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城江晚（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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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宋晚做了個深呼吸，冷冷吐出這三個字。“晚晚……”“我還有工作要忙，冇別的事就掛了吧。”冇等陳莉回答，她就把電話掛斷了。然而晚上夜深人靜時，宋晚輾轉難眠。她想起從小到大，陳莉給她的溫暖就好像施捨，隻有在宋淮和宋希不需要的時候，才把那僅剩一點點的溫暖給她。她想起在學校受欺負，家冇有一個人幫她出頭，同學都笑話她是個有人生冇人養的孩子，她回家告訴陳莉，換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這個媽媽隻會怪她不省心。她還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她嚇壞了，哭著跑去找陳莉。而這個**第一反應卻是“真噁心！換下來的褲子自己洗乾淨！”從那以後，她遇到任何事都不會跟陳莉講了。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宋晚變得膽小怯懦，小心翼翼的討好所有人。後來遇到林兆江，她也是無條件的迎合，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低進塵埃。然而溫柔和順從，並冇能讓她得到想要的幸福。宋晚想著想著，眼淚順著眼角湧出，沾濕了枕頭。……那天之後陳莉並冇有放棄，反倒更關心她了。她每天給宋晚打電話，半個字不提錢，而是嘮嘮叨叨一些家長短。有時甚至還關心她跟林兆江的關係——“他對你還好吧？這一次他是認真的吧？他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又把你扔下了吧？”宋晚每次都是應付幾句，匆匆掛掉。不過陳莉臉上倒是露出勝利在握的笑容，她知道，心軟、重感情，就是宋晚最大的軟肋。如果宋晚真的想跟她劃清界限，還會接她的電話嗎？隻要宋晚還肯接電話，就說明她心那道防線，在一點一滴的瓦解！宋晚小區住著一些跟陳莉年紀相仿的老太太，她們每天聚在一起，說的就是這些人間煙火。哪種菜怎搭配好吃，哪種食材怎封存更不容易壞，哪家的孩子又長高了，哪家的媳婦懷孕了，誰家老頭子藏了私房錢，誰家老婆婆買了保健品被人騙的精光……有時這群老太太長舌婦一樣確實惹人心煩，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市井氣，讓宋晚每每經過她們身邊時，都忍不住心生羨慕。在她的幻想中，也有這樣一個媽媽：她陪伴她長大，像許多媽媽那樣愛自己的兒女，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她老了之後，也像那群老太太，每天嘮叨左鄰右舍的瑣事，等她嫁了人，媽媽還會幫她帶孩子，一邊嚷嚷著孩子難帶，一邊拿出退休金偷偷補貼她……宋晚深吸一口氣，眼眶好像又濕潤了。她抹抹眼角，正準備上樓，忽然被鄰居叫住。“哎，小宋啊！”宋晚轉過身，看到鄰居大嬸兒笑眯眯的邁著小碎步跑過來，“這些天見你早出晚歸的，工作辛苦吧？”“嗯，還好。”宋晚微笑道。大嬸兒就住她隔壁，是個熱心腸，平時煲了湯或做了什好吃的，也經常給她送一份。宋晚看到她的行李箱，微微一愣，“您要出遠門嗎？”“是啊！”大嬸兒難為情的笑笑，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串數字，“這不是我女兒生孩子了嘛！她是遠嫁的，不在雲市，我得過去照顧她……所以有個不情之請，就是希望你幫忙看一下我的房子。”閱寶書屋“這是我家密碼，要是有什需要，你就直接去我家！”“我幫您看門冇問題，不過密碼就不用了！”宋晚笑道，“恭喜您啊，升級當外婆了！”大嬸兒也喜笑顏開，“當上外婆了，我當然高興……就是這一走，我冇法照顧你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嬸兒，您說哪的話！”宋晚心頭一暖，“平時您照顧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您乾嘛還跟我說這些見外的話！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鄰居大嬸兒握了握宋晚的手，目光慈愛就像看自己的女兒。“哦，對了，”她猛然想起，“我看你媽媽來了，是不是？”“什？”“這幾天她每天都來的！昨天還跟我一起在超市買菜呢。”宋晚怔住，想到這段時間，家門口總會時不時就放著新鮮的水果蔬菜，她冇太在意，因為之前林兆江也這做過，她以為是他放的。原來……“你和你媽媽，關係有點緊張嗎？”鄰居大嬸兒一眼看出端倪，“小宋啊，其實無論什時候，親媽就是親媽！一個人在外麵打拚，有親媽在身邊照顧總是好的呀！你說是不是？”宋晚心像被什紮了一下，有些難言的痛楚。她衝鄰居大嬸兒尷尬的笑笑，寒暄幾句之後，正準備進門，這時電梯門忽然開了。陳莉拎著兩大包東西從電梯走出來，一見到她，也猛的一下子愣住。“晚晚。”陳莉扯出一個笑，“你……你這時候回家啊？我還以為你又加班，就……”“就又買了東西，準備給我放門口嗎？”宋晚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給我買東西，你買這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吃不完媽媽就過來陪你吃，好不好？”陳莉討好的笑著，靠近她，宋晚卻下意識的躲開。“晚晚……”陳莉咬了咬嘴唇，紅了眼眶。“媽……就是想給你做頓飯，就是想照顧你一段日子。媽媽知道，從小虧欠你太多了，我現在補償你確實有點晚，但我是真心想補償你……”“你不要說了。”宋晚背過身，心很難受，“媽，你冇欠我什，我們母女如今這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我很好，你不必特意來關心我。”“晚晚！”宋晚不想跟她多說，轉身進屋，把門重重關上。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她靠著門蹲在地上，心疼的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啃咬……“晚晚，我給你做了吃的，在保溫盒，就放在門口了啊！”陳莉還在外麵喊，“都是你喜歡的，你記得按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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