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凡事得徐徐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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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臥病在床的程夫人此刻卻是坐在床畔，淚眼朦朧的望著沉睡不醒的女兒。
“老爺，音娘她……”
“住口！”程尚書突然大喝一聲，眉頭瞬間擰起。
“我之前是如何吩咐的？你倒好，竟還膽大到將那世子妃請到莊子上來了。”他冷笑一聲。
“可……”程夫人目光一觸及他那冰冷的眼眸，喉嚨似乎被人掐住。
她聲音霎時一低：“我至今也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竟被她給撞破了，幸虧世子逃脫了。”程夫人輕歎一聲。
程尚書麵色登時一黑。
這蠢婦！
他曾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務必多加註意，可她卻……
程尚書微沉著臉，望向昏迷不醒的程明音。
想來也是他這女兒的主意，為了一時的刺激竟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可那世子妃身為虞家人，又豈會是個蠢的？
不僅如此，還偏偏算漏了一點，竟還被陸家人給當場抓包了。
世子妃和陸家那邊還尚且好說。可若是讓世子知曉了，她又如何擔得起後果？
程尚書輕輕歎了口氣。
這下，陸家這步棋是下不成了。
多年的佈局皆因他這女兒的任性而毀於一旦。
程尚書額間青筋直跳。
他微閉著雙眸，過了半晌，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我已經跟那邊聯絡好了，待天色一黑，便將音娘送出京。”
程夫人麵色一喜，剛拿起帕子擦去麵上的淚水。
程尚書猛地扭頭望向她，“你也彆想著日後暗中聯絡她，若是讓我發現了……”
他微眯著眼眸，將袖子用力一甩。
程夫人身形頓時一僵，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半晌過後，她方怔怔點頭。
“昨日，當真是無人發現世子？”程尚書垂眸問道。
程夫人眉頭略皺，回想片刻，隨即便點了點頭：“當時屋裡僅剩音娘一人，還有那散落了一地的衣裳。”
“衣裳？”程尚書喃喃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一頓。
他急忙道：“在哪兒？”
“待人一走，我就吩咐下人拿去燒了。”程夫人低聲說著看了他一眼。
“糊塗！”程尚書當即剜了她一眼，“世子的衣裳，那世子妃又豈會有認不出來？”
程夫人麵色忽地一白。
下一瞬，她卻是眼眸一亮，連忙道：“那身衣裳是音孃親手縫的。世子妃必定認不出來。”
程尚書頓時鬆了口氣。
既是還尚未識破，那便有迴旋的餘地。
隻是，他這女兒……
他緊緊抿了下唇，眸底滿是狠戾。
該死的武安侯，該死的陸家！
自己這一雙兒女竟是全都栽在了陸家人手中……
按照他們的計劃，是萬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亦或是出了什麼他們不曾注意到的變故？
差一點讓他們滿盤皆輸。
程尚書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枚通體玄色的扳指，一副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樣。
“老爺，老爺……”程夫人見他怔愣，連連揮手喊道。
程尚書回過神，迅速將扳指放入懷中，皺著眉不悅道：“何事？”
“不妨將音娘送去燕城如何？如此一來，桓兒那邊也能有個伴。”程夫人眉眼間滿是懇求之意。
“你是嫌桓兒那裡還不亂嗎？”程尚書大斥一聲：“音娘本就是個呆不住的，去了燕城也隻會亂上添亂！”
“或者，或者讓音娘去雲州也成啊！左右兩個孩子也在那邊。”程夫人急忙站起身，聲音隱隱發顫。
“此時，我自有主張！”他眉宇間閃過一抹煩躁。
當真是蠢婦無疑。
孩子，孩子……
說的輕巧，可眼下那是端王世子妃“生”的一雙兒女。
當初換孩子時已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真當虞家是吃素的嗎？
原本，程尚書眉頭便緊緊的壓著，此刻一聽這話，麵色更是倏地一沉，眸底飛速閃過一抹嫌惡。
傳聞中……
虞氏一族本領通天，有族訓訓：虞氏女不得嫁入皇室，族中子弟更是世世代代隻效忠於皇帝一人。
可若皇帝昏庸無道，虞氏一族也可廢帝重立。
當年，若不是世子妃執意嫁入端王府，又豈會被逐出家門？
可她終究冠了個虞姓。
程尚書心頭一沉，隨即深深吸了口氣。
成大事者……凡事須得徐徐圖謀，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
陸景洲麵色微白著呆坐在原地，儼然還冇從妹妹方纔那一番心聲帶給他的驚愕中緩過神來。
“景洲！”齊宴清朝他晃了晃手，滿臉關切道：“你還好吧？”
“冇事！”陸景洲輕輕吐出一口氣，麵色依舊微白。
“你放心！”齊宴清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爹說了，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這些從青峰寨下來的都不會站在陸家的對立麵。”
陸景洲咧嘴一笑：“我知道。”
隨即，他又說道：“剛剛想起了一些事兒，有些怔住了。”
齊宴清這才鬆了口氣，轉而笑著道：“我之前還聽說啟蒙班與少年班之間的事了。”
見陸景洲滿臉疑惑的看過來，他便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小奶糰子，拍了拍胸。
“往後，誰若是想動歲歲妹妹一根手指頭，必要先過我這一關。”
陸景洲麵上的表情陡然裂開，望向他的目光中儘是一言難儘。
這小子到底聽誰說的？
他究竟知不知道……
是誰將那群少年班的人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打滾的？
又是誰一戰成名，引得那群小同窗們爭相嚷嚷著要結拜？
陸景洲搖了搖頭，目光從他身上略微移開了些。
心想，等這小子真去了國子監啟蒙班，究竟是誰罩誰還不一定呢！
齊宴清雖有些疑惑，卻也不曾問出口。
見日頭已高照，他便提出了告辭。
趁這兩日，他須得將功課撿起來才行。
不然，進了國子監後，隻怕少不了被一群小蘿蔔頭嘲笑。
見他匆匆離去，陸景洲不由心裡直犯嘀咕，這小子怎麼來去匆匆？
陸歲歲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深深的看了三哥一眼。
【他看書去了。】
陸景洲瞪圓了眼睛，他要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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