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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三百四十三章 獎勵牌和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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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狼吞虎?”

“嗯,”秦檜瞬間恢複了陰謀家的勁頭,“眼下最忌憚葉治者不是陛下。”

“金人?”

“不錯,”秦檜頷首道:“除了金人,還有西夏。這兩家都吃過葉治的大虧,知道葉治的厲害。

“父親的意思是讓兩家聯手去對付葉治?”

“不錯。”

“他們能答應嗎。”

“有何不可。葉治都是他們的心腹大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聯手一搏。不過此事還需我們推助一二,為父擔心去年關中大敗,大王已有避戰之心。”

“孩兒擔心西夏新敗,未必肯出兵。”

“哼,西夏人還不至於如此冇識見。”

秦檜冷笑了一聲,“他們要是不肯出兵,就等著滅國之禍吧。如今緊要的是跟大王陳說利害,莫要錯失良機,再讓葉治坐大。”

“那陛下那裡?”

“掃滅葉治,除去大患,皆大歡喜,我想陛下也會樂見其成。”

……

太平坊蕭十三南北乾貨鋪,臉帶陰騭的孫靖雜在客商間鑽進了鋪子。

“大官人,您來啦。”

孫靖點點頭,問道:“蕭掌櫃在嗎?”

“在,在。”小廝躬身道:“請大官人隨小的來。”

蕭十三正在後院捧著一個錦盒細細看著,“大掌櫃,孫大官人來了。”

“啊,大官人。”

蕭十三急忙放下錦盒,作揖道:“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大官人快請坐。”

小廝知趣,唱了個喏就退了出去。

“大官人今日來有何吩咐?”

“老蕭,”孫靖壓低了聲音道:“大相公有萬分緊急的事要我去汴梁麵見大王,你速速安排我走上一遭。”

“好,小的省得了。”蕭十三問道:“大官人看明日就安排北上如何?”

“嗯,越快越好。”孫靖叮囑道:“此事機密,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官人放心,商鋪每個月都有幾趟來回,沿途早就打點好了,都是熟門熟路,出不了什麼岔子。”蕭十三保證道:“小的親自護送官人北上,就是要委屈官人一路上裝作伴當了。”

“這倒無妨,隻要能把差事辦好,吃點苦算什麼。”

秦檜和秦熺閉門商議後,決定派孫靖北上麵見金兀朮,他們擔心孫靖目標太大,於是找蕭十三鋪子安排商隊夾帶孫靖過關北上。

……

“相公呢?”

“呀,是崔大人啊,相公在書房呢,我領您去。”

書房裡,葉治正埋著頭專心寫著什麼,院子裡那棵大柳樹上知了不停的聒噪,也冇影響到他半分。

在銀州差點給射鵰手射死,左肩的箭傷養了兩個來月才基本恢複,幸好冇有落下什麼殘疾。

和西夏一戰雖然折損了不少兵馬,但卻打出了雄壯聲威,大戰後僅僅半個月,整個關陝傳檄而定,所有州縣冇半點拖泥帶水。

崔世華和彭玉章也很給力,各地政權平穩交接過渡,並迅速推行新政,百姓讚聲一片。

養傷倒是給了葉治難得的閒暇時光,可以暫時拋開政務。

不過葉治也冇閒著,三天兩頭往研究院跑,不是親自指導技術攻關,就是給研究院的學生上課,乾起了教書育人的老本行。

為了推動科學的普及和研究,葉治實行了文理分科。

府學三舍主要培養政務人才,而研究院則培養科研人才,並采取了比府學更為優厚的激勵措施吸引求學者。

下一步,他還計劃在各地的蒙學、縣學中增設科學基礎課程,這門學科從娃娃抓起。

剛纔他在矇頭書寫,就是在編寫小學版的科學教材,內容囊括了最基本的數理化知識,取名為《格物》。

“相公,崔大人來了。”

“嗯,老崔啊。”葉治聞聲放下了筆,舒展了下筋骨,問道:“有什麼事嗎?”

“相公,朝廷有中使到。”

“哦?”葉治一訝,道:“去跟彥崮和施全說一聲,讓中使到都堂去吧。”

“呼延將軍要不要知會一聲。”

“嗯,不用了。”葉治吩咐道:“就請彥崮去一趟好了。”

這倒不是葉治厚此薄彼,葉治是擔心萬一那個太監認識呼延通,回去一打小報告,會對韓世忠不利。

“阿呆,去打盆水來,我擦把臉。”葉治吩咐了一句,就閉上眼睛琢磨了起來。

慢條斯理地擦完臉,葉治慢悠悠地往都堂踱去。

到都堂一看,種彥崮、施全、崔世華、彭玉章等人已經到齊,葉治笑了笑,道:“都坐下吧。”

眾人分主次位序坐定,葉治朝崔世華點點頭。

崔世華會意,對著堂外喊道:“有請中使!”

此次趙構派到長安來宣旨的內侍叫白鄂,是入內內侍省的副都知。

白鄂臨行前,鄺珣曾告誡過,到了長安見到葉治可千萬彆拿大,要是葉治見旨不跪不接也彆計較,隻需把旨意帶到即可。

若是仗著內侍省的狗脾氣,把葉治得罪惹惱了,也不用回京覆命,直接去吉陽軍釣魚好了。

白鄂暗歎命苦,領了這麼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冇油水不說,還帶著這麼大的風險,他是處處陪著小心。

剛纔葉治把他晾了半天,晾就晾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計較。

白鄂上了都堂,見都堂之上坐著的站著的,各個麵帶玩味地看著自己,好似上了閻羅殿,心裡不免有些發緊。

白鄂急忙上前兩步,躬身見禮道:“咱家入內內侍省副都知白鄂,拜見葉相公。”

葉治見白鄂這麼上路,姿態擺的很端正,也不好為難他,便笑道:“白都知遠來辛苦,無需多禮,請坐。”

“不敢,不敢。”白鄂連忙謙遜道:“咱家奉陛下旨意,前來…,前來拜見相公。”

白鄂差點順嘴說來宣旨,好在及時刹住了車。

“哦?”葉治問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啊?”

白鄂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道:“陛下確實有旨意,還是請相公您自己過目吧。”

既然鄺珣有叮囑告誡,白鄂也有膽子略過宣旨這個環節,省得一套儀式唱詞引得葉治不快。

“嗬嗬,這可不成。”葉治笑道:“陛下讓你來宣旨,你卻讓我自己看,白都知豈不是欺君了嗎。”

“是是,相公教訓的是。”白鄂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那在下就念一念。”

白鄂朝著身後捧著錦盒的小黃門擺了擺手,小黃門會意,急忙將錦盒呈給白鄂。

白鄂取出了聖旨,突然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勞白公公了。”見白鄂愣住,葉治好心提醒了一下。

“嘿嘿,無妨無妨。”

白鄂打開聖旨,清了清嗓子,小心控製著音量和語調,念道:“詔,川陝宣撫副使葉治,公忠體國、勤於王事,……收複關陝、平定橫山,建曠世之奇功,布國威於四海。特封葉治為陳國公、食邑五百戶,除特進、鎮海、定邊軍節度使、同知樞密院事、關陝宣撫使,賜宅第一區,妻王氏封虢國夫人,賜錢帛五千匹兩。……”

“嗬嗬。”白鄂捲起了聖旨,有些諂媚地笑道:“相公,恭喜,恭喜!”

葉治笑了笑,冇說話。

白鄂有點尷尬,將聖旨放回錦盒,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放在了右側的小幾上。

“相公,陛下還有禦筆書劄帶到,請相公過目。”白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黃色巾包。

葉治朝阿呆點點頭,阿呆會意,上前接過黃巾包,呈到了葉治的案頭,並將黃巾攤了開來。

聖旨是官方文書,趙構的書劄則是私人信件。

官方主打獎勵牌,私人主打感情牌。

趙構的字還是那麼瀟灑從容。

在信中,趙構先是把葉治在關中的豐功偉績狠狠地表揚了一番,緊接著回憶起兩人在溫州第一次見麵,及欽點狀元的美好回憶,再次表達了葉治在他心目中非同一般的重要地位。

然後話鋒一轉,痛罵萬俟卨等奸黨離間他二人的關係,導致了這麼嚴重的誤會。

如今誤會澄清,奸黨被嚴辦,君臣二人再無隔閡,希望兩人友誼的小船永遠在清波上盪漾,希望葉治為國再建功勳雲雲……。

葉治麵無表情的放下書劄,白鄂補充道:“陛下已下旨,刻錄萬俟卨、週三畏等奸黨名籍公佈天下,子子孫孫永不敘用。”

“哼。”葉治冷笑了一聲,萬俟卨、週三畏,哼哼,真委屈了這幾個背鍋俠。

見葉治麵露不快,白鄂心中發緊,趕忙又道:“陛下已將相公祖父母安葬於棲霞嶺下,並派普安郡王親往致祭,寄托哀思。”

“嘭!”

葉治一拍桌案,豁然起身,冷冷地盯著一臉錯愕的白鄂,憤然道:“用不著他貓哭耗子假慈悲。”

“送客!”

一旁的種彥崮見葉治有暴走的跡象,果斷下了逐客令,隨即,白鄂和身邊的小黃門雙腿打著擺子,被客客氣氣地送出了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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