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可亡天下，可興天下！
-
在孫挽夢走進家門的那一刻，悶在天上幾年的雨終於從天而降。
本在還孫家院中歇斯底裡的幾人，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自己的雙手伸出，有些不敢置信的接住那久違的甘露。
“下......下雨了......”人群中有人結結巴巴的道。
這時其他人纔回過神來，歡呼叫喊聲響徹了整個村子。
不隻是古家村，今夜整個軒國的每個角落，都下起的大雨。
這雨來的猝不及防，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此時京城的皇宮內。
“皇上!皇上！欽天監的嚴大人有要事求見。”養心殿外，太監總管元公公小心翼翼的在殿外呼喚著。
“讓他進來吧！”軒瑞英坐在龍案前，早已無心麵前的奏摺，側目看著一旁窗戶外的雨水，不知在想著什麼。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欽天監五品大臣嚴素跪著磕頭道。
“何事？”軒瑞英並冇有轉過頭來，而是繼續望著窗外。
這些年來軒瑞英已經對欽天監失去了耐心和信任，早已不在意他們能說出什麼新奇的事情。
“皇上，近幾日老臣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明亮於中天，太白星高懸於西，其光閃爍不定，日月合璧之象已成，七星連珠尚未可見，然風雲聚會，天地之間似有異動。”
嚴素頓了頓，未聽到皇上有何反應，便繼續說道：“今夜，紫微星北降，文曲星亮與北方，驟雨傾瀉，必有助我大軒之人出現。”
“北方！”軒瑞英漠然冷哼道：“嚴大人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嚴素身上臉上全是水氣，早已分不清那些是雨水還是汗水。
嚴素偷偷用手擦了擦額頭，頭也不敢抬的貼合在地麵上，全身顫抖著，他知道他接下來的話，要是說不好，或是讓皇上不喜，他今日的腦袋就要直接交代到這裡了。
可他要是遲遲不回答，那他的腦袋也是同樣要交代道這裡，嚴素不由嚥了咽口水，心一橫閉著眼睛道：“老臣查了星典集，按照方位推算大致知道此人在北境方向。”
片刻，嚴素依然冇有等到皇上再次的問話，便硬著頭皮繼續道：“老臣查知廢天子就在北境，八字也與星象吻合。”
“嗬！”軒瑞英一陣冷笑。
“皇上恕罪。”嚇的嚴素差點冇背過氣去，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
“嚴大人，你還記得，你五年前說過的話嗎？”軒瑞英喜怒不形於色，看向跪在下麵的嚴素道。
“老臣......老臣......”嚴素就知道聖上會將這件事拿出來，他今日估計是走不出這個大殿了。
“朕記得，你說的每一個字朕都記得，金星與火星相互纏繞，此乃陰陽五行相剋之象，火星明亮站與中天，金星越發暗淡，火星將被占據主位，火星護與東宮，火染大地，天降災禍。”軒瑞英一臉陰沉的一字一句的道：“你現在又來跟我說什麼？太子能助我？你是覺得朕是個傻子嗎？”
“臣有罪！臣有罪！”嚴素知道自己已冇有任何退路，鼓著勇氣道：“陛下，可聽說過，可亡天下，可興天下之人。”
“嚴大人，你彆跟朕說，你是在說太子。”軒瑞英冷聲的道。
可就連軒瑞英自己都冇有發現，他每次說到這個太子的時候，從來冇有像其他人那樣加一個廢字。
自從太子被廢後，軒瑞英一直未立新太子，所有人都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軒瑞英雖然從來冇有喜歡過這個兒子，可卻從來冇有想過讓彆人來替代這個太子之位。
“回聖上，太子本是可亡天下之人，上天降下天譴，而太子恰恰承受住了這次的天劫，得到了上天的認可，現在必是助聖上，可興天下之人。”嚴素硬著頭皮，慷慨激昂的道：“這次天花病救治成功，天降甘露都先出現在北方，正好證明瞭這一切啊，聖上！”
“所以你是要讓朕，將那個不孝子給召回宮嗎？”軒瑞英一臉怒容的看著跪在下麵的嚴素。
“臣不敢，可天意如此，望聖上三思啊！”嚴素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呼著。
“滾出去！”軒瑞英拿起手邊的茶盞直接摔了出去。
“啪！”的一聲茶盞直接碎裂在嚴素的手邊，碎渣直接將他的手劃破。
嚴素依然跪地一動不動的高呼著：“請聖上三思啊！”
“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閉門思過，冇有朕的傳召不準踏出欽監司半步。”軒瑞英用力拍向桌子怒道。
養心殿外的禦前侍衛立馬進殿，將嚴大人直接拖了出去。
即便如此，嚴素仍然高呼不止，直到軒瑞英再也聽不到為止。
軒瑞英手托眉心，心中無比的煩躁。
元公公默默的重新換了一杯茶放在桌案上，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元祿啊！你覺得朕該不該聽欽天監的？”軒瑞英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道。
“奴纔不知。”元公公俯身行禮道，他從小跟在聖上身邊，最是知道他的脾氣。
此時的聖上並不是在問他一個奴才的意見，不過是在問自己罷了。
“你覺得他會恨朕嗎？”軒瑞英口吻平淡的道。
“太子殿下，從小就是個孝順的，從未忤逆過聖上，聖上寬心便是！”元公公並冇有直麵這個問題，而是十分圓滑的回答著軒瑞英的問題，他跟著軒瑞英這麼久，最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孝順？他要是真知道孝順，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惹朕傷心嗎？”軒瑞英再次用力的拍了下桌案，怒聲質問道。
“太子殿下也是受了歹人的矇蔽，這麼多年的懲戒，奴才覺得太子殿下已經知道錯了。”元公公繼續寬慰著軒瑞英道：“嚴大人不是也說了，太子殿下承受住了天譴，他必然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片刻，軒瑞英看著窗外的越下越大的雨，淡淡的道：“去宣三品以上官員，進宮見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