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執子之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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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苒低頭咬住嘴唇，兩隻小手不安的扯著衣服一角。ada授給她推薦了幾個精神治療機構，寫在紙上，目光有些憐憫。“這種病，不能拖。”他低聲道，“拖的越久，越難治癒。為了你媽媽，也為了別人的安危，還是儘早把她送去吧。”陸苒接過紙條，向教授鞠了一躬，輕聲道謝。然後她去那幾個地方實地考察了一下。都是條件不錯的醫院，有公立的有私立的，環境清幽、乾淨，護士也儘職儘責，確實很適宜療養。但陸苒卻看到了這些醫院的另一麵。麵的病人有的呆滯，有的瘋狂，一進走廊就能聽見呼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她知道這的護士護工不會像那些黑心的療養院一樣虐待病人，這種聲音隻是病人發病時所不能控製的。然而，聽上去還是令人毛骨悚然。護士走在前麵，聲音溫柔，笑容和善，耐心的給她講解，而就在此時，她們麵前忽然衝出一個人！那人近乎癲狂的大喊大叫，麵容扭曲，露出恐怖陰森的表情，叫囂著要把這所有的人都趕儘殺絕。陸苒嚇得往後退，很快就有身強力壯的護工將那人控製住，拿來繩子將那人捆綁起來。護工下手難免重一些，陸苒看到那人手腕上暗紅色的勒痕。她心頭忽然一緊，想到這樣的傷終究也會落在自己媽媽身上，她又不忍心了。“陸小姐，別怕。”前麵的護士依舊溫聲細語，她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嗯……”陸苒點點頭，問道，“這個病人怎了？”“哦，她是個人格分裂症患者。”護士柔聲解釋，“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精神疾病。這個患者分裂出的人格有七八種，每種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剛纔那個樣子，是她分裂出的一個殺人犯。”“殺人犯？”“是。”護士看看她，“有幾次她殺人未遂，警方對她也是嚴密控製的。但因為患有精神疾病，所以纔到我們這監管。”陸苒茫然的看著走廊儘頭。那人已經被帶走了，按照治療方法，醫生或許會使用電擊……陸苒的心再次狠狠一顫。“如果，”她抬眼看著護士，艱難問道，“如果不把病患送來，我自己在家照顧，行嗎？”“小姐，您開什玩笑？這種病症需要專業的治療，您要是不把人送來，萬一對社會造成危害，後果將不堪設想！”*陸苒從療養院回來，便心神不寧。好在這幾天程素月一直很平靜，基本不出門，隻在臥室躺著。陸苒按時做好飯給她送進去，看到她孤單的背影，心不禁一陣悲涼。“苒苒，別為難了。”程素月對她說，“既然教授都說了，那就把我送到那個專業的治療機構吧！不管他們用繩子還是用電擊，我都受得住！”“媽……”陸苒一聽這話，眼淚瞬間掉下來。程素月眼圈泛紅，緊緊握住她的手。她也捨不得，但為了女兒的將來，她隻能捨掉自己。“苒苒，以後媽媽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件事別跟君揚講，媽媽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但我怕……這件事會成為你倆的阻礙。”陸苒已經泣不成聲，撲進媽媽懷中。**懷抱還是跟從前一樣暖，手還是跟從前一樣溫柔的撫摸她的發。“對不起……”程素月含著淚說，“媽媽那樣做，不是故意的……我控製不了自己。”陸苒抬眼看她，母女倆相擁在一起，久久無法分開。這幾天陸苒經常往ada授那去。除了為把程素月送進精神療養院做準備，她還詢問教授關於護理的一些問題。她心中隱隱有個想法，就是親自去照顧程素月。“陸小姐，你要想清楚。”ada皺眉，“這樣的病人，得專業的人員來護理。你去了可能隻會添亂。”“不會的……”“千萬別想的太簡單。”ada著她，深藍色眼眸帶著幾分同情與無奈，“你以為你會很理智，但真正到了醫生對你母親用電擊這些治療方式的時候，你親眼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你就會自亂陣腳。到時候，你隻能成為醫生的累贅！”“可是，ada授。”陸苒咬咬嘴唇，“我們這邊有句話叫‘子欲養而親不待"……我不想在我有能力照顧**時候，讓她獨自麵對這份痛苦，我不想讓自己後悔。”藲裞網ada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樓下，薑綿綿和霍君譽不約而同來到這，在對上彼此眼眸時，不禁會心一笑。“你怎來了？”“你不是也來了。”霍君譽笑了笑，上前牽住她的手。幾天前他們就來過這，但當時ada授出於職業素養，並冇向他們透露太多程素月的病情。“我一直覺得，我們應該再問問教授。”薑綿綿看著他，“他肯定有冇說的！”“但是，”霍君譽低聲道，“不透露病人的病情，是一個醫生的基本素養。”“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掌握這些資訊啊！”兩人正說著，迎麵走來神色凝重的陸苒。薑綿綿一怔，陸苒也停住腳步，呆呆的看著兩人。“你們……”“苒苒？”陸苒目光黯淡下去，“你們來這兒，是想問教授關於我**病情，對嗎？”“這……”霍君譽和薑綿綿互看一眼，不知道該說什。背地調查人家的媽媽，確實不算太光彩。然而正如薑綿綿所說，事關重大，而且要不是程素月變化太詭異，他們也不會起疑心的。“姐姐，姐夫。”陸苒低聲道，“求你們不要再懷疑她了，她就是我媽媽，千真萬確。”“苒苒，這中間……是不是有什誤會？”陸苒鼻子一酸，低著頭跑開了。薑綿綿覺得不對勁，不顧一切去問ada授怎回事。這次她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問的很直白。而教授看著她，愣了半晌，最後緩緩道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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