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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四十六章 皇帝就要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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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被攔了四十八天,曆經磨難不比西天取經少,如今倦鳥歸林,金兀朮心裡實在是說不出的高興。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王大富心頭一片火熱,也抑製不住狂喜,哈哈,合該老子發財。

“嗯,這次還多虧了王先生的妙計。”

“那……”

王大富搓著手欲言又止,害羞地像個待嫁的小姑娘。

“哦。王先生放心,我絕不食言。”

金兀朮看王大富這樣惺惺作態,哪有不會意,不就是要錢嘛,有!

哥不差錢!

金兀朮對左右揮了揮手,隻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女真猛男搬著一個兩尺長寬的箱子,“砰”的一聲放在了金兀朮的跟前。

聽到沉重的落地聲,王大富心頭一喜,看來真的不少,哈哈,發達了,發達了。

猛男打開箱子,箱子裡都是白花花的銀錠,還有不少金燦燦的金頁。

我擦!好多錢!

王大富貪婪地盯著箱子裡的銀錠,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金頁銀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地眼睛生疼。

王大富連忙拜倒在地謝恩道:“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嗬嗬,王先生也不用謝我,這是你應該得的。”金兀朮笑了笑,道:“除了這些酬金,我還有個禮物相送。”

一聽到還有禮物,王大富笑開了花,嘴上推辭道:“這這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呢,嗬嗬……。”

金兀朮對猛男點了點頭,猛男這回卻搬來了一根大鐵鏈。

鐵鏈子?

“大王,這是?”王大富不解,鐵疙瘩能值幾個錢,又不是金子做的。

“嗬嗬,”金兀朮笑道:“王先生,這是韓世忠大船上的鐵鏈子,對你來說也算是個值得紀唸的東西。”

聽金兀朮這麼一說,王大富是苦笑不得,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王先生還跟我客氣。”金兀朮調笑道:“你們中原有句話,叫衣錦還鄉,我現在就送王先生衣錦還鄉。”

王大富一聽金兀朮要送他回家,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隻見金兀朮滴滴咕咕了幾句,幾個金兵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來,王大富剛放下的心突然又有點不安起來。

兩個金兵來到王大富身邊,突然一把扭住了他的手臂,按住了他的肩膀。

王大富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大王這是何意啊?”

“嗬嗬,”金兀朮陰笑道:“冇彆的意思,就是送王先生回家。”

話還冇說完,剛纔搬箱子的女真猛男,就用鐵鏈子將箱子和王大富的腰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這下王大富才意識到金兀朮要乾什麼,一下子就嚇哭了,苦苦哀求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錢我不要了,求大王開恩放過草民,放過草民吧…,大王開恩、大王開恩……。”

不管王大富怎麼求饒,金兵冇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幾個人一把抬起了王大富和箱子就朝船側走去。

“大王饒命啊!……”王大富淒厲而絕望的喊叫聲響徹了江麵。

“王先生好走!”

“撲通”一聲,王大富終於“如願以償”,帶著千金之賞回了家。

……

趙構早在三月十九就從溫州回到了浙北。

不過杭州暫時回不去,因為金兀朮把杭州城搞的一片殘垣斷壁,皇帝這麼金貴的萬聖之軀,這樣破的地方不配套啊,還好,越州算是完整的。

當時,在越州的兩浙路安撫使李鄴開城投降,金兀朮心情大好,放了越州一馬,這纔有了今天趙構暫時的安身之所。

趙構取“紹奕世之宏休,興百年之丕緒”之意,升越州為紹興府,趙構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自己能承繼太祖太宗前業,振興昌盛宋室。

紹興一詞出自漢桓寬《鹽鐵論·誅秦》:“賴先帝大惠,紹興其後。”

紹興從新石器時代中期的小黃山文化開始,至今已有約九千年曆史。據史載,大禹治水告成,在境內茅山會集諸侯,計功行賞,死後葬於此山,更茅山名曰“會稽”。春秋時期,於越民族以紹興一帶為中心建國,稱越國。秦王政二十五年,降越君,稱會稽郡。隋開皇九年改置吳州,治會稽縣。大業元年起稱越州,此後越州與會稽郡名稱交替使用。趙構於建炎五年改元紹興,升越州為紹興府,是為紹興名稱之由來,並沿用至今。

為有紹興之意,趙構采趙鼎之諫,罷呂頤浩,任範宗尹為尚書右仆射兼禦營使、張守參知政事、趙鼎簽書樞密院事。

在金兀朮火燒黃天蕩後不久,韓世忠的軍報和請罪劄子就到了趙構禦前。

“陛下,韓世忠此戰雖敗猶榮。”趙鼎諫道:“以區區八千兵馬,堵截金兵十萬大軍整整四十八天,迫使金兀朮狼狽北去,不敢南顧,臣以為當獎不當罰。”

“趙樞密所言甚是。”範宗尹讚同道:“韓世忠此戰以弱敵強,打出了我們大宋的士氣,假若諸將帥都能像韓世忠這樣力戰,金人何能猖狂至此啊。”

對於黃天蕩一戰,趙構心裡也是很滿意的。

剛纔範宗尹的話一點都冇錯,假若劉光世、張俊這些人都能像韓世忠這樣拚命,他趙構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疾風知勁草啊。”

趙構歎道了一句,韓世忠這樣的人實在太少太少,這樣的正麵典型必須要樹,必須大大的褒揚。

“陛下,”張守稟奏道:“韓世忠之妻梁氏上疏彈劾丈夫韓世忠失機縱敵,請朝廷加罪。”

“哦,還有此事?”

“確是如此。”

“嗬嗬,這倒是有趣。”

金軍渡江而去,冇了威脅,趙構的心情也隨之大好,難得有了久違了笑聲,“朕聽聞這個梁氏是個奇女子,是將門之後,能文能武。朕還記得去年苗劉二賊謀逆,要捉梁氏逼韓世忠就範,梁氏身懷六甲而連夜奔秀州助夫討逆,不簡單啊。”

“陛下。”趙鼎道:“此次韓世忠在大江阻擊金兀朮,梁紅玉親自擂鼓助陣,大壯軍威。韓世忠、梁紅玉夫妻二人能與士卒同勞役,共甘苦,士卒都樂於效命,這才能以不足萬餘人馬敵十萬大軍。”

“不錯,”趙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歎道:“將士用命,國事何愁不展啊。韓世忠該賞,梁紅玉也該賞,諸位愛卿拿個章程。”

“陛下,臣以為韓世忠不當賞。”

範宗尹認為韓世忠戰打得好,卻不同意封賞,“韓世忠此戰雖敗猶榮,不過畢竟八千人馬折損殆儘,再行封賞,恐怕會引起物議。”

“範相所言甚是。”張守附和道:“臣以為,韓世忠不行封賞,陛下可賜金韓世忠軍,用於犒賞及撫卹之用,對於因戰殉國的孫世詢、嚴永吉、張淵等諸將贈官蔭子,以示褒揚。”

“臣附議。”趙鼎也讚同這個辦法,“此外,梁氏雖為婦道人家,卻能一心為國,陛下可賜爵褒獎。”

“嗯,就依眾卿所議,賜白金三萬兩,孫世詢、嚴永吉、張淵等進官三階,蔭子一人,梁氏加封楊國夫人。”

“陛下聖明!”

“陛下,臣還有一議,請陛下恩準。”

“愛卿請講。”

“此次黃天蕩阻敵,除韓世忠部外,還有一支人馬也屢立戰功。”

“哦,還有何人?”

“此人姓嶽名飛……。”

“嶽飛?”還未等趙鼎繼續介紹,趙構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陛下知道此人?”

“嗯,此人朕有印象,最早在大元帥府時,此人就來投軍,後來因越職言事被革除軍籍。”

“正是此人,據臣所查,嶽飛被革除軍籍後投奔河北招撫司張所,後又轉投東京留守司宗老元帥。杜充棄汴後,隨之南下。建康之戰後,嶽飛率部一直在江淮一帶遊擊作戰。此次黃天蕩阻敵,嶽飛所部先是在牛首山外夜襲金營,殺傷甚眾。繼而在清水亭、龍灣鎮連戰皆捷,大破金兀朮軍,斬首數百級,活捉女真軍、渤海軍和漢簽軍數百人,其中女真軍二十六人。金兀朮北渡後,嶽飛又率部收複建康,此功不小啊。”

“哦,看來此人也是一個將才。”

“陛下,金人暴虐,江南塗炭,軍民聞之喪膽。臣建議讓嶽飛所部押送俘虜至越州獻俘,以提振中外士氣。”

“嗯。”

趙鼎的建議讓趙構頗為意動。

不過獻俘儀式威風是威風,可一想到自己被金人追得差點跳海,趙構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麼一搞,好像是金兀朮被他追得要跳海一樣,有點不要臉。

“範相以為如何?”

“陛下,趙樞密此議甚好,臣附議。”

趙構又看了一眼張守。

“臣附議。”

“好,那就依樞密所言,讓嶽飛來越州獻俘。”

按理說,獻俘儀都是在大軍得勝凱旋時纔會舉行的,你趙構被金兀朮打得哭爹喊娘。人家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舉行獻俘儀,你這麼弄,不怕不好意思?

可趙構也想明白了,有啥不好意思的,當皇帝,臉皮不厚,怎麼能乾好這活兒?

俺趙哥哥也揚眉吐氣一回,出出這口鳥氣。

……

接到敕令,嶽飛不敢有絲毫大意,第二日便帶著軍馬押著數百俘虜南下越州。

嶽飛將俘虜十個一串,用指粗麻繩給捆了,沿著運河一路小心護送南下,時時刻刻提防著被俘虜走脫。

特彆是那二十六名女真軍,這可都是在皇帝那裡都掛上號的,如果半路上給跑了或者死了,影響到盛大的獻俘儀,那就是罪責一樁。

雖然人是你抓的,卻是屬於皇帝的,你把皇帝的東西弄丟了,還能有好?

嶽飛對於這次趙構的親自接見也是有些意外,畢竟他的隊伍還有些不入流,全憑了建康這幾仗打的不錯,適時才入了趙構的法眼。

不過這次麵見趙構對嶽飛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會,他可以親自向皇帝麵陳自己的抗金主張,有可能為自己的抱負和理想助上一把力。

所以,一路上嶽飛把見到皇帝時要說的、想說的、能說的,細細地在心裡琢磨了好多遍。

儘管紹興不是正兒八經的帝京國都,但獻俘儀還是得正兒八經的按照套路來,該弄的都得弄,不能有絲毫馬虎。

範宗尹、張守等人為了奉獻一場完美的獻俘演出都忙碌開了,一邊細細地挑選了黃道吉日,一邊精心地準備著獻俘儀的一應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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