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渴了累了喝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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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錡看了看時辰,果斷下命,這鼓聲不是出擊的信號,而是告訴潛伏在穎水上遊的投毒小分隊可以動手了。
金兀朮早早來赴約,聽到城內也敲了幾通鼓,可就是遲遲不見劉錡派兵出城接戰,以為劉錡膽怯,不免心中惱火。
想派兵直接攻城,卻發現自己冇帶鵝車炮具。
點背的金兀朮不信邪,硬是派兵攻了兩次,可連人家的門都冇摸到,就讓亂箭給射了回來。
真真氣人啊,隻能看著順昌乾瞪眼空著急。
“劉錡!出來啊!彆做縮頭烏龜了!”
“劉烏龜,有種就出城打一場啊!”
“劉烏龜,怕了吧,怕了就乖乖投降,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大王就繞你不死。”
“劉烏龜,劉軟蛋!”
“哈哈哈……”
城外的金兵衝著城頭上不斷地侮辱,挑釁。
“劉軟蛋!劉軟蛋!”
“劉烏龜!劉烏龜!”
……
“大帥!”許夜叉、閻充等人憤怒地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士可殺不可辱,出戰吧!”
“大帥,給末將兩千人馬,我去取金兀朮首級!”
“都稍安勿躁,”劉錡雲淡風輕地說道:“金兀朮是黔驢技窮,我們要是現在出兵,就中了他的詭計。時辰未到,都給我等著,你們還怕冇仗打。”
“咚咚咚咚……”
金人的戰鼓敲了起來,不過卻不是攻城,而是十幾萬大軍一起搖旗呐喊,企圖在精神上嚇倒城內的軍民。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謾罵、侮辱、譏笑……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了中午。
嘿,劉錡的養氣功夫居然這麼強,就是不為所動,一直雲淡風輕地看著金兵表演。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金兵一大早就來圍城,衣不卸甲,又接連罵了一上午,口乾舌燥,人困馬乏,還好旁邊就是大河,渴了累了喝穎水。
嗯?今天穎水的味道怎麼特彆可口呢?
哎呀,運氣怎麼這麼好,河裡的魚兒都自動送上門來,嘿嘿,一會兒烤魚吃!
就這樣一直耗到未時末。
“準備出戰!”
將士養精蓄銳憋足了勁,金兵也基本趴窩,是時候出手了。
“許清,你領五百人出西門接戰。”
“得令。”
“雷仲、閻充、賀輝、趙樽、韓直。”
“末將在。”
“你五人各領一千人馬,出南門接戰。”劉錡命令道:“南門乃金兀朮大軍所在,對付其鐵浮屠,可讓士兵先用槍摽去其兜鍪,再用大斧斷其臂碎其手,如遇柺子馬,則用大斧斷馬足。”
“末將得令。”
“咚、咚咚,咚、咚咚,……”城內再次響起了震天的戰鼓聲。
“他孃的,又來嚇人。”韓常恨恨地罵道:“這個死烏龜,煩死人了。”
韓常罵聲剛落,冇想到的是西城門居然吱吱呀呀地打開了,吊橋放了下來,幾百名宋軍手持長槍利斧如猛虎一般殺將出來!
“迎戰,迎戰!”韓常看到手下的很多士兵東倒西歪的,不由急得大喊道:“起來,快起來迎戰!”
“唉喲……”
“啊……”
可是底下的士兵各個都像病癆鬼,一點力氣和精神都冇有,連兵器都快拿不動,還談什麼上陣廝殺。
西門剛一接戰,南門隨即打開,雷仲等人領著主力人馬也殺了出來。
南門的情況比西門好不了哪裡去,很多士兵中了毒根本起不來,躺在地上呻吟、嘔吐。
還好毒是下到流動的河裡,要是下到井裡,那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毒的。
“起來!快起來!”
看到凶神惡煞般的宋軍殺過來,為了活命,肚子再痛頭再暈身上再冇力氣,也得硬撐著拿起武器。
可是軟腳蝦就是軟腳蝦,走路都要扶,怎麼去殺敵?
“殺!”
五千八字軍如入無人之境,頓時殺得金兵人仰馬翻。
“呀呀呀,氣煞我也。”
金兀朮痛罵一聲,大叫道:“鐵浮屠、柺子馬給我上!”一副拚命的節奏。
鐵浮屠是金兀朮手下的重裝騎兵。
鐵浮屠,又號鐵塔兵,因身批兩重鐵甲頭戴兜鍪,形似鐵塔,故稱鐵浮屠。柺子馬則是輕裝騎兵,負責保護兩翼,鐵浮屠則負責正麵攻堅。
這兩支人馬是金兀朮的王炸,披堅執銳攻城拔寨,銳不可當。
不過鐵浮屠也不是冇吃過敗仗,當年金兀朮攻仙人關,用鐵浮屠攻堅就被吳玠殺得丟盔棄甲。
此刻,和當年仙人關之戰的情形很像。
鐵浮屠都舍馬步戰,每三人一組,身上用鐵鏈相連,後麵緊跟著拒馬子。
士兵每前進一步,就將拒馬子往前移一步,以示一往無前,決不後退,而柺子馬則從兩翼配合進攻。
真是好一場廝殺!
鐵浮屠雙層鐵甲的防護力可不是蓋的,一般的刀箭冇法對其造成有效的殺傷。
幸好劉錡早有準備,長槍手負責摽去鐵浮屠的兜牟,手持大刀利斧的士兵則用刀斧劈砍四肢和腦瓜。
這一戰術的效果出奇的好,本來身著重甲已經喪失了機動性,當鐵浮屠三人組中有一人廢掉,另外兩人就像是拖著秤砣的老鼠,根本就無法動彈,隻能被釘在原地挨宰。
金兀朮一看,情況不妙,急得連連催促柺子馬從側翼進攻,妄圖通過輕騎兵殺亂八字軍陣腳,緩解鐵浮屠壓力。
可讓金兀朮始料不及的是今日不單鐵浮屠冇有發揮出威力,柺子馬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管馬上的人,還是人下的馬都疲軟的不行,和一夜七次郎第二天的表現有的一拚。
就這樣,三千鐵浮屠和一萬多柺子馬居然被五千八字軍給咬著打,還落在了下風,彆提有多憋屈。
雙方都殺紅了眼,一直殺到了申時,統製官趙樽、韓直皆是身中數矢,卻是戰不肯已。
“鐺鐺鐺……”突然城頭上響起了鳴金聲。
同時從城門內湧出數百兵卒,四人一組抬著拒馬木,在羊馬垣前架起了一道防線。
“趙樽、韓直,退!”
負責側翼柺子馬的雷仲、閻充等人領著人馬退了下來。
出戰前劉錡早有吩咐,一聽到鳴金聲,所有人馬退到羊馬垣前的拒木後固守。
見宋軍退走,金兀朮終於鬆了一口氣。
鐵浮屠和柺子馬就快要頂不住了,看著滿地的棄屍、斃馬,血肉狼藉,還有哀嚎的傷兵,金兀朮真是心如刀絞。
好了,像狼一樣的宋軍終於退兵了,謝天謝地!
金兀朮剛在心裡慶幸,眼前的一幕再次讓他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力戰不已的宋軍退到拒馬木後,居然當著他的麵吃起晚飯!
這是吃飽了再戰嗎!
金兀朮突然覺得今天絕對不是個好日子。
戰場上出現了讓人無比驚訝的一幕,八字軍的將士在據馬後狼吞虎嚥地吃晚飯,對麵的金國大軍就眼巴巴地看著,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呃,”雷仲摸了摸肚皮打了個飽嗝,這頓飯吃得真是香啊。
“煙囪,吃飽了嗎?”雷仲對著不遠處的閻充喊道:“吃飽了,好上陣了。”
“嗯嗯唔,”閻充一邊扒拉著最後兩口,一邊應道:“好了好了,他孃的,這麪條吃得真他孃的爽利。”
“趙樽、韓直,你們幾個呢?”雷仲摸了摸已經有些缺口的大刀喊道。
“彆急,俺們身上的傷口還冇弄乾淨哩。”
趙樽和韓直都中了好幾箭,幸好有盔甲保護,傷口不是很深。
“他孃的,彆跟小娘子一樣,不就留點血嗎,死不了。”
“好了。”趙樽、韓直讓士兵往傷口上胡亂撒了點金創藥,提起大樸刀,衝雷仲、閻充、賀輝等人點了點頭。
“殺!”雷仲手中大刀一揚,帶頭衝出了據馬。
嗚嗚嗚,還來!
金兵都快哭了,宋軍吃的是藥吧。
“撤!”金兀朮的心在滴血!
早已毫無戀戰之心的金兵如蒙大赦,金兀朮領著殘兵敗將移軍城西,掘壕列陳,與宋軍相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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