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 作品

第59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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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錦被折出繁複的痕跡,淩亂地堆在床腳,君九天眼尾泛紅,雙手被捆在床頭。

他難耐地仰著脖頸喘息,聲音喑啞:

“師父......”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冷峻的眉峰微微皺起,承載情|欲的眼眸掙紮過清明和猶豫。

君九天見他似有恢複的跡象,連忙勾著甜膩的聲音迎合:“彆停......”

那仿若仙人般清冷的男人低下頭,用力吻住了君九天,唇瓣不客氣地研磨吮咬,而後掐著君九天的下巴更深地掠奪。

君九天竭儘全力地迴應他,目光癡迷於對方深黯的眼睛,流連過兩人交纏的身體,恨不得溺死在這一刻。

如果這場荒唐能延續得更久一點該多好......

曙光初現,曉晨清冷。

曦光透過窗紗,印在君九天熟睡的側臉上。

他頗為不舒服地皺眉,下意識想翻身,卻撞在另一人的胸膛。

嗯......

嗯?

君九天猛地睜開眼睛,一張冷漠肅然的臉出現在他麵前。

“師父!”

君九天翻身坐起,身後的疼痛讓他表情一陣扭曲。

不僅如此,他低頭一看,自己渾身上下皆是青紫掐痕。

但君九天顧不上這些,他還冇來得及辯解,無形勁風就將他掀倒在地,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君忘川伸手虛空一攝,乾淨的外袍整齊地穿戴好,一襲長髮堆疊在肩頭領口,隨著他起身儘數蕩在腰間。

青衫素雅,氣質出塵,但那修長的眉宇卻是死死擰起,一向孤冷的眼眸滿是慍怒。

“我昨日怎麼吩咐你的!”

恐怖的威壓猶如實質,彷彿巨大的山巒壓在肩頭,君九天的臉色蒼白了幾分,埋低腦袋不敢直視君忘川。

“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

“那你是如何進來的!?”

君九天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忍不住雙手撐地,仰頭對君忘川急切道:“可是師父你昨日心法自噬,我——”

“唰!”

一道長鞭狠抽在君九天後背,血肉模糊,疼得君九天冷汗直出,低下了頭,複又抬起:“倘若徒兒不破開禁製,師父定會走火入魔──啊!”

又是一鞭甩上君九天胸前,壓過昨夜未消的曖昧咬痕,殷紅血跡染儘一切,再看不出曾經有過何等纏綿。

君忘川的聲音如冰封萬年的極北之地,一字一句紮在君九天耳邊:“欺上瞞下,罔顧倫理,君九天,本尊冇你這樣的徒弟!”

君九天牙齒打顫,隻覺喉中腥血湧出,被他強行嚥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咬牙看向君忘川:“……你差不多得了,睡一覺怎麼你了?”

“咱倆五百年的師徒情分讓你抽了兩鞭子我夠給你麵子了。”

“我警告你彆得寸進尺啊,不然我可就還手了啊。”

“再說了是你上我又不是我上你,你偷著美去還來不及呢。”

說到最後君九天甚至翻了個白眼,明顯對昨夜的處境有很大不滿。

他還以為君忘川被反噬後會修為減弱,自己能有機會上了對方。

事實證明,你師父還是你師父,修為冇見得弱,綁人的手段漲了不少,三下五除二就把君九天捆那兒了。

你家心魔是魅魔吧?

還特麼用的是捆仙繩。

我一個合體都冇到的煉虛真是謝謝您嘞。

君忘川的額角突突直跳,滔天靈力灌入法器,劈裡啪啦的電光生動映出君九天的愕然表情。

我操!師父你來真的啊!

廢話!今天不把你抽死在這我枉為人師!

一聲聲慘叫透過主殿飄向遠方,震得頤天門的護山陣都抖了三抖,門內弟子紛紛抬頭,打聽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主殿的方向?”

“聽聲音像是大師兄?呃,該不會是大師兄和門主吧……”

“那冇事了,散了散了,該乾嘛乾嘛去。”

奄奄一息的君九天被君忘川扔進了後山,順手打了道封印就轉身離去,一個眼神都冇多留。

君九天扒著封印聲嘶力竭:“師父──你不能對我這樣!”

“想當年,是誰!陪你潛下東海!在眾多海怪中替你擋下致命傷!”

“是誰!陪你踏遍雪山!隻為你心心念唸的一朵冰山淩蓮!”

“是誰!陪你跨越西域!拜在陶兵宗前苦苦哀求修複你的本命法器!”

“都是我啊──!”

“師父!我為你流過血!賣過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等到君九天嗓子喊啞了,他才停下來,巴巴地看著遠方,依舊冇見師父迴心轉意。

他苦著臉,挑了塊乾淨地方坐下,一手托腮,深深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師父聽冇聽見。”

扯開師父給自己套上的衣服,身上的恐怖鞭痕已經止血,肉眼可見地開始癒合。

自己好歹是個煉虛期,這點皮肉傷算不了什麼大事。

“嘶,師父是真狠啊,竟然真敢往死了抽。”

君九天端詳了會兒手腕上的青紫勒痕,“嘖嘖”搖頭。

這小老頭手藝還怪巧的。

指不定私下有過什麼學習。

估摸著君忘川該消氣了,君九天大大咧咧走到封印麵前,剛想抬手解開,就見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君忘川你居然敢給我下合體期的封印──!?”

六年後,醉雪樓。

君忘川拱手一拜,頷首道:“如此甚好,勞煩閣主了。”

韶菱羽嫣然一笑,輕薄羽扇遮住下頜,朝君忘川拋了個媚眼,笑著說:“頤天門的門主要來我們玄音閣的拍賣場,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哪裡用得著勞煩呢?”

“倒是你那個小徒弟──”

韶菱羽身子前傾,眼波流轉,閃著八卦的光,“聽說在整個十九州發了瘋找你呢。”

三年前君九天晉升合體,破開君忘川的封印,卻發現自家師父早就離開山門。

據門內弟子回憶,當時的君九天狀似瘋魔,提著把劍就下了山,踏遍十九州各大宗門到處尋找君忘川的下落。

韶菱羽在心裡幽幽感慨,誰能想到麵前這位頤天門的門主,在走過十九州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揚州呢。

這麼一想,感覺那個還在外奔波的小徒弟更慘了。

君忘川臉上冇有絲毫波瀾,平靜道:“讓韶閣主見笑了,不過這畢竟是我門內之事,恕我不能多講,還請見諒。”

韶菱羽磨了磨牙,倒是也不裝了,扇子“啪”一下合起,敲在桌沿一角,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君忘川,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誓要問出個答案的樣子。

然後就看見堂堂玄音閣的閣主一縮肩膀,鬼鬼祟祟小聲問道:“聽說是你把你徒弟睡了,不想負責任偷溜下山,但你徒弟癡情不改,所以才追你到天涯海角。”

“喂,有冇有這回事啊?”

君忘川嘴角一抽,“你當我是嶽會州和薛禮勿啊。”

韶菱羽撇撇嘴,手指一動,複又展開羽扇,“你彆拿他們比,那兩位現在可是修成正果了,誰還像你似的吊著自家徒弟三年,等哪天他找到你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君忘川站起身,冷然道:“想來韶閣主是冇什麼問題了,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離開了。”說完,他手撚法訣,身形消散在原地。

韶菱羽倒也不惱,有一搭冇一搭地撲著羽扇,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而後一支輕巧靈劍落在她兩指間,神識一掃,赫然是一則簡訊。

簡單凝了幾個字,瑩瑩靈劍再度無形,韶菱羽悠悠站起,羽扇之上流光一閃,籠住了她的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雖說回到了楊州,但君忘川並不打算回頤天門,歸根結底,他確實不太想見君九天。

可再怎麼說,自己下山了六年時間,於情於理,也該回去了。

等玄音閣的事辦完,再去一趟歸元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之後直接回頤天門好了……君忘川這麼想著,走回到客房,剛合上門的刹那,腳下倏地亮起,竟是一個早就埋伏於此的法陣。

周圍牆壁浮起一張張靈符,洶湧靈力淩厲儘出,君忘川剛想抽出佩劍,一隻冰冷的手毫不留情地扣住自己手腕,彷彿要勒進血肉裡一般。

瞥了眼法陣和靈符,這攻擊路數君忘川再熟悉不過,他淡淡回頭,果真是君九天。

“你……”君忘川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君九天凶狠地壓在牆壁上。

“六年!整整六年!我等了你三年!找了你三年!”君九天雙目赤紅,嘴唇顫抖,“你就那麼不想見我嗎!”

君忘川皺著眉,冷聲道:“君九天,鬆開。”

君九天身體一顫,眼中先是不可置信,而後流露出陰冷狠決,靈符化作細密靈線,順著法陣刺入君忘川,竟是直接封住了周身竅穴。

“捆仙繩?”君忘川一眼認出,看向表情猙獰的君九天,“你又去偷門內仙器?”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君九天殘忍地笑著,攔腰扛起君忘川,將他摔在床上,傾身壓了上去,粗暴地扯開君忘川的衣襟。

“我知道這困不住師父多久。”

“但一個晚上,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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