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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文 作品

第二章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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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錦繡被褥環繞在中央的少女額上不停地冒出冷汗,唇齒不住張合,隱約聽得幾聲細碎的夢囈,最後猛的睜開眼。“阿爹!”屏風外頭的人聞聲驚喜站起,又顧忌著男女大防不敢靠近,隻在屏風外徘徊:“誒在!阿爹就在此處,書兒莫怕。”突從夢中驚醒的李鏡書聽了此話,下意識便想起身去尋人,待得辨明屏風外是何人後,李鏡書又頓住。丫鬟便是這時進來的,小心伺候著她起身,又壓低聲音朝她解釋如今的情狀:“太太今早從您這離開後便去了林府,聽得傷了人。”李鏡書心下瞭然,若真去了林家卻不動手,那她可要懷疑她姑母是否被掉包了,聽著委實不像李氏的做派。既是如此,那林業這來意,自然是叫人一目瞭然,這分明是興師問罪來了。思及此,李鏡書故作不解,語氣疏離地問道:“林老爺今兒怎的得空到這來了?”林業瞧著李鏡書如今尚在病中,又想起自個的來意和先前那聲“阿爹”,不免有些心虛。“阿爹……”吱扭!林業心下斟酌的話隻開了個頭像便被推門聲打斷,接著便見丫鬟打起簾子,麵帶鬱色的李氏便走了進來。進門瞧見林業,李氏先是一喜,而後思及他的來意那喜意又散去了幾分:“呦,也不知是哪陣風,竟將林老爺這個稀客給吹來了。”李氏端著架子繞過屏風走到床邊落座,表麵關切地抓住李鏡書的手,但那心思全落到了屏風外。“書兒病了,我這做爹爹的總歸是要來瞧瞧的。”見著李鏡書收整好,林業也繞過屏風進來。聞言李氏抓緊了李鏡書的手,麵上竭力平靜道:“難為你還能聽得書兒病了,我還道你被那西院的迷了眼,忘了這處還有你明媒正娶回來的糟糠妻和嫡親的閨女。”林業順著坐在丫鬟拿過來的凳子上,不讚同地道:“書兒是我們二人的親生血脈,我又怎會忘。”說著目光落在李氏身上。李氏從前便是敬州出了名的美人,這些年養尊處優更是不損半分容色,今兒因著要見情敵更是細緻地打扮了幾分,瞧著更是風韻動人。林業心下微動,伸手去握李氏的手,“前些日子佩……王氏病了,我是憂心康哥兒這纔去的。玉娘,我們夫妻多年你還不信我嗎,在我心中再冇有什比你和書兒重要了。”這番話叫李氏有些許動容,但想起今日他護著王氏母女,又甩開他的手:“這話哄哄小姑娘便罷,莫要哄我,我還不知道你?分明是被王佩那個狐狸精迷了心竅,連林若雪那個小賤人害我的書兒落水你都當作不知。”說到這李氏冷哼一聲,“你真當我不知你今兒來的目的,無非是想替那兩個賤人求情,想著哄書兒把這事揭過。林業我告訴你這事冇門!”“李氏!佩娘和雪兒是無辜的,他們最是善良不過,是你看不慣他們,故意藉機發難。你個妒婦枉為人妻!”林業聽到李氏說心上人立刻瞪眼維護道。“林業?!”話音剛落李氏便不敢置信地大叫出聲,她不曾料到林業便是這般瞧她的。林業不作回答,反而轉向李鏡書,哄勸道:“書兒,你妹妹是個膽小溫柔的姑娘,與你血脈相連不說,還一心想著親近你,又怎會害你。”說著還小心地覷李氏,“是你母親被嫉妒昏了頭,竟編出了這等離間的謊話,如今她是不可理喻。但阿爹知曉你不同,你最是通情達理,趕明兒好了,替你母親家來,見一見你佩姨和妹妹可好?”還不待李鏡書搭話,李氏便是猛地站起來:“好你個林業,女兒遭逢大難你不見人不說,明知凶手是那個不知羞恥的賤人你維護不說,如今還妄想讓我的女兒去向那不要臉的玩意賠不是。我呸,林業你護著賤蹄子,你是非不分不得好死!”到底從前柔情蜜意過,如今這副潑婦模樣叫林業很是失望:“玉娘,你從前才情出眾,是敬州最為耀眼的姑娘,如今一口一個賤人,實在…有失妥當!”正要說下去,卻是不經意與的李鏡書洞悉一切的眸子對視上,林業被唬了一下,也停住了未完的話,不自在地挪開了眼。見狀李氏以為他是理虧露怯,於是得意洋洋道:“你敢說她不是勾引大伯哥的狐媚子?你敢說她不是**的醃臢貨?林業你敢嗎?”最後一聲因著過於激動略微有些破音,李氏像是捏住了把柄,滿臉嘲諷地瞧著林業,果斷地下了定論:“林業你不敢。”“有何不敢!”這時林業也被激起了火氣,冷著臉對她,“我為家主,如此行舉是為兼祧兩房,延續血脈,實乃宗祠正事,豈能容得你胡說。”“笑話!血脈延續向來是為過繼,我可不曾聽得有同弟媳廝混一處的。”李氏不甘示弱。“你!”林業一甩袖子,“李氏,我此舉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嗎?也是,你個無知婦人,損了根本再不能有孕不說,還叫書兒平白被人過繼了去,若是我們再多個孩子又何至於……罷了,無知婦人,多說無益。”這話也勾起了李氏的傷心事,麵色一下變得慘白,身子也跟著搖搖欲墜。李鏡書擔憂地看著她,想出聲助陣,但李氏還是站穩了身子,緊緊地握住李鏡書的手。“好阿你,枉我這多年自詡瞭解你,不曾想還是看走了眼。狡辯之道可算是叫你說明白了,同樣過繼旁人的不成非得你的,不過是你私心作祟,林業你覬覦弟媳,你禽獸不如!”“胡說!”遮羞布就這被扯開,深知自個理虧的林業難免有些慌張,情急之下看到默不作聲的李鏡書又尋到了藉口。“書兒還在此處你卻滿口汙言穢語,你可想過她的感受?我來時書兒還在夢中喚阿爹,如此情狀她該如何作想?”這話一出李氏心中也是“咯”一聲,不敢回頭瞧李鏡書的表情,隻下意識地抓緊她的手。李鏡書也回握住她,而後纔不偏不倚地迎上林業的目光:“林老爺這話屬實令人費解。”林業不解地瞧著她,就連李氏也是一臉不解,李鏡書也不忙著解惑反而喚了李氏一聲,“姑母。”“書兒,怎的了?”李氏不解地回問,李鏡書衝她頷首笑笑,又拉著她落座這纔看向林業。“我出身李氏,是為李氏家主之女,這位是我的嫡親姑母,論起從前還可勉強稱林老爺您一句姑父,而今你與姑母關係惡劣,這冇親冇故的,委實擔不得你的親近。”說到這李氏也反應過來,不屑地看著林業:“就是,我們姑侄二人的事與你何乾?”林業聞言麵色難看,而李鏡書卻是滿意地收回目光,不緊不慢地道:“若無要事,鏡書屬實精力不濟,想先歇下了,舉止無狀還望林老爺莫怪纔是。”李氏聽了心情都順暢了些許,不耐煩地撇了林業一眼:“愣著做什,還不送林老爺出去。”林業心下惱怒,但念著此行的目的又笑著對李鏡書道:“書兒多慮,爹爹又怎會怪罪於你,書兒此言未免生分。”“我與林老爺屬實算不得熟識,又何來生分二字,林老爺說笑。再者家父名李如晦,煩請林老爺記住了。”李鏡書把玩著指甲如此說道。“書兒!”林業板起臉,“我知你因著我冷落你母親而氣惱,所以不願認我這父親,但我們終歸血濃於水,一時置氣便罷,日後莫要再說了。”說著便氣得甩袖轉身,作勢離去,“今日我姑且當作是你病中胡話,既然你精力不濟便好好養著,我為父改日再來瞧你。”李氏翻了個白眼,“稀得你來。”還未走遠的林業聽了這話氣得橫眉冷豎。待人出了院,李氏神色卻落寞下來,靠著李鏡書低聲啜泣:“他怎可如此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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