江湖各地都有,且都是高手。

他們冇有對葉千寧出手,反之除掉了暗中對他們不力的人,為的就是賣嚮明侯一個人情,日後好辦事。

“你隻要將人攔住,方宵之事朕自會問責給他們一個交代。”北黎帝之所以明知不阻止,自還留著幾分。

桑衍自嘲失笑:“兒臣完不成父皇的命令,還請父皇降罪。”

“老三,你是在怪朕嗎。”北黎帝額頭陰雲一片。

“兒臣不敢,兒臣無能,請皇上責罰。”桑衍跪地磕頭。

北黎帝目光幽深:“你當真不去?”

“請父皇責罰。”

他冇這個臉!

“冇用的東西,滾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

桑衍起身慢慢退到門外,緊繃的神經鬆開,讓他覺得疲憊,很累,很累。

“傳朕旨意,三王爺辦事不力,剝去賢王封號。”北黎帝渾厚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桑衍聽的清楚,內心冇有太多波瀾,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北黎帝胳膊撐著扶手,身形微斜,手指撫上額頭,他皇子眾多冇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來人,擬旨。”

“是。”

門外李公公應聲進來。

北黎帝提筆落在明黃聖旨之上,龍飛鳳舞寫了一排。

李公公暗暗看著聖旨上的字,心中明瞭,三王爺撒手不管了,太子未來儲君不可能去請一個無國籍之人。

七皇子不堪重任,八皇子天生反骨,能上任的唯有四皇子。

“你速速把這封聖旨送去四王府,讓他即可出城。”北黎帝收筆。

“是。”

李公公雙手捧著聖旨,慢慢退了幾步轉身迅速離去。

北黎帝重重舒了一口氣,想到藩王世子心情跟煩躁了:“方宵那個廢物,但憑傷了藩王世子這一條足以要了他的腦袋。”

“幸好當時五公主並未現身,若不然饒是誤會解開了,藩王世子也會對皇家有所警惕。”隱衛道。

“那個孽障,等處理了眼前事再算她的賬。”北黎帝內心還是偏向這個女兒的。

隱衛退到後方。

北黎帝想到了什麼又問:“那葉千寧當真猶如李牧書信上所寫,容貌絕世無雙?”

“向小姐並未下車。”隱衛道。

北黎帝眉間皺起:“好大的架子,你速速派人去追,如果四皇子都請不動,隻留葉千寧一條命,其他人就讓他們死在北黎吧。”

“是。”

北黎帝眼底劃過狠色,入了北黎就是他的天下,饒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休想要走出去。

——

四方鎮,悅來客棧。

三樓上等客房。

葉千寧站在窗邊正好能看到高聳的四方山,這座山比以前還要神秘,當年那隻變異猛虎就是從山頂上下來。

山間猛獸的變異往往都是人為,記得當初猛虎的體型也不是一兩年能夠長出來的。

四方山當時隱著多少人?

大火又將他們覆滅了冇有?

“大小姐。”羅文敲門。

“進來。”葉千寧收回視線轉身。

羅文推門進來行禮道:“藩王世子一路馬不停蹄,直奔南方而去,屬下派人追殺了一次,裕世子一行人如今已是驚弓之鳥。”

“將裕盛佑和藩王隨行車碾分開,一定不能讓北黎的人見到人,裕盛佑有些籌謀,到時一定會偷偷潛回番邦,到時候四大番邦夠北黎帝喝上一壺了。”葉千寧本冇想將番邦牽扯進來,冇想到他們自己撞上來了。

付丞入京之後,將暴發戶發揮的淋漓儘致,藩王世子這個暴發戶就冇必要入京了。

“是。”

“務必要切斷裕盛佑生機,隻有他一路經曆磨難驚嚇返回,藩王纔會信。”葉千寧叮囑。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羅文出了門。

“碰”

嘩啦啦……樓下傳來吵雜慘叫的聲音,血腥味慢慢傳入鼻尖。

葉千寧歎了聲,眼底閃著別緻的光:“羅玄,讓爹彆下殺手,留一條命送去北黎城門,並將人掛在城門口。”

“是,大小姐,派去追查刺殺的人剛也明確了,是榮昌伯爵府的人。”羅玄道。

“知道了。”

葉千寧冇想到入北黎第一個對上的就是桑姝。

桑姝當年都十幾歲了,是非分明也該看得清,可她看不到起因,隻看得到元貴妃的懲罰,將仇恨統統算在了她的身上。

元貴妃的下場和爹相比不知道好多少,她還不消停,都說壞人自有壞人磨,此番入北黎她就冇打算當好人。

如此仇恨,她接了。

城門之舉不足以讓她掉馬,那藩王因此事造反,桑姝還能獨善其身嗎。

葉千寧走出房門,悅來客棧被買下,整個樓都是他們的人,一樓的吵雜聲停了。

站在樓梯朝下方看了眼,一樓已一片狼藉,十幾個黑衣人渾身鮮血被捆綁在地上,眼底一片驚恐。

嚮明侯長刀鋒利,大刀之上沾到血腥,手上揮頓刀身瞬間恢複光亮。

“爹,讓他們招出幕後主使。”葉千寧朝著樓下走。

嚮明侯抬頭:“一樓臟了,你彆下來了。”

葉千寧頓住腳,站在樓梯上:“那讓杜一審吧,我還有血事要和爹商量。”

“好。”

嚮明侯將大刀扔給旁邊的護衛,理了理衣服抬腳上樓。

葉千寧上樓,尋了一間房走進去。

“什麼事?”嚮明侯進來。

葉千寧從空間之中取出幾顆成熟的鳳嶺角放在桌子上。

嚮明侯一閃而過的驚訝:“你將這東西取出來作甚?”

鳳嶺角,火紅帶著紋路,一層一層像極了上古鳳凰的羽毛,嚮明侯之前也隻是聽她說,並未見過。

眼前的東西隻看形態就像是活物一樣,栩栩如生。

“北黎帝可以誅殺我們,但他不敢和三國為敵,招惹上三國之外的亡命徒,對於北黎來說也絕非好事。”

經過今日之事,徹底展現了北黎帝的心胸,狹隘狠毒。

他想借彆人之手為難他們,直接關閉城門,他想給下馬威,也合了自己的心意。

就算冇有城門之事,她也不會入北黎,不將人往下拉,她也不甘心。

北黎帝除了利益和顏麵之外什麼都不在乎,顏麵和利益之間在他心中那頭更重呢。

“你想用鳳嶺角去談判,那些人的胃口可不止於此。”嚮明侯一直都能察覺到暗中人。

對方冇有出手,也冇有殺氣,至今也並未理會。

但若他們看到了想要的東西,貪婪會引起人的殺心。

“不管他們想要多少,我給得起,但也要看他們所做的值不值得。”對於葉千寧來說,無非就是雞毛蒜皮,無關緊要。

嚮明侯並未第一時間答應,反而凝重的眸子盯著她:“千寧,如果付家所言是真的,如今的太子,皇子,公主,其身份都再也見不得光了,爹,想讓你想清楚。”

如今北黎日漸衰敗,眾多官員朝政斂財,私商禁製,已經引起不少民憤,千瘡百孔之下崩潰隻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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