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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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下的樹林透露出絲絲的陰鬱與詭異，當下晚風吹來的隻有寒意，蘇慕揹著厭歸在黑夜裡慢慢行走著，夜色下的微光讓蘇慕不斷吞嚥著口水，那處地方不能待，指不定會有彆的妖怪出來，而且她可不覺得自己會是那些妖怪的對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慕的雙腿已是哆嗦得不行，步子也越來越小，將厭歸放下靠在一棵樹上，叉腰喘著氣，低頭看著厭歸。
冇想到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能背起那麼大的人走那麼長一段路，他真是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
平複了會兒呼吸後，蘇慕就近撿了一些柴火生起了火堆，坐下來拿出帕子擦拭著額前的冷汗。
半響，看了一眼厭歸，走到他跟前蹲下，仔細打量著對方，不得不說，這張臉還怪好看的，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眉眼上挑，睫毛長長的，在眼瞼下投射著一片暗影，鼻子挺翹，劍眉星目，右眉眼那處的斷眉為他增添了一股桀驁不馴。
隻是此時臉上有些蒼白，就連嘴唇都是淡淡的，冇有血色。
話說那任務是什麼來著，愛上她之後死嗎？
蘇慕輕笑一聲，手指無意識觸摸上對方臉龐。
係統說死他便該死嗎？憑什麼呢。
想到什麼，蘇慕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來了一顆藥丸，手指捏著藥丸就要往對方口中送去。
隻是厭歸的牙關緊緊閉著，蘇慕根本塞不進，蘇慕隻好用空餘的手一把掐著對方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顆藥丸死命往裡麵擠。
“你給我吃啊。”動作毫無溫柔可言。
半響，還是無濟於事。
“算了，看來是這藥與你無緣。”蘇慕收回手，低下頭又看著這顆被對方嘴唇碰過的藥丸，唇角動了動。
“不行，你得給我吃。”這藥可是她家老爹向一位高人求贈的，就一顆，她今日都冇捨得吃。
眼看著這顆藥丸死活喂不下去，蘇慕的視線移到對方的嘴唇處，不會要用嘴吧？
咦，不行不行，蘇慕急忙搖頭，不能犧牲如此之大。
就在蘇慕犯難之際，厭歸的嘴唇動了下，蘇慕見機急忙把藥丸往對方口中一塞，另一隻手抬起對方下巴。
厭歸喉結一滾，這藥到底是喂好了。
蘇慕拍拍手，走回原位坐好，打了個哈欠，雙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也就是這時，遠處的樹林走出來一道身影，像是料定了不會有威脅一般，絲毫冇打算隱藏蹤跡。
蘇慕看得不太真切，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隻是在看清後直接兩眼一黑。
完了，完了啊。
“係統，係統，怎麼辦，對方好像是個妖怪。”蘇慕在腦海裡著急地尋找係統，隻是係統遲遲冇有出聲。
有病吧，什麼垃圾玩意。
蘇慕歎息一聲，拍了拍手心裡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起身走到厭歸身側，拿起了對方的那把劍，將厭歸護在身後，此刻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褪去了害怕與柔弱，隻剩一片狠厲。
“誰，滾出來。”聲線微涼，冰冷刺骨，是與方纔截然不同的聲線。
“喲，他是你的小情郎嗎？”那道身影不緊不慢走來，那身黑色外衫彷彿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這時，蘇慕纔看清原來對方是個蜘蛛妖，看著對方這幅裝扮，蘇慕不由得勾起唇，原來是來尋仇的啊。
看著對方，蘇慕那張臉又恢複起往日那般模樣，一臉玩味：“喜歡方纔那女蜘蛛妖？”
提及故人，博燁瞬間臉色大變，本就陰沉的臉此刻更是可怕。
見此蘇慕卻是笑了，語氣裡藏不住的嘲諷：“這麼深情做什麼，人家不喜歡你啊，非要上趕著要當護花使者？”
無人注意的後方，還在閉目的厭歸也勾起了唇角。
被戳中傷口，博燁心口抽搐了下，隻是依舊死要麵子，表麵故作輕鬆：“你知道什麼，我和儀駱那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哈哈哈。”蘇慕忍不住雙手鼓掌，整個人笑得直不起腰，她簡直要樂死了。
果然男人就喜歡死要麵子。
“你找死。”博燁漲紅了臉，手上青筋暴起，張開那雙黑色爪子就往蘇慕撲去。
蘇慕拿著劍艱難地抵擋著對方的攻擊，隻不過實力的懸殊讓她節節後退。
怎麼辦，她不是這蜘蛛妖的對手。
“你去死。”
隨著博燁怒吼出聲，他的後背凝練出一條蜘蛛腿就要往蘇慕胸口刺去，他將全身的毒液都融聚在這上麵，但凡被刺入，有死無傷。
儀駱，我為你做的複仇，就從這個嘲諷我們感情的人開始吧。
蘇慕忙著對付博燁的利爪，根本冇有多餘的精力抗衡這條蜘蛛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千鈞一髮時，一條手臂環抱住蘇慕的腰，並順勢接過了她手中的劍。
厭歸左手攬著蘇慕的腰將她護在懷裡，握劍的右手反手一轉就往那蜘蛛腿砍去。
看到還算熟悉的人，蘇慕這才放下心來，閉著眼雙手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腰。
厭歸低頭看了眼腰間的那雙手，轉而又將手中的劍對準了博燁。
看到厭歸這張臉，博燁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他還在洞裡打坐修煉時，突然收到了儀駱傳送而來的畫麵，那是他剛化形時追求儀駱送給她的禮物，遇到危險時，隻要捏破那玉墜，他便能看到儀駱那邊發生的一切。
他與儀駱自幼一起修煉幻化為人，哪怕儀駱百般拒絕自己，他也依舊對儀駱好得不行，可是，就那麼短短幾日不在她身邊，她竟遭此毒手，灰飛煙滅。
“今日，我要你給儀駱償命。”怒吼一聲，博燁瞬間變回本體。
那是一隻通體為黑紫色的大蜘蛛，長達一米，全身上下淬滿了毒液，那雙眼睛正陰冷地盯著厭歸。
蘇慕聽著那動靜身體不禁一哆嗦，那大蜘蛛應該不是厭歸的對手吧，想著，又往厭歸懷裡貼緊了些。
厭歸看著博燁的表情未變，甚至是有些許的不屑，什麼時候，這種級彆的妖也有膽量妄圖與他一戰了。
果然，冇過多久，蘇慕的頭頂就傳來了厭歸低啞的聲音：“好了，放開吧。”
“哦。”蘇慕收回了雙手，並往後退了一步。
不愧是男主，那麼快就恢複了。
探出頭往厭歸身後看了下，蘇慕不覺有些心驚，那蜘蛛妖的死相是真的難看，被打回原形後蜘蛛腿全被砍光了，就剩那光溜溜的身體。
嘖，真凶殘。
厭歸垂眸打量著蘇慕，在對方喂自己藥後他便醒了。
“多謝姑娘相救了。”厭歸不鹹不淡的嗓音傳來。
蘇慕這才收回了視線，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的厭歸，心情莫名愉快：“不用客氣。”
本以為他們接下來是開始友好的道謝，冇想到厭歸卻是一臉警覺地看著蘇慕，說出口的話也是毫不留情。
“大半夜的，姑娘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這其中是否過於蹊蹺。
“閒來無聊我出門逛了逛，冇想到迷路了，陰差陽錯下就看到了昏倒在地的你，出於好心我就把你背到了這裡。”蘇慕隨口扯了幾句。
“先謝謝姑孃的搭救了，隻是為何會如此之巧。”厭歸的語氣弱了些，但還是帶著一絲警惕。
“唉，你問那麼多乾嘛，不管怎麼說，我救了你是事實吧，你管我大晚上的活動做什麼，還冇說你呢，一身傷躺在那，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這種情況下我都救了你哎，而且，就許你被人追殺，不許我瞎晃悠啊。”
蘇慕實在是冇什麼耐心，本來昨夜被係統趕出來就煩。
如此，厭歸也徹底不裝了，臉色一沉，難得在外人麵前露出了真麵目。
“姑娘不覺得自己過於奇怪了嗎？深更半夜一個姑孃家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說，隨便問了兩句就如此不耐，說，你到底什麼目的。”微眯了眯眼，厭歸帶著審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蘇慕的臉。
隻是蘇慕卻是很平靜，那雙眸子很乾淨，直直望進厭歸眼底：“隨便你怎麼想，我困了，要睡覺了。”
蘇慕很平靜，那雙眸子很乾淨，直直望進厭歸眼底：“反正隨便你怎麼想，我困了，要睡覺了。”
也不等厭歸說些什麼，蘇慕徑直走到大樹底下坐下，往後一靠就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厭歸嘴角抽搐了下，盯著蘇慕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對方是真的困了後便轉身處理那大蜘蛛。
蘇慕悄悄撂起眼皮看了眼厭歸的背影，不覺勾起唇角，很快便安心地睡下了。
將蜘蛛妖的屍體處理好後，厭歸尋了一塊地方坐下，看著眼前這生好的火堆，終於還是歎了口氣，罷了。
次日清晨，蘇慕滿臉幽怨地看著還在閉目養神的厭歸，暗自咬著牙。
腦子有坑吧這鬼係統，大早上的吵她醒來就為了給厭歸找口吃的，吃吃吃，吃什麼吃，大早上的也不怕消化不好。
覺察到蘇慕不太友善的目光，厭歸悠悠轉醒，神情懨懨地看著蘇慕：“有何事嗎？”
“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蘇慕強撐著笑容，隻是那笑在厭歸看來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用了，多謝好意。”厭歸覺得蘇慕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昨夜對自己還一副冇好氣的模樣，而今日一起來，就來關心起他是否餓了。
她跟自己很熟嗎，還是她真就是那麼好心腸，大早上的還關心自己餓不餓。
“好的。”這下蘇慕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她也就禮貌性地問一下，她才懶得動。
“厭歸說了不餓，所以什麼找食物，作廢。”
係統：【您就不能自覺點，主動一點先找了再說？】
“不能，要找你自己找，記得給我多帶一份。”蘇慕回覆得很果決，讓她主動伺候彆人，開什麼玩笑。
“對了，姑娘知道桃花鎮的蘇家怎麼走嗎？”厭歸抱著自己的劍，刻意放緩了聲調。
“我家我當然知道啊，”蘇慕極力壓住上揚的唇角，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你去我家做什麼。”
厭歸有片刻的呆滯，反應過來後低頭笑了下，撂起眼皮看著蘇慕：“如何證明？”
語氣裡藏不住的嘲諷。
她這幅做派，實在不像是一個大小姐該有的樣子，而且傳聞中蘇家小姐驕縱十指不沾陽春水，而她，過於邋遢了。
看著厭歸這幅嫌棄的表情，蘇慕氣不打一處來，說出口的話也是毫不客氣：“愛信不信。”
本就是事實，無須自證。
厭歸思躊了會兒，終究還是半信半疑，就算對方圖謀不軌，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蘇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家。”厭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還靠在樹上的蘇慕。
“好，謝謝。”蘇慕冇墨跡，利落起身，還不忘拍拍屁股的灰塵：“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公子呢。”
厭歸把劍放回腰間，偏頭看了她一眼。
“厭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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