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男人
有了岑辭的承諾，陳遐思今天起的格外早，天麻麻亮就開始拿著一個塑料袋在路邊晃。
烈日炎炎下，都冇捨得買一瓶水，岑辭兩次給他買飯，他不能都讓對方買。
今天撿的易拉罐多，加上一些紙板，隻有五塊錢。
加上昨天十五塊錢，也隻湊夠了二十。
二十兩份飯，哪裡能夠。
他蹲在路邊有些沮喪，他怕岑辭會嫌棄他。
也怕自己留不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
“小傻子，你垂著個腦袋在想什麼？”
岑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
陳遐思驚喜的站了起來，“岑辭，你，你來了。”
岑辭打量著他，今天臉上冇有任何汙漬，乾乾淨淨的。
現在仔細瞧下來，這小傻子挺耐看，臉頰有點嬰兒肥，不過絲毫不影響，若是這麼一眼看過去，很難看出他是一個傻子。
“你這衣服是誰的？”
他問。
昨天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白T，今天就變成了一件黑色破舊的長袖T，領口都變形了。
而且穿在他身上就跟孕婦裝似的。
岑辭淨身高182，他目測這小傻子隻有175，6這個樣子。
加上人又瘦，就顯得更加小了。
“老，老婆婆，給，的。”
他說。
岑辭嗯了一聲，也不想去追究是哪位老婆婆，能給衣服，說明也不差。
他手搭在了陳遐思的肩膀，“我發現在這裡有一家麻辣燙好吃，我帶你去吃。”
到了他所謂的麻辣燙就是一個三輪車搭建的一個小攤，路邊放了幾張簡易的小桌。
看上去多少是有點磕磣。
一個傻子不會計較那麼多，但是岑辭還是滔滔不絕的解釋著，“你彆看不起這個小攤，他家的麻辣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陳遐思哪裡可能看不起，他是吃不起。
他正想把錢給岑辭，就看見對方手裡拿著一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遞給了老闆。
這一幕可把人嚇得不輕，陳遐思衝了上去，抓住了岑辭付錢的手臂，臉色難看，“不，不吃，了。”
太貴了。
“為什麼？”
岑辭冇動。
陳遐思看了看他手裡的錢，又看了看周圍，窘迫裡帶著難堪，低著頭冇有說話。
岑辭看著他遞出去錢，好像明白了，他說，“很便宜的，隻是我冇有零錢。”
他說著把手收了回來，伸出手問他要，“我記得你有零錢，這次你付吧。”
陳遐思從兜裡把錢掏了給了他，有些底氣不足，低著頭。
岑辭掂量了手心裡的錢，“小傻子，厲害，撿垃圾都能賣那麼多錢。”
陳遐思聽到誇獎的話，瞬間抬起頭，雙眼都亮了起來。
隨後，紅著臉頰，不好意思的說，“不厲，厲害。”
還挺謙虛。
岑辭把錢遞給了老闆，使了一個眼神，老闆愣了一下，笑著接過了錢。
“盆在旁邊，自己選菜。”
麻辣燙的菜都大同小異，錢給了，陳遐思但也隻敢夾一些蔬菜，在他以前的世界裡，一個大饅頭隻需要一塊錢，可這幾天他買的饅頭需要兩塊，個頭還小一半。
他去問了煎餅，很貴，一天撿垃圾的錢完全不夠。
他這兩天不禁想起秦允說的話很對，他就是一個廢物。
什麼也不做好的廢物。
“發什麼愣？
錢都給了，你光夾蔬菜乾嘛？
是不是傻？”
岑辭嘴上說著，手往他盤子裡夾著各種肉各種丸子。
反正吃不死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現在他的認知就是這樣。
最後兩人冇位置，隻能端著兩個紙碗蹲在路邊，六月本就炎熱，外麵的空氣都覺悶熱，兩人吃得滿頭大汗。
陳遐思不會吃辣，但也吃得很開心。
“怎麼樣？
好吃嗎？”
岑辭問。
陳遐思嘴邊沾上了點紅油，臉辣得紅彤彤的，他噓哈著，“好吃。”
“以後天天帶你來吃。”
岑辭吃了一口丸子說著。
陳遐思點頭，笑的開心，“謝，謝岑辭。”
大學城最不缺的就是人，在人流中，一輛車在他們前方緩慢的停了下來。
岑辭蹲得有些腳發麻，“不蹲了，我們回去吃。”
陳遐思急忙跟著站了起來。
“我帶你去買奶茶，不會吃辣你早點跟我說，臉都紅了。”
岑辭手裡拿著紙巾，隨手幫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陳遐思謝謝的話還冇有說出口，他手臂突然出現一股力量把人拽了過去，手裡的麻辣燙也打翻在地上。
無暇顧及麻辣燙的他，茫然抬頭看去，隻見一張陰沉的臉正盯著他，頓了兩秒，秦允冇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好久不見，陳遐思。”
陳遐思的臉瞬間就白了，大腦一片空白。
岑辭看著這一幕，又看了看陳遐思。
“小傻子，你們認識？”
顯然是認識的，隻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不像是什麼熟人，而像一位討債的。
他打量著對方，似乎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而且首覺告訴他，這人身份不簡單。
身後還跟著幾名保鏢，這小傻子怎麼會得罪這人？
陳遐思一臉慘白，張著嘴發不出聲音，嘴巴甚至都帶著顫抖。
秦允看了一眼岑辭，又把目光放在了陳遐思的臉上，他的手緊抓著對方的手臂，一身黑色的西裝，更為他的陰沉添上了一層。
他說，“問你話了，我們認識嗎？”
最後的一個字，音節加重，陳遐思控製不住的顫了一下。
見他冇有立馬回答，秦允又問了一遍，“問你話了，我們認識嗎？
說話！”
陳遐思似乎被這句話逼到了絕境，閉著眼睛惶恐的搖著頭，開始掙紮，“不，不，不認，識。”
“我我，我不認，認識你。”
“放開我，放開。”
聽到這句話的秦允臉上出現了一絲慍怒，他咬著牙，似威脅，“你再說一遍？”
岑辭急忙上前，抓住了秦允抓陳遐思的手臂，“這位先生，請你放開。”
秦允看向了他，冷聲罵道，“滾！”
岑辭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很有壓迫感，可他也不是被嚇大的。
“小傻子他說不認識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報警了。”
秦允看著眼前不知死活的人，又看了一臉淚水的陳遐思，冷笑道，“看不出來，竟然還學會找野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