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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塵宋顏 作品

第803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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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過了封妃慶典,牙牙送回了府上,我的日子也清淨了起來。榮璋因為前朝事忙大多數時間歇在東雲閣,其餘時間會一如既往會來鹿柴,人前秀恩愛,人後聊聊天,看看書,然後各自睡去。因為上次的表演比較成功,杭家乾脆就冇再提起讓杭湖靈進宮的話頭,想來是怕我如今盛寵,杭湖靈來了也是不得寵愛,白耽誤了女兒。我不管,橫豎我完成了任務,榮璋答應我的事情我要好好考慮要些什麼纔是關鍵。“姐姐聽說了什麼冇有?我從東雲閣那邊路過時,聽得裡麵好生熱鬨。”辛才人端著一個針線笸籮邁進曉月軒,身後跟著丫頭蕊蕊。“冇有,我一早請了安就回來了,東雲閣能有什麼事?左不過就是哪個大臣又上了摺子要錢要糧要官做,又或者哪個屬國上了摺子冇錢冇糧冇官做。”我這幾天在幫著皇後準備春蠶節的農桑慶典,繡花兒繡得脖子疼,一早上請安回來,就靠在榻上歇我的脖子。“嗬嗬,真是三兩句就被姐姐說儘了。”辛才人放下手裡的針線笸籮,從丫頭蕊蕊手裡接過一大包的繡線,坐在我近前理線。蕊蕊回身,指派身後跟著的幾個小丫頭將手裡的各色布匹放在桌子上:“兩位主子,繡荷包用的料子是這會兒都裁出來,還是先裁上十個八個,做完再說。”“先裁十個吧,賢妃娘娘脖子疼,本宮自己做不來那麼多,裁多了也是招土,先裁十個,拿過來用著,其餘的仍用絹包了,放在那裡吧。”辛離離瞧了瞧布,“裁那個素綠的,這幾日看紅的看得頭疼,換換顏色。”“算了算了,還是多裁幾個,我也不能總躺著,回來讓皇後說本宮偷懶。”我活動了活動脖子,早上榮璋一頓捶捏也不管用,捶著肩膀更疼了,我覺得這廝在報我曾經掐他的仇。“不礙的,哪裡就少了這幾個,一會兒魏姐姐也來,陳妃娘娘不是昨日遣人說今日也過來嗎?說大家一處做活兒,皇後孃娘看著也歡喜。”辛離離笑道。“要就你們兩個也還罷了,陳妃姐姐一到場,那本宮不得表現好一點,要不然給我扣個對春蠶節不上心,枉顧我朝一年蠶絲布業收成的罪名,年下不給本宮裁新衣服怎麼辦?”我把辛才人說笑了,笑得手裡的絲線亂成了一團,又得慢慢揀開。春蠶節乃是中原自古便有的節日,為的是一年桑農開桑養蠶之始圖個吉利,保佑一年收成豐足,人們新衣暖衾,不會受凍。大周開國更是為彰顯朝廷重視農桑,愛惜黎民辛勞,特定了每年三月初由皇後親自主持春蠶節禮,屆時不止皇後要率後宮眾人隆重祈福,更要親自紡紗織布,再將布匹製成各色香包分發民間,以示恩典。當然,現織的布匹再做香囊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完成,為了當日湊足熱鬨,後宮各位嬪妃便要在春蠶禮前紛紛準備起來,親力親為,親手製作各色香囊一百九十九個,取長久豐碩之意。這不,後宮小作坊就正式成立了。我就說,這些人閒來無事,就不能早點開工嗎?非要等到還剩十天八天湊這個熱鬨,這些終日吃了睡睡了吃的娘娘們,哪裡趕過這樣的苦工,一個個不是手腕疼,就是脖子疼。而且榮璋的後宮就這麼幾個人,分配到每個人頭上,一天要做出四五個才行,當我們是繡工也就罷了,繡工還有銀子賺,我們這還得自己賠布料。撚著線,我左比右比,覺得手上這個素銀色還是蠻好看的,配上剛纔辛才人選的群青綠的緞子,禁染得很,是可以久佩的。“娘娘配出來的顏色真雅緻,又素淨又沉鬱,好喜歡。”辛才人比著線和緞子,“繡一株雪梅,不要太傳神。”“快讓我瞧瞧,都說賢妃娘孃的手也極巧,本宮不服,我們陳國女子最擅繡,今日定要和娘娘比比。”門外,陳妃冇等久寶宣完,帶著侍女巧臻走了進來。“陳妃娘娘。”辛才人起來問好。“辛才人來得早,趕是位分低,宮裡的東西不好吃,來賢妃這兒蹭吃的吧?”陳妃覺得自己挺幽默,說完笑得前仰後合。“啊,是,賢妃姐姐的小廚房好得很。”離離認識陳妃時間比我久,銜接得極自然。我一笑,也不需要打什麼圓場了。“賢妃娘娘好。”陳妃向我行禮。小舟端了梨花小椅子來,我笑著讓座。“哎呦,這就是剛纔辛才人說咱們賢妃娘娘配的荷包顏色吧?”陳妃從辛離離手裡拿過緞子,左右端詳,“是好看,就是素銀不吉利,像是喪禮上用的,要繡繡紅梅,繡什麼雪梅啊?”我咳嗽了兩聲,覺得脖子更疼了。這位神道大姐啊,你整得我真是又歡樂又尷尬啊。“要麼就繡垂柳吧,繡線就用比群青鮮亮一點的嫩綠色,也清爽雅緻。”我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繼續建議。“這個好,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合時。”辛才人忙撿了一縷疏嫩的翠柳色絲線舉來給我看。我剛想說確實不錯,抬頭忽見門外,魏貴嬪神色惶惶地走了進來:“你們聽說了冇有,武婕妤在東雲閣外麵脫簪請罪,剛纔哭暈了過去,這會兒已經送回自己的明殊殿了。”眾人一驚不小。自我來宮裡,總覺得武婕妤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平日裡來往,除了必要的請安,連客套都是少的,可若說給人印象比較深的卻也是這個清冷性子,素淡淡一副娟秀麵容,不多話也不廢話,不知道今日為了什麼事竟在東雲閣門口脫簪請罪,還哭昏了過去,看來這事還真是有點嚴重。“可知道為了什麼事?”我問道。“為她哥哥在長安市麵上差點打死了人,皇上正發火呢!要本宮說,這事就不能輕饒了,一個南蠻小國,彈丸之地,還世子,什麼世子?連咱們這三四品家的公子都不如!就敢來長安地界兒撒野。”陳妃用指甲挑了一根桃紅的絲線,比著剛纔辛才人挑的柳綠線,“這兩個顏色配起來好,本宮打幾個絡子做荷包,也不非要是繡出來的。”世子,打人?我怎麼忽然覺得這個場景這麼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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