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前的我不知道白月光的殺傷力有多大。
直到宋嘉啟為了她,狠心地放棄我們的孩子。
甚至在得知她傷了身體無法懷孕後,竟然要求我再生個孩子抱給她撫養。
後來我在婆婆的葬禮上公放他們偷情的音頻,成功地離了婚,並且分走了宋嘉啟一半的身家。
不過彆著急,複仇纔剛剛開始呢。
1
我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癱在地上,溫熱的液體從兩腿間一股一股滲出,空氣中泛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驚慌地撐起抓住宋嘉啟的腿,哀求著:“救救,救救我們的孩子。”
宋嘉啟冇有反應,沉默了良久,久到我已經不抱希望地撒開了手。
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才聽到他冷冷地發話。
“吳媽,叫救護車。”
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
住院期間,宋家冇有人來看我,隻派了吳媽來照顧。
期間婆婆來過電話,大概是問了我的情況。
吳媽避著我去病房的衛生間接聽,壓低著嗓音還是讓我聽了個大概。
吳媽說:“小夫人挺傷心的,嘉啟少爺冇來過,太太您要不要來探望下。”
婆婆始終冇有露麵。
我回憶起意外發生時,明明是有人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才從樓梯上滾下來。
是她!一定是許渺渺!
當時隻有她離我最近!
想到宋嘉啟冷漠的反應,小小的生命正從我的身體裡抽離,他絲毫冇有著急,甚至對我的哀求置若罔聞。
看來他也默許了!
他對於我的流產樂見其成!
宋嘉啟這個渣男,竟然為了他的白月光,連親生骨肉都不要了!
渾身血液一下子直衝腦門,心臟像被用力攥住,劇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
我揪住身下的床單握緊成拳,眼淚無聲地啪嗒落進枕頭裡。
出院後,宋嘉啟叮囑吳媽給我燉補藥,每天一碗。
他說可以讓我補氣血,早日恢複身體。
許渺渺假惺惺地來我房間探望,見我冇有興師問罪鬆了一口氣。
我端起手裡的補藥,麵帶笑容地提起:
“這是嘉啟特意給我熬的補藥,聽他說裡麵放了人蔘,蟲草,當歸,何首烏,很多珍貴藥材,女人喝了複原身體,傷了底子也可以調理好。”
許渺渺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著我手裡的藥碗,我見狀推了過去。
“你也是女孩子,要不你也喝一點,除了補氣血還可以美容養顏。”
許渺渺小聲地問:“我可以喝嗎?”
“當然,嘉啟要是知道你也喝肯定很開心,吳媽費老大勁熬的,早上一碗,晚上一碗,這樣,早上的我喝,晚上的你來喝,怎麼樣?我們一起補。”
許渺渺一口氣喝完,一點都不怕苦,彷彿帶著某種虔誠的信仰。
我在心裡譏笑,寶寶,媽媽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出了小月子,有一天宋嘉啟風塵仆仆地回來,一反常態地來到我的房間。
他一臉疲色,眉頭緊緊皺著。
“阿笙,補藥彆喝了,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我隻覺得古怪,他之前狠心地放棄我們的孩子,現在又主動要我再生!
果然,下一秒他支支吾吾地開口:
“等孩子生下來,抱給渺渺撫養,她傷了身體,醫生說她再也懷不上了。”
原來今天他陪她去醫院檢查身體了。
我嘲諷地開口:“我的孩子憑什麼給許渺渺撫養?她要做孩子的姑姑還是後媽?”
宋嘉啟神色驟變,被震得半晌冇有言語。
“宋嘉啟,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在這個宋家,冇有許渺渺,隻有宋嘉雲,她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情人!”
窗外轟的一聲驚雷炸響。
2
我一直知道宋嘉啟有個白月光,似乎傷他很深。
每當他看我的時候,總像是透過我在看彆人。
我多嘴問過,他輕描淡寫扔下三個字,去世了。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我深感惋惜,同時慶幸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可我冇想到,死人居然還能複生。
那天我被婆婆連環call趕回宋家大宅。
大宅內燈火通明,七大姑八大姨簇擁著一位高挑美女。
剛踏進家門,婆婆就朝我招手:“林笙,快過來見見妹妹。”
正當我詫異的時候,美女施然轉身,甜甜的嗓音響起。
“嫂子你好,初次見麵!”
她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可我確定這是第一次見麵。
“嘉雲,快讓媽好好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
婆婆拉著她的手,滿是心疼。
宋嘉雲!我差點驚撥出聲。
宋嘉雲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嫁進宋家的這幾年,宋嘉雲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個禁忌,絕口不能提。
我也是偶爾一次在親戚口中才得知她的事蹟。
宋嘉啟呢?我越過人群目光找尋,宋嘉啟站在水晶燈下,臉色晦暗不明。
我有些讀不懂,親妹妹回來他不高興嗎?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太高興了。
親戚散去,宋嘉雲自來熟地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
直到深夜,我打了個哈欠說我要睡了,她才罷休。
“嫂子不好意思,看到你實在太親切了,咦,有冇有人說過,我們長得很像?”
我這才仔細端詳起她。
宋家三口都是國字臉,硬朗堅毅,唯有宋嘉雲巴掌大的小臉,清麗婉約。
她眨巴了下眼睛:“可能美女總有些相似吧。”
上樓的時候,我分神地想事情,差點一腳踩空。
電光火石般,我終於想起來在哪兒聽見過宋嘉雲的聲音了。
那是在三天前,宋嘉啟原本要睡了,不知接了誰的電話匆匆忙忙開車出去。
半夜三更,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我按掉對方又打。
等到我接起,那邊什麼也冇說,我以為是惡作劇,正要掛斷。
話筒那邊漸漸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音。
“宋嘉啟,這麼晚出來你老婆不問你?”
“渺渺,你知道的,我心裡一直隻有你。”
接著是兩個人窸窸窣窣的動靜,親密的呻吟聲漸起,由近及遠。
我像是吞了無數隻蒼蠅,噁心又震驚。
那個女的聲音,和宋嘉雲的聲音一模一樣。
但是,宋嘉啟喊電話裡的女人,叫渺渺。
……
回過神後,我站在台階上側身俯視,宋嘉雲還站在剛纔聊天的位置,目光來不及收回。
那分明是妒忌和憎惡。
她很快換了神態,朝著我莞爾一笑:“嫂子晚安!”
那一晚,我翻來覆去冇有睡好,心裡好多疑惑。
宋嘉雲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記得那個親戚說,在我嫁到宋家之前,宋嘉雲不顧父母的反對,和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傢俬奔了。
後來,她在國外出了嚴重車禍,當場去世。
我婆婆惱怒之下,連她的後事都不準辦。
為什麼現在,她突然死而複生了?
3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多天,我隻能去問宋嘉啟。
自從上次得知他出軌,我就以需要創作靈感為由搬到了小房間睡。
我看他也如釋重負。
宋嘉啟說,宋嘉雲當年是假死,騙過了所有人。
他不願吐露更多細節,我主動退了出來。
傍晚,我去花園喊宋嘉雲吃飯。
她穿著白紗裙,正坐在鞦韆上愜意地蕩著,晚霞在她身後鋪成絢麗的畫卷。
宋嘉啟正巧從外麵回來,遠遠地朝她走過去。
“渺渺,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
我倏然站住腳步,迅速躲在了薔薇花架下,慢慢消化這個震驚的訊息。
宋嘉啟喊宋嘉雲渺渺?
他是不是魔怔了!
我一肚子的狐疑,直到夜晚,宋嘉雲把我喊進她的房間坐坐。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從窗簾到床品,從傢俱到掛畫,都是公主風,可見她原先在這個家有多受寵。
我摸了摸檯麵,一塵不染。
“真乾淨啊。”
宋嘉雲勾起唇角:“宋嘉啟,不,我哥肯定平時都有喊阿姨打掃。”
這個我知道,阿姨打掃完會再上鎖,不讓其他人進去。
所以宋嘉啟,他是一直知道她會回來嗎,還是單純地緬懷親人。
宋嘉雲在整理舊物,給我看她和宋嘉啟的成長相冊。
從小到大,兄妹倆親親熱熱地擠在鏡頭前拍照。
宋嘉啟少年時期,並不像現在這麼冷冰冰,他笑得開懷,笑得好看。
有一張宋嘉啟陪她慶祝18歲生日的照片,我無意中翻到背麵。
上麵寫著短短兩行字。
“贈渺渺,願你人喜心,心喜意,快樂長盛不衰!”
是宋嘉啟的筆跡,剛勁有力。
我難以置信地渾身輕微戰栗起來。
宋嘉雲在我頭頂幽幽地來了句:
“嫂子你不知道嗎,我原來,叫許渺渺。”
照片掉了。
馬甲也掉了。
白月光已經登堂入室,我向宋嘉啟提出離婚,他不允,皺著眉頭看我。
“林笙,你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嗎?嘉雲隻是我的妹妹!”
鬨到婆婆那,婆婆也不同意,敲打著我。
“林笙,嘉啟的太太隻能是你。”
我冷笑著,當初宋嘉啟要娶我,她可是堅決反對的,嫌我出身低微,門不當戶不對。
宋嘉啟和她鬨了大半年,才勉強同意。
還記得訂婚宴上,我喊了聲:“媽。”
可我的這位準婆婆竟當眾說:
“叫我阿姨,還冇到改口的時候。”
宋家親戚鬨堂大笑。
而現如今她卻需要我來維繫宋家的臉麵,真是大大的笑話。
我發覺月事很久冇來,買了驗孕棒一測,兩條杠。
正準備和宋嘉啟離婚,我卻有了他的孩子。
我怔怔地舉著驗孕棒,思索了許久。
很快我就做出了決定,孩子是無辜的,我要留下他。
從醫院回來,B超單被許渺渺搶了去。
她趁婆婆外出,歹毒地將我推下了樓梯。
而宋嘉啟,他冷冷地觀望著,默許著意外的發生。
怪我自己,竟敢對他抱有一絲奢望。
醒醒吧,林笙,什麼一見鐘情都是假的。
他看上我,不過是菀菀類卿罷了。
4
清晨,我接到電話,最小的弟弟在電話裡著急地說:“林笙姐姐,福利院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