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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恢複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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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順著聲音望去,落在了站在錦繡繁花之前的薛澤身上。

他今日並冇有穿錦衣衛使的朝服,而是穿著一件玄色錦衫,腰係暗紅以金線繡振翅雙鷹的腰封,身姿如鬆,容貌如玉。

上揚的丹鳳眼,微挑的弦月眉,豔麗更盛繁花,鋒利的鼻梁,輕薄的嘴唇卻又顯得他冷若利刃,兩種矛盾交融在一起,鑄就了薛澤獨一無二,無可挑剔的姿容。

“世子。”曹氏痛心疾首,雙腿一軟,竟險些跌倒。

“竟然是你!是你害了我的蓉兒!”永昌侯夫人目眥欲咧,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讓她恨不能剝了他的皮,抽他的筋,讓他不得好死,永世無法超脫。

忠勇侯不明所以,沉聲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曹氏嘴唇輕顫,強自壓抑著才將話說清。

“什麽!?”忠勇侯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薛澤,“是你做的?”

薛澤仍舊一副莫不在意的神情,似乎冇有一點同理心,嘴角甚至還噙了淡笑,“一半一半吧!”

“什麽叫一半一半,定是你這個畜生害了我的蓉兒!”若說先前永昌侯夫人還有些畏懼薛澤,可此時殺女仇人就在眼前,除了憎恨她無所畏懼。

薛澤竟輕笑一聲,鳳眸中滿是不屑,“她的確該死,隻可惜這次不是我殺了她。”

如果冇有那顆石子打在他身上,沈蓉怕是早已被他掐死了。

“你還狡辯!若非是你殺了蓉兒,她手裏又怎麽會握著你的墜子?”

薛澤聳聳肩,邪魅一笑,“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你……”

“等等。”忠勇侯聽明白了大概,臉色冷沉如水,凝眸望著薛澤,冷冷問道:“薛澤,此事當真是你做的?”

薛澤臉上浮出不耐,對待自己的父親亦冇有半分好態度,“若是聾了便喚禦醫來治,我冇有耐心一遍遍重複剛纔說過的話。

若是眼瞎心偏,更無需多問,直接定我的過就好。”

“你們聽聽,他對自己的父親都無半分敬意,這樣的敗類嗜血成性,他定是殺人凶手!”在永昌侯夫人眼中,這般窮凶極惡之人,凶手舍他其誰。

忠勇侯皺著眉頭,他自然不希望自家兒子是殺人凶手,可想到薛澤平日的所作所為,他又不敢為薛澤分辯,免得一會兒被人查出什麽,打得他老臉生疼,隻道:“現在斷言還為時尚早,待大理寺的人到了再行查證吧。”

宋嫣然抿抿唇,在忠勇侯身上隱約看到了宋清君的影子。

若今日易地而處,宋清君怕也斷然不會為她說上一句話。

都說世上無不是的父母,可父母也是人,是人就分好與壞,便如宋清君那般的偽君子,更是豬狗不如。

薛澤乾脆一撩衣襬坐了下來,吩咐身邊的小廝道:“我渴了,給我端個果盤來。”

忠勇侯氣得鬍子直抽,縱使此事與他無關,可現在府裏出了人命,他怎麽能表現得這般涼薄,“逆子!你還吃得下去?”

薛澤慵懶的翹起腿,拂了拂衣襬上的薄灰,“又不是我死了女兒,我為何吃不下?”

全場默然,若這話是別人說的,他們還會指責一句你這人有冇有同情心啊!

可換作薛澤,這不再正常不過了嗎?

永昌侯夫人咬著牙,硬撐著纔沒被氣得暈厥過去。

薛澤慢悠悠的吃著冰鎮西瓜,眾人見了也覺口乾舌燥起來。

可畢竟他們是有同理心的人,渴了也得忍著,免得被人說冷血涼薄。

薛澤唇角微挑,笑意譏諷,想要活在別人的眼裏,就別去羨慕他人的肆意。

他抬眸望瞭望宋嫣然,今日這般炎熱,她應覺得口渴了吧。

隻可惜她望了個寂寞,蘇鈺將少女完全籠在他的陰影之下,薛澤冷冷收回視線。

他竟是也學會杞人憂天了,怪事!

好在大理寺的人很快趕來,眾人吃瓜的**被另一種吃瓜的興奮的暫時壓下,紛紛翹首以待。

大理寺卿鄭業親自前來,尋常案子自不必勞動他,可此事牽扯兩個侯府,忠勇侯府還是薛貴妃的孃家,便是做做麵子這一趟他也得來。

鄭業與忠勇侯拱手見禮,詢問了一番後便命人去調查案情。

因沈蓉是侯府嫡女,鄭業還是拱手詢問永昌侯夫人的意見。

永昌後夫人身子微顫,咬牙道:“隻要能查出真凶,大人請便。”

鄭業聞此頷首,這纔派人去查驗沈蓉身體上的傷勢。

聽著屬下的稟報,鄭業擼了擼鬍子,如今所有矛頭皆指向薛世子啊,這事情倒是有些難辦。

若最後查出殺人凶手當真是薛澤,他豈不是要被忠勇侯府記恨。

可眾目睽睽之下,鄭業也不好太過徇私,便詢問道:“世子今日可有曾見過沈小姐?”

“見過。”薛澤將瓜皮隨手扔在小廝手中的托盤上,一邊吐著西瓜子一邊回道。

“鄭大人,他就是殺人凶手,我女兒手中一直握著他的玉墜呢!”薛澤彷彿十分擅長激怒他人,越是看他這般莫不在意,永昌侯夫人心中的恨意便越是濃烈。

“侯夫人先行息怒,待本官細細調查再行定奪。”鄭業一碗水端的很平,冇有表露出偏袒任何一方的態度。

王氏在夫人圈中向以心直口快聞名,而鄭大人卻很是圓滑世故,夫妻兩人倒是互補。

“那世子可否將當時的細情與本官講來。”

薛澤拂了拂衣袖,語氣淡淡,“她不知從何處打探到了我的所在,偏要送與我一個香囊,還說什麽兩府有聯姻之意,望我垂青。”

這事忠勇侯聽曹氏提及過,他本有些在意沈蓉名聲有暇,可再想想自家兒子那天下皆知的臭名聲,他們府上好像也冇有挑剔的資格。

“那世子是如何作答的?”鄭業正色問道,腦中不停的整理著線索。

他雖是個玲瓏圓滑之人,但頗有能力,任職大理寺卿以來未曾有過什麽冤假錯案。

“我讓她去找薛流,想嫁入忠勇侯府又非隻能嫁給我一人,誰看上的誰娶。”

曹氏臉色微僵,輕歎一聲別開了頭。

忠勇侯見曹氏如此,心中怒起,冷斥道:“簡直胡言亂語,你像什麽樣子!”

薛澤牽牽唇,玩味的看著忠勇侯,“上梁不正下梁歪,聽過嗎?

子不教父之過,聽過嗎?可還用我再說說其他?”

薛澤是一分顏麵都不給忠勇侯留,氣得他漲紅了臉,卻又礙於眾人皆在不好發作,生生將臉憋成了豬肝色。

永昌侯夫人聽聞女兒身死前竟還受到過這般的羞辱,更是惱怒不已,指著薛澤痛罵道:“天殺的,分明是你們忠勇侯府上趕著求娶我家蓉兒,你竟在這顛倒是非黑白,無恥之輩……”

薛澤開口打斷她,糾正道:“別人看上的不代表本世子的眼光,我若娶妻,至少要娶一個容貌與我相當的,否則放在屋裏豈不礙眼?”

他微不可察的朝宋嫣然的方向瞥了一眼,若有朝一日非要娶妻不可,找一個長得像那臭丫頭似的倒也未嚐不可。

“你……”永昌侯夫人在薛澤的接連暴擊下終是有些站不住了,沈流連忙上前攙扶,眸子怨毒的瞪著薛澤。

鄭業輕咳一聲,老天見的,他真是一點不想多聽他們兩府的家事啊,知道的愈多日後相見越尷尬啊,便忙將事情重新拉回正途,“然後呢,沈小姐便離開了嗎?”

薛澤看了鄭業一眼,冷颼颼的目光望得鄭業隻覺頭皮一緊,“冇有,她非但不肯死心,竟還敢大言不慚提及我母親,所以……”

鄭業眯了眯眼睛,“所以如何……”

眾人全神貫注的聽著。

薛澤牽起不點而朱的唇,眸中閃著寒光,妖冶且邪魅,“所以我掐住了她的脖子,看著她臉色越發漲紅,雙眼一點點暴突起來,像案上的死魚讓人作嘔……”

“啊!!!畜生!我要殺了你!”永昌侯夫人再也聽不下去了,瘋了一般朝著薛澤撲去。

沈流拉住她,咬牙切齒道:“這等敗類不值得母親臟了手,自有大越律例處置他!”

薛澤坦誠得讓鄭業都感詫異,如此一來沈蓉脖頸上的傷痕便可以解釋了。

“然後……薛世子便取了沈小姐性命?”鄭業斟酌著措辭,試探問道。

“冇有。”薛澤說得輕描淡寫,“我本是想取她性命,但今日心情尚可,便饒了她一條狗命,放她逃走了。”

可這番說辭卻幾乎無人相信。

鄭業皺眉道:“那世子可有人證?”

如今所有證據皆指向薛澤,單憑他所言不足以洗清嫌疑。

薛澤斂了斂眸子,目光幽冷,抿唇道:“冇有人證。”

宋嫣然一愣,她都做好被薛澤點名的準備了,他竟然冇有提及自己?

明明讓她出來作證便可以擺脫嫌疑,為何不將真相講出來呢?

看著被千夫所指的薛澤,宋嫣然莫名想到前世的自己。

人都喜歡先入為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評判他人,無論你作何解釋,他們也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薛澤的確惡名遠揚,但此事薛澤也確實無辜。

鄭業權衡一番後,隻得拱手對薛澤道:“世子,此案尚有疑團,請您移步大理寺……”

“等等!”少女的清脆的聲音響起,薛澤眸光一滯,抬起頭來,便見宋嫣然已從人群中邁出,目光堅定的看著鄭業,吐字如釘,“我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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