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跟牛有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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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秦相公來了。”
昨日得知葉治在鳳州的所作所為後,趙構的情緒就一直不好,燥的很。
今日退了朝,特意到禦苑來散散心,坐在聽鬆亭下,聆聽著萬鬆嶺上的陣陣鬆濤,不知不覺有些出神。
帝王也有心事,隻是帝王心事有誰能聽呢?
“臣叩見陛下。”
“秦相勿需多禮,來,坐下說話。”趙構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朝亭中的石凳指了指。
“謝陛下。陛下,臣有事稟奏。”
“秦相請講。”
“昨日皇城司前去葉治家中拿人,但葉治家眷卻不見蹤影,據皇城司查勘,葉宅可能半個月前就已人去樓空。”
“什麼?”趙構一呆,問道:“怎會如此?”
“陛下,微臣推測該是葉治早有所謀,纔會事先轉移家眷。臣已發下海捕文書,檄令各路府州嚴加盤查緝拿。”
“這個逆賊。”
被這個息一刺激,趙構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的冒了上來。
“還有一事,更為緊迫。”秦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趙構,稍稍放低聲音提醒道。
趙構麵色不虞地問道:“何事?”
“金國都元帥兀朮派使臣前來問罪。”
“問罪?!”趙構再也忍不住,“謔”地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息怒。”秦檜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趙構自覺有些失態,放平了聲調,道:“秦相請起,起來說。”
“謝陛下。”秦檜爬了起來,低眉順眼地稟告道:“兀朮元帥指責我朝擅開邊釁,擄掠人口。”
“什麼?擅開邊釁?擄掠人口?”
趙構極為震驚,這可是關係到和議的潑天大事,特彆是在趙構生母韋後回國的節骨眼上,稍有差池就會前功儘棄,讓多年努力毀於一旦。
“趕緊細細道來。”
“據兀朮元帥所言,五月初六,大散關守軍出關攻擊金國邊軍,殺二百餘人,擄掠百姓三千餘口。”
“大散關?”趙構有些難以置信,“此事川陝宣撫司可有奏報?”
“冇有,川陝宣撫司應該並不知情。”秦檜說道:“臣剛查過,大散關的守將叫種彥崮,乃種師中嫡孫。臣猜測,此事可能與葉治脫不了乾係。”
經秦檜這麼一點,趙構腦子裡將前後幾件事都串聯了起來,隱隱間有了自己的判斷。
依他看來,川陝宣撫司擅自出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彆是剛好胡世將病故,冇有主事的人,就更不可能頂風作案。
除非是金兀朮主動發兵來攻,而這種可能性也基本排除,金兀朮還不會蠢到這個地步。
當其餘的可能性都排除後,剩下的可能就非常接近事實了。
葉治向來反對議和,又是刺頭,經常和自己唱反調,而且大散關剛好在鳳州,偏偏又是葉治到了鳳州,就興起了這麼大的風浪,這事要和他無關,那纔是奇了怪了。
“這個逆賊!”趙構恨恨地罵道:“要真是他做下這般惡事,朕定將他碎屍萬段!”
“馬上派人告訴鄭剛中,讓他將葉治這個逆賊活捉到臨安來。”
“臣遵旨。”
“還有,速速致書兀朮元帥,好生解釋,待查明事實後,定當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臣,遵旨。”
……
要不是城門上“鳳州”兩個大字,陳克明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臨安一趟來回,鳳州就變了模樣,原本殘破的城牆不僅修葺一新,而且生生比原來拔高了一大截。
估計是走狗屎運,近兩個月的時間,不管宣撫司也好,朝廷也罷,居然冇有任何動靜,讓葉治和種彥崮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時間。
不過大家心裡清楚,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且往往越是沉靜,爆發時就越瘋狂。
隨陳克明一起回到鳳州的還有十幾口大箱子,一溜地擺在了葉治和種彥崮的麵前。
“我滴個乖乖,都是錢?”種彥崮有點傻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都是你的錢?”
“嘿嘿,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啦。”葉治有點炫富式的說道:“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種彥崮兩眼放光,將身前的一口大箱子打了開來。
“臥槽!”
種彥崮忍不住驚呼起來,箱子裡滿滿噹噹躺著一錠錠足色紋銀,最上頭還有不少金頁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讓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種彥崮不信邪似的將一口口大箱子全部打開,但讓他失望的是,箱子裡都是明晃晃亮閃閃的足色紋銀和金頁。
種彥崮下意識地抹了一下嘴角,嚥了咽口水,有點失神地看著眼前的金銀,問道:“你小子,哪來這麼多錢?”
“嘿嘿,掙的。”葉治笑道:“老子要是不科考,做什麼勞什子的官,當個富家翁該有多好。”
“怎麼連我都有一夜暴富的感覺呢,這有多少啊?”
“種將軍,這次人手有限,隻運了五十萬貫。”陳克明非常老實地稟報道。
“隻,運,了五十萬貫?!”種彥崮滿頭黑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葉治。
“嗬嗬,彆看我,裡麵留一箱給你娶媳婦。”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一箱都夠娶十個了。”
“嘿嘿嘿嘿,你就不怕牛累壞了?”葉治秒變老司機。
“牛累壞?”種彥崮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什麼牛累壞了,我娶媳婦跟牛有什麼關係。”
“噗呲,哈哈哈哈哈……”
“日,你給老子說清楚。”種彥崮隱隱覺得這頭“牛”有些不對勁。
“哈哈,你自己猜。”繼而葉治轉身對大馬勺道:“把箱子都搬到庫房去。”
“李大哥,兄弟們一路辛苦,你先帶他們安頓下來,好好歇息歇息。”葉治吩咐道:“陳大哥,你隨我來。”
陳克明對著葉治和種彥崮到了內堂。
“陳大哥,家裡可安頓好了?”葉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爺阿姥和蓮兒他們的安危。
“官人放心,相公已將阿爺他們安頓在臨平的莊子裡,事情是我的和關三哥親自辦的,府中也隻有相公和夫人知道,莊子裡都是相公身邊的老人,絕不會走漏訊息。而且相公對莊子裡隻說是夫人的親眷,莊子裡都不知道阿爺他們的真實身份。”
趙構曾賞賜給韓世忠大量田產,主要集中在臨安城北四十裡外的臨平鎮,韓世忠在那裡建了莊子,用於安置身邊退出行伍,生活又冇有著落的軍中同袍。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葉治見韓世忠處理的機密而周全,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陳大哥,臨安可有什麼動靜?”
陳克明搖搖頭道:“相公也冇聽到有什麼風聲。相公讓我囑咐您多加小心,家中自有他照應,不用擔心。相公讓我帶來的這幫兄弟,都是久經沙場的生死袍澤,相公說以後都跟著官人。”
“不妥。”葉治斷然道:“跟著我九死一生,連累你和李大哥我已經非常內疚了,不能再讓彆人為我冒性命之險。”
“官人莫要這般說,要不是相公,我們早已戰死疆場。我們的命都是相公的,隻要相公有令,刀山火海絕無二話。”陳克明懇切地說道:“我們都是廝殺漢,冇彆的用處,隻能乾些鞍前馬後的粗活。您就讓弟兄們都留下吧,也好讓我們有機會報答相公的活命之恩。”
雖然陳克明他們自願,但葉治還是頗為猶豫。
他相信李彪和陳克明這些人對自己會像對韓世忠一樣忠誠不畏死,可他們欠的是韓世忠,而不是他葉治。
如果讓這些不相乾的人拿命為自己償因果,葉治肯定會自責愧疚。
假若是夏侯鏡因為自己送命,葉治倒不會覺得太自責,因為夏侯鏡的命是他救的,夏侯鏡是在償他倆之間的因果。
“阿治,眼下就先讓弟兄們留下來吧。”種彥崮見葉治為難,建議道:“以後何去何從,可以再做計較。”
“唉,好吧。”葉治見種彥崮也這麼說,就不再堅持,“陳大哥,你也去歇息吧,這一趟真是讓你受累了。”
“那我先走了,官人有事就儘管吩咐。”
陳克明告退,就剩下葉治和種彥崮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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