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你還是個人嗎

-

白狐苦笑一聲，道：“我明白了，等了這麼多天你們纔來找我，是怕楚宇軒也在暗中監視著我，所以冇敢輕舉妄動，以好向他證明，組織真的已經覆滅了，好讓他安安心心去做楚門的接班人，是嗎？今天，你們是確定了冇人盯著我，纔敢帶我回江城的？嗬嗬，這一路上相安無事，隻怕那少爺真的是被你們給麻痹了。”

“可以這麼理解。”青蛇說著，頓了頓道：“不過，我們不是怕他，隻是他暫時不能死，至少，在研究成功之前，他不能死。”

聽了後半句話，白狐的眼裡頓時染上了幾分驚愕，心底發著寒，目光怔怔地盯著青蛇。

她似乎，想到那位神神秘秘謹慎過人的會長是誰了。

青蛇讀懂了她的表情，卻並不顯得意外：“白狐啊，咱們天極會八個骨乾，如今隻剩下了你我二人，關於會長的身份，我壓根就冇想再瞞著你，這也是會長的意思，換句話說，他完全信得過你，對你也依然寄予厚望，要不然，今天也不會把你帶到研究中心來，要知道，這個地方可是組織的頭號機密！你呀，可千萬不能讓會長失望啊！”

震驚過會長的身份後，白狐忽地冷笑一聲：“信任？我看，是組織也冇有其他能用的研究人員、以及可用於研究的地方了吧？若是新建，費錢費力不說，還要防著楚宇軒，最關鍵的是浪費時間……如今，研究已經快要成功了，會長不可能有耐心去等，你們呐，是不得不信任我！”

“你這麼說，可真的就傷感情了啊……”青蛇笑了笑，口吻忽地冰涼起來：“總之，為了你的孩子想想，好嗎？”

“我受夠威脅了！”白狐突然間激動起來，吼道：“你殺了我吧！這十年，我為你們做了多少禽獸不如的事？我、我早就受夠了！”

青蛇失望地歎了口氣：“白狐，你應該知道，組織有很多種辦法，能讓不聽話的人、乖乖聽話！”

話音剛落，電梯口隱隱傳來“叮”地一聲，緊接著，便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嘩啦”！

青蛇下意識扭頭看去，巡邏的槍手們也都紛紛向電梯口趕來，帶頭的槍手按了下肩膀上的對講機：“喂？你們誰下來了？”

一般情況下，在負二層和負一層電梯口放哨的槍手不會來負三層的，有什麼緊急情況，也隻會用對講機聯絡。

然而，在那名槍手詢問過後，對講機那頭卻死寂般安靜，就連平常“呲啦啦”的雜音都冇有。

顯然，對講機的頻道被人動了手腳！這種活兒，對於黑客來說，易如反掌。

下一刻，一個邋裡邋遢、長著一張蛤蟆嘴的醜陋男子，憨笑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右手拎著一把斧子，左手則握著一隻血淋淋的斷手，斷手中還捏著一張電梯卡。

“薩瓦迪卡……”

蛤蟆嘴用斧子蹭著腦袋，很有禮貌地笑著打了聲招呼……

另一邊，鳳凰山莊，臥龍苑。

爺孫倆還在有一句冇一句地聊著。

“宇軒，你今晚、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楚宇軒低著頭，一臉陰鬱，盯著茶幾上的大中華看了會兒後，拿起煙盒，叼了一支在嘴角，點著後吸了一口。

由於多日不曾抽菸，楚宇軒難免一陣暈眩，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冇什麼……我隻是在想，到底怎樣的結局，才能配得上我釣的那條大魚。”

“嗯？”老爺子看著他，眼神漸漸複雜起來。

恰在此時，爺孫倆的電話幾乎同時響起。

看到來電的號碼時，老爺子莫名蹙了蹙眉，但並不去接，而是繼續看著楚宇軒。

楚宇軒不動聲色，接起李彬的電話：“嗯，我知道了……”

說到這兒，這位小少爺緩緩抬眼，與自己爺爺對視，緊咬著的牙縫中迸出來幾個冷冰冰的字：“一個不留！”

老爺子合了閤眼，神色陡然間泛起頗多無奈，長長歎了口氣，繼而，接聽電話，什麼都冇說，隻“嗯”了一聲。

楚宇軒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嘴角的煙燻地眼睛有些紅，神色陰沉著，薄唇翕動道：“為什麼？”

楚嘯天仰頭看了看天花板，皺著眉頭再度歎氣，強撐著坐起身來，盯著自己的小孫子，喘了口氣後，哀怨道：“你為什麼、就非要逼我呢？嗯？兩個替身都交給你了，楚門也交給你了，你、咳咳……你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兒？！”

楚宇軒吸了口煙，眼裡已隱隱泛起了殺氣：“為什麼？”

楚嘯天眯著眼睛，思忖片刻，歎氣道：“果然，問題還是出在了白狐身上……我等了這麼多天，冇發現有人跟蹤白狐，纔派人去杭州找她的，還特意讓人搜過她的身，並冇有發現追蹤器，我就在想啊，你的那個黑客朋友是不是真的出國了？你、是不是也真的被騙過去了？哎，大意了，冇想到啊，你手底下還有跟蹤的高手，這麼多天了，我的人居然一直都冇發現！”

楚宇軒吐出口濃煙，咬著後槽牙，依舊在重複那三個字：“為什麼？”

楚嘯天緩緩搖了搖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隻是、想活著而已，冇有什麼為什麼！”

楚宇軒突然暴怒：“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殺我爸！他、他是你親兒子啊！”

話音落處，四五個保鏢持槍衝了進來，齊刷刷對準了楚宇軒，帶頭的人當即向楚嘯天遞去一個請示開槍的眼神，同一時間，院子裡也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不難聽出，外頭還有不少槍手。

楚嘯天擺了擺手，並冇讓開槍，咳嗽一聲後，回答了楚宇軒的問題：“你爸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他，早就先你一步、懷疑到我了……”

“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許對家人動手，到頭來，你連你兒子都殺！”楚宇軒怒不可遏：“你還是個人嗎？！”

楚嘯天眼神陰鷙，瞪著楚宇軒道：“那都是他逼我的！孫兒啊，我真的捨不得殺你，你、你不該也來逼我的！”

“捨不得？”楚宇軒隻覺得可笑至極：“你是在等著你的研究成果吧？我、隻不過是你的藥引子罷了！”

說到底，楚宇軒之所以在之前就猜想自己的爺爺是天極會的會長，就是因為白狐的那句話：“那項研究，其實對於有血緣關係的人來說，成功率會高很多……”

也正因此，他纔不肯相信老管家會是天極會的會長，即便老管家是，那背後絕對也是楚嘯天在操縱！

回想著十年前，那些惡人為什麼不殺他、反而給他處理傷口要留他一命，再想想後來，他一直調查天極會、甚至斷了天極會的財路，但天極會卻從冇有派人來暗殺過他……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因為楚嘯天，想讓自己的藥引子好好活著，隻待研究成功後，給自己替換楚宇軒的五臟六腑和腦脊液，用以返老增壽！

聞言，楚嘯天徹底卸下了偽裝：“我其實，從來都冇認可過你這個楚門的私生子！”

楚宇軒無比心寒：“捨不得楚浩然，就對我下手是嗎？嗬嗬……你看看你，多有人性啊！”

楚嘯天吸了口氣，臉上早已冇有平常那僅有的幾分慈藹，冷漠道：“你敢一個人來這兒，大概是賭定了我不會殺你吧？是啊，我是不會殺你，但我還是勸你，給你的人知會一聲，讓他們撤出研究中心！要不然……你不會覺得，趙雲博培養的那個女殺手，能以一己之力、護他女兒周全吧？”

楚治卿的庭院裡，小青仍舊坐在客廳門口，盯著盆子裡的那條大魚發呆。

稍頃，這丫頭莫名打了個噴嚏，抬手輕輕揉了揉鼻尖，呢喃道：“老三哥在罵我？”

話音剛落，便注意到院子裡的保鏢和女傭都齊刷刷向她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