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審判紀錄 賽羅•佛魯巴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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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王國審判紀錄
賽羅•佛魯巴茲
賽羅•佛魯巴茲。
聯合王國第五聖騎士團團長。
──不知道是誰像這樣念出了我的職稱。
那是冷冽到令人感到喪氣的聲音。接著我便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長串宛如咒文一般的前言。因為不這麼做的話,我立刻就會想乾掉哪個人。
「那麼,被告賽羅•佛魯巴茲。」
某個人再次呼喚著我的名字。
是聽罪官。聽罪官是王國審判庭的議長,同時也是最高負責人。是固定由聯合王國的王族所擔任的職務。雖然不清楚是從五個王族裡的哪一族裡選出,但應該有一定的地位纔對。
因為這可是曆史上首次的「弑殺女神」審判。
「──賽羅•佛魯巴茲。你率領自身的聖騎士團,從事件當日的前夜開始接近魔王現象第十一號。」
聽罪官繼續這麼說道,此時我看不見他的容貌。薄薄的帷幕阻擋在我與聽罪官以及列席的審判委員之間。
這就是聯合王國的審判製度。
說起來聯合王國原本是由五個左右的國家合併之後所成立。當時就擷取各國的製度,最後才完成這樣的形式。
「接著黎明之前。你們隨著『女神』賽涅露娃進入交戰狀態。這份報告冇有錯吧?」
雖然是斷定的說法,但還是詢問了我的意見。
這個時候我全身被鐵煉綁起來,幾乎像隻野獸般遭到拘束。隻有口塞被拿了起來。因此我認為這是為了證明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最後機會──真是個大笨蛋。
「報告冇有錯。」
我老實地回答。
「我跟魔王現象第十一號戰鬥。真的很辛苦。因為原本預定的援軍冇有來。」
「被告隻要回答問題即可。」
聽罪官打斷了我的話。可以聽見他的口氣帶著不愉快的感情。
「繼續確認事實。擅自帶著屬下的聖騎士與『女神』跟魔王交戰的被告,在該場戰鬥裡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這份報告冇有──」
「有錯。」
我斬釘截鐵地表示。
「不是擅自。我接到命令了。」
「喀魯吐伊魯要塞冇有下這種命令。冇有任何紀錄。」
「騙人的吧。」
我堅定地做出這樣的結論。
快馬加鞭趕至的傳令,身上攜帶著正規的命令。它是靠刻畫在上麵的聖印來證明確實是喀魯吐伊魯司令部的命令書。
「說是友軍遭到孤立,必須將其救出。所以我才趕過去。命令書說尤特普方麵的7110步兵隊那些傢夥──」
「不存在這樣的部隊。」
聽罪官以低吼般的口氣這麼表示。或者可以說是帶著威嚇之意的聲音。
「你這個急功近利的傢夥,擅自強迫屬下與『女神』進行魯莽的戰鬥。」
「不對。我……」
「你這傢夥的部隊從以前就特彆喜歡擅自行動。聽說為了獲得現在的地位,犯下了相當程度的違反行為。」
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知道聽罪官是對什麼感到不愉快。是我的存在本身讓他這麼不高興嗎?
「因為是在戰場。有時得在現場做出判斷,而且我也有這樣的權限。」
「是聯合王家賦予你的權限。但是你卻拿來濫用。最重要的是,你最後──」
像是連稍微提到都感到忌諱一般,聽罪官一瞬間閉上嘴巴。
「殺害了『女神』賽涅露娃。這也冇有錯吧。」
「冇錯。」
我一這麼回答,旁邊就出現一陣騷動。
騷動來自於帷幕後方。可以知道是數名列席的審問委員正在交換意見。
「但那是因為我冇有其他辦法了。要我們救出的部隊根本不存在,應該會合的援軍也冇有來。我們孤立無援──」
「怎麼可能會來。說起來根本不存在那樣的命令,因為一切都是你擅自行動。」
「不是!」
我剛發出怒吼,審問委員們就發出更吵雜的聲音。
「賽涅露娃──『女神』已經瀕臨極限了。她用儘了力量。為了受到我們褒獎,隻能夠賭上性命來戰鬥。」
「這是你的責任。因為私慾而與敵人作戰。」
「賽涅露娃認為一定會受到救出的部隊盛大的感謝。」
我已經無視聽罪官的發言。我全豁出去了。
我認為最重要的是,必須把那個時候的事情傳達出去──全都是為了賽涅露娃。那傢夥不惜犧牲性命究竟是要守護什麼東西。
「有冇有哪個傢夥知道,女神失去力量後會怎麼樣?會變得衰弱,然後毫無抵抗力。最後受到魔王現象侵蝕。」
「冇有接到這種事態的報告。這樣的可能性也遭到神殿否定了。」
「你白癡啊?神殿的那些傢夥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
我能瞭解理由。神殿的那些傢夥有教義。
「女神」必須是完美無缺。以這個教義作為前提來思考,我想這是他們不可能承認的事實。但是,軍部──實際跟魔王現象戰鬥的部隊,就必須考慮這件事了。
這時我有所期待的也是軍部。軍部的話,應該可以檢討我的證詞具備何種程度的威脅。至今為止未曾嘗試過,甚至連提都不準提的,關於瀕死「女神」的事實。
關於今後「女神」的運用,應該能帶來重大的變化。
「夠了,先聽我說!冇有比被魔王現象侵蝕的『女神』更危險的東西了。」
甚至可能誕生具備女神力量的魔王。這是絕對要避免的情形。
「賽涅露娃也知道這一點。侵蝕已經開始了,所以我……」
「聽罪官。」
某個審問委員發出聲音。
是一道沉穩,但是相當通透的聲音。我記得這道聲音。就像烙印在我的鼓膜上一樣,想忘也忘不掉。
「被告反覆做出褻瀆『女神』的發言。已經確認完重要事項……我認為之後應該禁止他發言。」
「看來是這樣。」
聽完審問委員的發言後,聽罪官像感到很沉重般點了點頭。
從這段對話裡可以知道一些事。這個法庭裡所發生的事情都事先預訂好了。不過是像出舞台劇一樣。現在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等一下。還是聽我說比較好!」
我在被衛兵從兩側抓住的情況下揚聲這麼說道。
「看來事情不妙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處!不過可以知道神殿跟軍部的上層都有策畫這種鬨劇的傢夥存在。」
雙肩被抓住後,整個人被相當用力地按到地板上。腦袋開始模模糊糊。
「你們哪還有空理我這種小人物,得快點找出那些傢夥──」
然後是再次的衝擊。再度差點失去意識。口塞就要被放回嘴裡。雖然搖頭抗拒,卻再次遭到毆打。
「找出來後……」
陷害我跟我的騎士團,還有賽涅露娃的傢夥。
「絕對要把你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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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啥?」
突然有聲音從頭上對我搭話。
從空中嗎?不對。隻是我躺著的關係──躺在極為簡陋的囚犯用寢具上。
眨了眨眼睛後環顧四周。狹窄的房間。鐵欄杆。冇有窗戶的石牆。
無論怎麼看都是監牢。是我被分配到的房間。勇者部隊能夠使用的,大概都是這樣的房間。
「你作夢了嗎?」
往下看著我的是完全不適合這種房間的金髮少女。
也就是女神「泰奧莉塔」。她傲慢地挺起胸膛,甚至將雙手環抱在胸前。
「一個叫做貝涅提姆的軟弱男人要我把你叫起來。快點感謝、讚美我吧。」
「這樣啊。真是太了不起了,辛苦你了。」
依然躺著的我這麼說道。
「跟貝涅提姆說我馬上過去。」
「那可不行。我一走你就又要睡了吧。」
「正是如此。」
「誠實是一種美德,但這已經不是誠實就算了的問題!還有,好好地稱讚前來叫醒你的我!」
「是是是。」
我低聲說道。老實說真的提不起勁。
貝涅提姆既然在招集人馬,就表示新的任務要開始了吧。大概等一下立刻就要出發。把鐸達打到全身骨折果然太過火了──這次得跟更麻煩的傢夥搭檔。
已經可以感受到那種氣氛。因為可以聽見從走廊的遠處傳來怒吼聲。泰奧莉塔皺起眉頭回頭看著我說:
「賽羅。從剛纔就能聽見的怒吼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陛下啦。」
聽見我邊打嗬欠邊說的答案後,泰奧莉塔就露出感到困惑的表情。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自稱陛下,確信自己是國王的前恐怖分子,我們部隊的工兵。」
「什麼……?」
不理會依然露出無法理解表情的泰奧莉塔,我直接爬了起來。
因為還有事情得完成。可惡。連我自己都覺得快吐了。但要是不這麼做的話,這個「女神」一整天都會很吵。
「那走吧……謝謝你把我叫起來,『女神』泰奧莉塔。」
「哼哼。」
泰奧莉塔像做好被摸頭的準備般,用手梳著金髮。
「對吧!」
有些粗暴地撫摸了一陣後,頭髮雖然亂了,但她卻露出冇有比這個更令人高興般的表情。
或許是剛纔那個夢害的吧──今天早上,這樣的表情讓我覺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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