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青太彪悍,京院榮少他超愛 作品

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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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

岑思卿看清了門外之人,立刻起身相迎。

“你為何在此?”

岑思卿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憂慮。

六皇子也麵露尷尬的走了進來,說道:“聽聞七弟身體好些了,今日特來看望。”

岑思卿看著六皇子,神色略帶驚慌,似乎正在努力壓製自己的緊張。

衛淩峰也趕忙上前行禮,賠罪道:“卑職不知是六殿下,剛纔多有冒犯,還請六殿下恕罪。”

“無妨。”六皇子擠出笑容說道:“是我自己不讓通傳的。冇想到打擾到七弟了。”六皇子溫和的說道。

岑思卿也露出淡淡的微笑,迎著六皇子說道:“怎會?六哥能來榮和宮,我自然是歡迎的。”

他儘力維持著鎮定的態度,說完,便示意衛淩峰退下。

六皇子看著岑思卿臉色不佳,身披鬥篷且赤著腳,便關心道:“七弟怎麼這副裝扮?小心著涼。”

岑思卿經六皇子提醒,才發現自己衣著欠妥,立即說道:“我在自己宮中隨意慣了,未料到六哥這時會來,實在讓你見笑了。我這就去更衣,還請六哥稍待片刻。”

岑思卿說完向寢殿走去。一邊走一邊將沿途可目及之處又再次檢查了一遍,確保冇有任何的疏漏,才放心地留下六皇子獨自在外殿。

初陽斜照,柔和而溫暖。

偏殿書房內,岑思卿與六皇子岑逸禮相視而坐。

岑思卿注視著眼前的六皇子,他一襲青衫,眼眸清澈如水,一副溫和單純的麵容,不禁心生羨慕。然而,方纔發生的那一幕仍在岑思卿心頭揮之不去,又令他不得不謹慎。

岑思卿不確定,自己與衛淩峰的對話六皇子到底聽到了多少?自己對他是否應該要有所戒備?

試探的陰影悄然縈繞。

“七弟為何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可是遇到什麼事情?”六皇子突然先開口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溫暖。

岑思卿抬眸,露出一抹笑容,儘量掩飾著自己的不安。他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任何一絲的失態都可能引起懷疑和猜測。

這時,宮婢送上熱茶。

“微聞宮中多議論於我,聽了難免有些不安。”岑思卿示意宮婢退下,他一邊親自為六皇子斟茶,一邊以無奈的口吻說道。

六皇子皺眉,關心地問道:“何等議論竟然會令你不安?”

“惟前冬宴,我禮遇不周,不請自到,恐怕有人對此不滿。”岑思卿聲線疲弱,說完歎了口氣。

“確實,我也有所耳聞。”六皇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說道:“不過,七弟無需害怕。大家不過是關心你。”

“倘若真是關心,那也便罷了。”岑思卿看了一眼六皇子,端起了手中的茶杯說道:“就怕有人因此妄加揣測,說我心機深沉。”

六皇子聽到岑思卿這麼說,忽然笑了,安慰道:“七弟多慮了。這宮中的流言蜚語多如過眼煙雲,隻是眾人口中的空談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岑思卿看到六皇子如此,一時不知他是真的全無心機,還是心機太深,竟叫自己無法看透。於是,隻能無奈搖頭道:“六哥果然率真豁達,若是我能學得半分,也不至於困頓至此。”

或許是還未從之前發生的事中完全走出來,岑思卿的眼神依舊有些遊離,神情也有幾分恍惚。

六皇子聽了岑思卿的話,立刻笑著擺手道:“七弟過譽了。我不過是不願費心力,去揣摩那些無中生有的事情罷了。”

岑思卿聽言,心中仍有疑慮,故意含糊其詞道:“近日,我總感覺好像被人窺視,擔心有人會利用近日宮中之事,彆有用心。”

“竟有此事?”六皇子立刻擔憂的看著岑思卿問道。

岑思卿點頭,努力集中精神,暗中觀察著六皇子的表情。

隻見六皇子眉宇間微微一皺,他的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然而,卻冇有絲毫遲疑,他鄭重道:“若真如此,七弟應當告知皇後纔是。”

“我怎可求助於皇後?”岑思卿聽言,立即清醒了許多,麵露難色的對六皇子說道:“畢竟,此前三哥因我而禁足。她又豈會幫我?”

“七弟放心。”冇想到六皇子言語肯定,對岑思卿說道:“皇後乃是後宮之主,她定不會因個人恩怨而有失公允的。再者,三哥禁足是因為他傷害了你,眾人皆知,理應當罰。”

岑思卿看著六皇子言之鑿鑿的勸慰自己,眼神中充滿誠懇。岑思卿注視著六皇子的眸子,試圖窺探出其中的虛實,於是繼續問道:“六哥真覺得,我應將此事告知皇後?”

“這是自然。”六皇子聲音堅定的說道:“不瞞七弟,從前宮中皆傳我母親生前與皇後不慕,因此我對她也曾多有顧慮。但皇後並未因流言而棄我於不顧,反而在母親離世之後對我多有照顧。所以,七弟也可放心,皇後定會幫你的。”

聽完六皇子的這番言辭,岑思卿在心裡中不知是該羨慕岑逸禮的純然,還是應該嘲笑他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天真。然而這一刻,岑思卿感到六皇子麵前的自己,虛偽而自私。

但在這個權謀紛爭的宮廷中,誰又能真正無私呢?

“可是,”岑思卿有心繼續試探,道:“此時正是商榷儲君的敏感時期,我擔心三哥因我而失了人心,落下話柄,皇後定已私心記恨於我。”

“七弟你又想多了。”六皇子聲音爽朗地說道:“太子之位關乎江山社稷大事,自然由父皇全權決定,後宮不得乾預。即便是皇後有私心,也不能左右嶽國的未來。”

“這是當然。”岑思卿看著六皇子的眼睛,故意靠近悄聲說道:“但,二哥至今了無音訊,三哥必然是太子之選。”

“七弟切莫妄言。”六皇子也壓低了聲音對岑思卿說道:“三哥是否是儲君之選,你我都不知,可不能妄議。”

岑思卿聽言,以為六皇子終於暴露了自己的私心。他也總算明白了眼前的情況,理清了思路,調整了狀態。雖然聲音依舊略帶沙啞和疲憊,但岑思卿繼續低聲問六皇子,道:“怎麼?六哥對這太子之位也有所打算?”

冇想到,六皇子聽了岑思卿的問題,忽然大笑了起來,搖頭擺手道:“七弟誤會了。我對這太子之位,是冇有絲毫的覬覦之心。”

說完,喝了一口手中的熱茶。

“六哥自小正直聰穎,自然是配得上太子之位。為何卻這般抗拒?”岑思卿有心詢問道。

“我自幼在皇祖母身邊,聽她給我講過不少皇室兒女為了爭權奪利而互相暗算,甚至不惜手足相殘的故事。”六皇子微笑的看著岑思卿說道:“所以,我絕不會為了太子之位,而令自己深陷權謀紛爭之中。免得日後對自己的親人拔刀相向,違背了人倫道義,日後良心難安。”

岑思卿得悉六皇子的心思,再看他純善的麵容,終於將之前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思卿受教了。”岑思卿起身作揖道:“今日與六哥的一番談話,果然令我安心許多。”

六皇子也起身說道:“那窺視之事,七弟也不要放鬆了警惕,務必要保護好自己,小心為上策。若是有什麼我可以幫得到的地方,望七弟不嫌棄我愚鈍,隨時知會便可。”

“感謝六哥。”岑思卿神情鬆泛了許多,對六皇子說道:“有勞六哥費心。改日我便去裕華宮,以求得皇後的幫助。”

六皇子見岑思卿終於放下了擔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繼而寒暄片刻後,便滿意的離去了。

岑思卿卻依舊坐在原地,凝視著手中的茶杯。杯中茶已涼,但他還是一飲而儘,嚐到了淡淡的苦澀。

岑思卿苦笑,不由得對六皇子感到敬佩,他不知六皇子是如何做到毫不被外界的紛爭所動搖,白水鑒心,如此心無旁騖的單純善良?

然而,岑思卿亦知,在這世態炎涼的皇宮中,單純和善良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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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峰見六皇子離去,便立刻上前詢問。

“不用擔心。”岑思卿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歎道:“岑逸禮不是我們該忌憚的人。但也不是眼下可以借力合謀之人。”

衛淩峰明白,六皇子生性溫厚純良,確實不適合參與權謀之事。

“如今,單憑我個人的力量,待到岑逸銘解了禁足,不知又要如何百般刁難與我了。若不趁此時找到聯手之人,以後便更是舉步維艱。”岑思卿思慮道。

“殿下,若論用人,卑職倒可舉薦一人。”衛淩峰湊近說道:“太醫院的丁錦辰丁禦醫。”

“此人可靠得住?”岑思卿側過身子,仔細詢問道。

“之前,助我查出藥中被人下了冰蝕毒的就是他。”衛淩峰彎腰繼續說道:“主動提出每日另行安排煎煮湯藥,以及暗中留下毒藥渣的人,也是他。”

“你可仔細查了他的身家背景?”岑思卿繼續問道。

“查了。才進宮一年的新禦醫,未曾參與任何勢力派係,也因此一直在太醫院備受排擠,整日隻能做些瑣碎雜事。”衛淩峯迴答道。

“好,那你便替我好好感謝他。”岑思卿點頭道:“日後少不了要勞煩這位丁禦醫了。”

衛淩峰領命,續而又低聲問道:“丁禦醫之前收好的那些藥渣,殿下可還需要?”

“留著吧。”岑思卿淡淡地說道:“指不定哪日,便用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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