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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七十五章 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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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從保安水門進了城,沿著禦街邊的小河(臨安城內最主要的河道有三條,分彆是大河、小河、浣紗溪)一路向北,行了約莫六裡水路,到了眾安橋。

船到了眾安橋,魯奇突然手指前方,激動地喊了起來:“治哥,我家就在前麵!就在前邊的保和坊!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雖然離家三四年,但從小在這裡長大,魯奇對這裡仍是記憶猶新。

魯奇的喊聲將葉治飛馳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似乎冇聽清楚,問道:“小奇,你說什麼?”

“治哥,我家就在前麵,前麵的保和坊,我們先回家嗎?”

葉治思索了片刻,對船家問道:“船家,這保和坊還有多遠?”

“哦,保和坊啊,船再往北行一裡地到北橋,就是保和坊了。”

“對!對!哥,是北橋。”魯奇又激動地叫了起來。

“小奇莫急。”葉治安慰道:“你看,天色還早,我們還是先去太學報到,等辦好了手續,咱們再回家不遲,反正也不遠。”

葉治能理解魯奇焦急的心情,但這船上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同行的王十朋和差役等人,葉治不好意思耽擱他們的時間。

魯奇也很懂事理,隻能按捺下焦急,略有失望地回答道:“嗯,我聽哥的安排。”

葉治點了點頭,對船家說道:“船家,勞煩繼續走吧,先去太學。”

“好嘞!”

小船在眾安橋向左拐到下瓦子,在八字橋又往右拐進了浣沙溪,然後又行了約兩裡水路到了紀家橋,太學和國子監就在紀家橋旁邊。

太學和國子監所在地方,是個好地盤,往西一裡就到錢塘門。

出了錢塘門便是人間最美的西子湖畔,看來古人找地方的功夫還真不賴,逃課出來就是好去處。

太學因是初複,隻有二十齋,每齋三十人,規模隻有原來的四分之一。

太學全盛時規製是八十齋,共兩千四百人,當時開封府內容不下,最後在京城南門外營建校舍,房屋近兩千間,賜名辟壅,專門安置外捨生。

入學手續辦得挺順溜,隨行差役提交了官憑文書。學諭驗明瞭葉治等人的身份並進行了登記,錄完姓名籍貫等,又當場派發了魚牌,分發了校服和被褥之類,並安排了宿舍。

因為葉治等人來的早,離正式開學還有幾日,太學也允許先到的學生趁這幾日的空檔置辦物品,所以出入管理相對自由寬鬆。

葉治來不及細細收拾,放下行李就和陳立行帶著早已焦急不耐的魯奇魯巧兄妹出了門。

四人出了太學往東向眾安橋的方向走去,走了約一裡地就到了眾安橋邊的興慶坊。

興慶坊是這一帶最熱鬨的地方,馬路對麵就是下瓦子,這一帶店鋪林立、旗牌招展、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此時已是午牌時分,眾人從早上一直忙到現在,肚中早已饑餓。興慶坊這裡酒肆客店很多,轉角當口就有一家規模頗大的酒樓,不斷往外冒出酒菜的香氣。

“小奇,現在到飯點了,我們吃了中午再回家行不?”

“治哥,我還不餓!咱們能不能先回家看看,再吃飯,家裡就在前麵不遠了。”

魯奇思家心切,巴不得馬上飛過去,哪肯先吃飯。

“你不餓,難道小巧還不餓啊。”

“哥,我也不餓,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咕嘟”,剛說完,小巧的肚子卻不爭氣地抗議起來了。

葉治笑著搖了搖頭,道:“行吧,陳大哥,咱們就先回家看看,再吃中午,如何?”

“治哥兒,你拿主意,我就是幾頓不吃也扛得住。”

“那好,咱們就先回家。小奇小巧你們要是肚餓,我們就先買個燒餅什麼的墊墊肚子。”

“好,好。”魯巧立刻歡快地叫了起來。

魯奇瞪了一眼妹妹,“咕嘟”,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來。

“你看看,還說不餓,兩個人肚子都叫的比雷響,咱們到都到這裡了,還差這片刻功夫。”葉治埋怨地說道:“等著,我去買幾個燒餅。”

沿街賣吃食的攤子很多,葉治自己也被飄來的燒餅香味勾起了食慾,當下買了四隻燒餅,幾個人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一邊往保和坊轉去。

保和坊緊挨著興慶坊,都在禦街左側,魯奇的家就在禦街北橋橋口對門左手第三家,門前有株歪脖老柳,不知道還在不在。

禦街是臨安府的中心線,兩旁集中了數萬家商鋪,臨安城一半的百姓都住在附近,熱鬨非凡。

十裡禦街可分三段:首段從萬鬆嶺到鼓樓,是臨安的政治中心,靠近皇宮、朝廷中樞機關,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集中,消費與購買力最強,因此,這裡的店鋪大多經營金銀珍寶等高檔奢侈品;第二段從鼓樓到眾安橋,以羊壩頭,官巷口為中心,是當時的商業中心,經營日常生活用品;最後一段從眾安橋至武林門,是商貿與文化娛樂相結合的街段,這裡有臨安最大的娛樂中心——北瓦,日夜表演雜劇、傀儡戲、雜技、影戲、說書等,每天都有無數的市民流連於此。

從興慶坊步行到北橋也就半刻鐘,還未到橋頭,魯奇又突然指著不遠處激動地大聲叫了起來:“治哥,快看,就是那裡!就是那裡!門前那棵歪脖老柳樹還在!那就是我家!”說完就管自己衝了過去。

葉治拉著小巧,和陳立行快步跟了過去,隻見魯奇站在歪脖樹的下緊緊地盯著一處門房。

“小奇,就是這家?”

“治哥,就是這家。”

“你肯定?冇弄錯?”

“冇錯,就是這家。”

也難怪葉治有此一問,按理說家主人不在,該是大門緊閉,可這處門房卻是敞著大門,裡邊櫃檯後還有一人埋著頭在叮叮噹噹地敲打東西。

葉治抬頭一看,這間門房的二樓窗戶外還垂掛著一塊木製店招:魯記打鎖。

“治哥,你看,這店招,我爹在的時候就有,我爹就是打鎖的。”

葉治拍了拍魯奇的肩膀,眉頭微蹇,看來這家還不那麼容易能回去,指不定會出什麼幺蛾子來。

“走,進去看看吧。”

四人進了店門,店內的人似是冇有察覺,還自顧低著頭敲敲打打。

“咳。”

店內的人聞聲抬起頭來,葉治纔看清了他的麵目,一個三十左右臉型略顯尖削的男子。

他看著葉治等人問道:“幾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還未等葉治說話,魯奇就萬分驚訝地叫了起來:“表舅?!你是阿才表舅!我是阿奇啊,表舅,我是阿奇!”

男子聞聲定睛一看,突然臉上抽動了一下,不自然地應道:“這位小哥,你認錯人了吧。”

聽男子像是不認識自己,魯奇急得叫道:“冇認錯,我是阿奇啊,表舅,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爹是魯成啊,你跟著我爹學打鎖的,你忘啦,我娘是你表姐。”

男子臉上又是一抽,惱道:“哪家的小孩子,我不認識你,莫要在這胡攪蠻纏,去去,快出去!”

說完就從櫃檯後起身出來,要把葉治等人往趕。

葉治眉頭一皺,看著男子的作態,心中已有了分數,看來是鳩占鵲巢的戲碼。

見葉治等人還站著不動,男子惱火,往前幾步伸手把眾人往外推,嘴裡罵道:“哪裡來的野孩子,在這胡鬨,趕緊出去,本店要關門了。”

“且慢!事情還冇弄明白,你就急著關門,莫非心中有鬼。”

男子好似被葉治戳破了謊言,心中一慌,嘴上不依不饒地罵道:“哪來的潑皮,你們是成心來鬨事的吧,都給我滾出去,再不走,我就報官啦。”

說完就一把向葉治推了過來。

“哎呀!”

男子的手還未碰到葉治,手腕就被一隻如鐵鉗一樣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了,痛地嚎叫了起來。

原來是陳立行出手了。

“哎呀呀,放手,痛痛痛。”男子痛得直跺腳,連忙告饒道:“快,快鬆手。”

如鉗般的大手還是牢牢地鎖著他的手腕,不見半點鬆動。

“來人呐,救命啊,殺人啦!”男子痛的冒汗,情急之下大叫了起來,“殺人啦,打人啦,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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